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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配
一夜无梦,林念佳六点准时起床,祁东还是六点二十起。然后六点半准时出门。
林念佳穿的校服,祁东穿的还是私服,然后外面套了外套。走到学校,祁东去餐厅买早饭,林念佳先去了教室。
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换上了校服,一派生机。
林念佳坐在座位上,拿出课本,准备先背单词。
清晨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轻柔地洒在教室里,照亮了一排排整齐的桌椅。
林以南大步走进教室,只看见林念佳,没看见祁东,他走到最后一排,开口问:“东哥今天没来吗?”
林念佳没抬头。“他去餐厅了。”
随后,林以南走回座位。
祁东买了两杯豆浆,四个烧卖。只有他没穿校服,在整个学校十分显眼。
林念佳吃了两个烧卖。
教室里吵闹的声音更明显了。
祁东靠着墙懒洋洋地半趴在桌子上,手背撑着脸,后脑搁在墙面,神情没什么变化,看起来无波无澜。只是黑色外套十分明显。
林念佳有些疑惑,今天祁东怎么这么瞌睡?还穿了外套,难道是昨天晚上感冒了?
她凑到祁东耳边,轻声问:“你感冒了吗?”
祁东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盯着林念佳,他昨天晚上多学了两个小时,早上都没认真看她的穿搭。他猛地凑到林念佳眼前,鼻尖相抵:“嗯?”
林念佳一愣,周围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他们俩肯定在谈。”
“哇,林念佳穿得真好看。”
“妈妈呀,这是我能看的吗?”
“祁东凑得好近,好般配。”
……
林念佳推了推祁东,语气呐呐:“靠得太近了。”
祁东扬眉,声音沙哑:“我没事。你冷不冷?”
林念佳:“我不冷。我去打杯热水。”
林念佳拿着水杯,走到水房。教学楼每一层都有一个水房,安在楼梯旁。她从三班走,会经过一班和二班。她接了杯热水,准备出去的时候,传来楼道里两个男生说话的声音。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林念佳身材这么有料呢。胸大腰细,妥妥的校花啊。”
“你说,祁东和林念佳真的谈了吗?”
“不好说。但我看上她了,今天就堵她。”
“别啊,哥。祁东可不好惹。”
“男人吗,我还是知道的,都好色。我给祁东点好处,他肯定就会把女人送到我手里。”
“哥,你不会是想睡林念佳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睡,是老子宠爱她。”
……
林念佳没有继续听,径直走回了教室。
祁东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他的脸侧向她那边,脸颊紧贴着桌面,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印。睫毛轻轻颤动,眉头微微皱起,睡得很不安宁。
窗户开了一半,带着点风。林念佳问了旁边的同学,然后把就近的窗户关上。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手指轻轻触碰到他的额头,刹那间,滚烫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怎么这么烫……”她轻声呢喃,音量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但祁东睡着了。
老师的脚步声渐渐袭来,林念佳轻轻摇了摇祁东的胳膊。
“怎么了?”男生耷拉着眼睛,好像在梦呓。
林念佳小声说:“我先去和老师请假,然后我们去医务室。”
祁东没说话。
林念佳走到讲台,和老师简单沟通了两句,直接带祁东去了医务室。
这是林念佳第一次来医务室。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室内的光线明亮而柔和,几扇大窗户保证了充足的采光,阳光透过洁白的窗帘,洒下斑驳的光影。进门左手边是一排木质长椅,正对面是一张宽大的问诊台,后面坐着校医。
祁东进去直接躺到了病床上。
林念佳看着校医,焦急地说:“医生,他感冒了,额头特别烫。”
校医将体温计递给祁东,让他夹在腋下,随后用听诊器仔细听了听他的心肺功能,说道:“不是很严重,吃点药睡会儿就好了。”
祁东喝完药,慢慢睡着了。
林以南下课后来了医务室一趟,帮林念佳拿了两本书。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林念佳一边看书,一边摸祁东的温度。
等中午的时候,祁东烧已经退下去了。
林念佳准备去餐厅买点粥。
她走的时候,祁东脸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了额头和眉毛,睡得正香。
明明进餐厅还是晴天,买上粥出来已经变成雨天了。毫无预兆,湛蓝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便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豆大的雨点随着狂风和闪电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林念佳被困在了餐厅。
