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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也有爱情
许大家一脸神秘八卦:“这是车相国家小妾送来的金器。”
李安平揶揄:“相国家小妾的生意也敢接?不会是小妾要私奔吧?车相国要是追究起来那可怎么办?”
“车相国追究不了,他死了。”
李安平一愣,车相国死了?
许大家点头:“昨日一早,相国家门挽起来了白幡。傍晚,相国府的小妾送来了两件金器急换现钱,还签了永质,金掌柜恐有麻烦便让我马上把金器熔掉。”
李安平的八卦之心被瞬间燃起,坊间传闻车相国与大将军乔孟内斗激烈,最近以车相国的女婿也就是少府卿韩平因宫中失窃一事下狱自杀而败下阵来。吃瓜群众还等着车相国后续要如何掰回一局,不成想终章竟以车相国身死结束。更有瓜迷对车相国的死因提出质疑,究竟是寿终正寝还是另有死因还两说!总而言之,车相国家的这个瓜给长安百姓的饭后娱乐贡献了超过一个月的热度。
五日后,李安平终于在金家质市铺见到了车相国的小妾。此女二八年华,姿容平平。李安平存疑,车相国虽年老,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看上此等姿色平庸的女子吧?
“此女怎么可能是老相国的小妾?这些高门贵户的阴私,我可听了不少。”金掌柜笑得一脸贼贱: “估计是相国家里手头钱财吃紧,这才使了个心腹下人打着小妾名头,把家里的物件偷偷拿出来换些现钱罢了,这些路数一眼便能瞧出来。”
“堂堂相国不至于入不敷出吧?” 李安平表示怀疑。
金掌柜冷笑:“车相国从前只是先帝朝里的一名小官吏,可不是那些积累了几十上百年的高门大族子弟般有家底。听说当年老相国走投无路,可是怀着死志去劝谏先帝原谅栗太子,不想反而受到先帝的赏识得到重用还拜为相国。栗太子明明是天之骄子,却蒙尘含冤而死;一个小小官吏,转眼却成为权倾朝野的国相。你说人的命运是不是难以预测?”
李安平目光一闪,心头自有计较。金掌柜的八卦开启,一发不可收拾:“先帝朝的历任相国,十个有九个都不得善终,独独这位车相国成为两朝宰相,在相位上老死,还被先帝封为顾命四大臣之一辅助年少登基的陛下。”
所以元光帝精挑细选的四位顾命大臣,如今只剩下大将军乔孟了。李安平想起刚刚加冠办了成人礼的元平帝,少年帝王vs两朝权臣,谁胜谁负长路漫漫大其修远兮。正YY得过瘾的李安平忽被打断思绪,一名脸熟的小青年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他。
“你是李安平?”
能如此直呼他名讳的恐怕只有宫中来人。
“正是,敢问公有何赐教?”
“我是陈钺。”
李安平的记忆在快速搜索,最后定格在为曹青青送行的宣室殿小黄门的节点上。
陈钺开门见山直抒来意:“我想见曹青青。”
爱情的伟大,能让一个残疾少年疯狂地追到了宫外。李安平原谅了这个小黄门对他的不友好。
“青青姐在杜下城外,你可够时间亲自走一趟?”
杜下城外转一圈,通常赶不及天黑前回长安城。宫人无诏不可随意在宫外过夜,陈钺凝眉沉吟。
“要不你另订一个出宫日子,我提前把青青姐接进城里……”
陈钺瞥他一眼,点头答应,那傲娇的小模样像极了一位舒尊答应下民请求的上官,不过陈钺有官职在身,确实比李安平这位庶民要有地位。
话说杜下城外的兔庄每天都很忙碌,曹青青她母花娘与她嫂三荚也去帮工。二人听说青青要随李安平进长安城里办事,不免揶揄她被十五哥看上了眼。
曹青青直摆手:“别胡说,我可比平哥年长六岁,他怎么可能看上我!”
她母花娘便说:“那你倒是挑一个男人婚嫁呀!我和你阿父都替你挑选了多少个男子,你为何一个也没瞧上?”
曹青青不作声了,到了日子便随李安平一同进长安城来到香室街成衣店。陈钺见到她,清冷的眉眼瞬间染上了柔和。李安平躲在炊房烧茶,不时偷看院子里交谈的一男一女,很有一种当皮条客的错觉。
陈钺挨到夕阳西斜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李安平把曹青青安顿在清歌曾住过的小耳房隔间,自去炊房准备夕食。许大家一脸八卦地跟进来,将无病无灾赶出炊房。
“那小子真傻,人家一个出宫宫女又怎会愿意跟他一个无权无财的宫廷宦者!”
李安平一边揉面一边问:“许大家你年轻的时候可想过娶妇?”
“当然想过,可我那时候没钱也没胆。”许大家啧啧回忆当年,“以前还听说过有些成年后才受蚕刑的人在宫里找好看的老宫女做夫妇。我啊,要是有昌宗一半的好看,定然有许多宫女愿意嫁做我妇。”
提到昌宗,李安平的眉眼忍不住上弯:“为何只找老宫女?年轻宫女不香么?”
许大家丢来一个‘你怎如此蠢笨’的眼神:“宫里的女人除了太后,哪个不是等着陛下临幸的后宫女眷。老宫女么,陛下肯定看不上,便宜便宜宦者也少有人去计较。”
“那你现在还想娶个妇人作老来伴么?”
许大家摇头:“要是年轻二三十岁,或许我也会想着娶个妇人回家给我洗衣做饭。我现在有无病无灾两个徒弟,不是孤寡老人,不需要妇人。”
李安平便想,昌宗呢?他还这么年轻,会不会有心仪的女子?昌宗以前总想着给他存钱将来娶妇生子,那也许是昌宗想而不得的梦吧?要不给昌宗娶个贤妇?瞧瞧宋令公与宋孺人夫妇俩也过得挺好的......李安平把此事记在了心头。
今日的夕食是鸡汤面饼,李安平把鸡肉炖得糜烂,许大家也啃得动。无病无灾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吃什么都香。曹青青头一回尝李安平的厨艺,大感意外,把李安平夸得不好意思:“平哥厨艺真好,比宫里的太官做得还要好吃。”
曹青青争着洗碗收拾,李安平被挤到一旁打下手。
“青青姐......你愿意留在城里帮我照看成衣店么?”
曹青青摇头:“平哥......我......打算嫁人。”
李安平想劝她再考虑一下,毕竟嫁给宦者要受不少的罪,可他终究把话咽回肚子里。
“他人不错,只是穷了些,如今他家里只有他一人,我嫁过去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妯娌......平哥你能不能让我继续留在兔庄干活?我有兔庄的差事和收入,往后和他成了婚,家里也不至于穷得揭不了锅。”
李安平一愣,等等:“你......你打算嫁何人?”
“我......打算嫁我们村里的何牛。”
“那陈钺......”
“他是他,我成亲与他无关......”
李安平可以想象出傲娇的陈钺得知爱人要成亲新郎不是我的一脸天崩地裂。他不想直面失恋的阉人,能躲便躲吧,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出宫的小道上碰见他,那来者不善的黑臭脸看得李安平头大不已。
“你再帮我接青青进城,月底。”
“青青她在忙,她不见你。”
陈钺取出一窜钱给李安平:“我不会让你白帮忙。”
李安平不收:“我也很想帮忙,可是我帮不了。”
“我许你五百钱,我想见青青。”
“我真帮不了你......”
“一千钱。”
“青青她......要成婚了。”让这痴人狠狠痛一回,以后便不会长痛了吧。
陈钺冰冷如刀的目光劈来,李安平硬着头皮接住。
“你说什么?”
“青青姐要嫁人。”
陈钺两手揪住李安平的衣领,那凶狠的模样仿佛恶鬼上身。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青青姐要成婚,她要嫁给同村的阿牛哥。”
陈钺失控了,他大喊大叫地掐住李安平的脖子,陷入了同归于尽的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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