没过多久,雨势渐渐变小,林念佳左手提着粥,右手挡在头上,准备跑回医务室。
餐厅与医务室中间隔着艺术楼,因为下雨,路上的人不是很多。
她走到艺术楼附近,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是德沃夏克的《寂静的森林》。她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向音乐教室,这首曲子她很熟悉,是在林念欢出事那天,她在演奏厅拉的。
林念佳脑海中闪现出林念欢站在演奏厅门口,笑眼盈盈地等着她。
忽然,一辆车从林念欢身上碾过,她倒在一片血泊中。
林念佳的呼吸变得急促且沉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她手中的粥应声倒地,眼前阵阵发黑,脚下一个踉跄,虚弱地靠在墙边,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坐在了地上,仿若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实。
杜林原本是来找高二艺术楼的张晴的,但张晴不在。
“哥,张晴不会是跑了吧。”红毛小哥说道。
红毛小哥是杜林的小跟班。
杜林气汹汹地说:“我就不相信,他一直不来学校。”
他们从楼梯口出来,还下着雨,只不过是毛毛细雨。
“哥,地上坐着一个人,他不会发病了吧。”红毛小哥看着地上的人,有点害怕。
“慌什么,过去看看。”
他们走到林念佳旁边。“哥,这不是林念佳吗?”红毛小哥说。
女生虚弱地坐在地上,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神空洞而迷离,双手紧紧地抓着裙边,粉嫩的嘴唇此刻毫无血色,微微张开,却只能发出几缕不成调的气息。
“哥,怎么办?我们要送医务室吗?”
杜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生裸露在外的双腿,肆无忌惮地上下游移,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这不是正好吗?今天在楼道里说的话,老天爷真显灵了。”
“算了吧,哥,我感觉她现在神智不正常。”
杜林弯下腰,一只手缓缓抚上林念佳的下巴,手指轻轻摩挲,嘴里还啧啧有声:“这小脸儿,真漂亮。”
林念佳隐约看到有人,语气喏喏:“祁东,我有点难受。”
杜林听到祁东的名字,发出了一阵恶狠狠地笑:“一会儿就不难受了。”男生低下头,准备把她抱到一个学校外。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怒吼:“放开她!”
梁溪直接踹向杜林的后背,杜林没反应过来,向前踉跄了几步,松开了林念佳。然后梁溪趁机把林念佳护在身后,瞪着面前的男生,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儿欺负人!”
梁溪是南桉一中的女校霸,家庭富裕,嚣张跋扈,长得还漂亮,在学校里说一不二。
杜林下意识地转头,看到是梁溪时,嚣张的气焰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熄了大半。
他吓得一激灵,差点绊倒在地,然后慌乱地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梁……梁溪,误会,都是误会,我……我这就走。”
红毛小哥早已缩到了杜林身后,眼神中满是畏惧。
“以后再让我在看到你在学校欺负人,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梁溪凑到杜林的耳边,轻声说道。
杜林拼命地点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领。然后跑走了。
杜林的背影渐渐消失,梁溪走到林念佳身边,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去了医务室。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出去一趟,变成这样?”校医皱着眉,问道。
梁溪轻声说:“医生,她怎么样了?”
校医:“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心律失常。”
林念佳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梁溪坐在陪护椅上。
林念佳和祁东隔着一道帘,只有呼吸声相重合。
祁东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脑袋还是有点晕,但身体慢慢有了些力气。他目光缓缓扫向四周,没有林念佳。
校医看到他醒来,伸手摸了摸额头的温度,简单询问:“现在不烧了,你感觉怎么样?”
祁东:“没有什么问题了。你知道送我来的女孩去哪儿了吗?”
校医一愣,拉开帘子,开口说:“这儿。”
林念佳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
祁东穿上鞋,跑到林念佳床边。着急地问:“她怎么了?”
校医:“受到了刺激,心律失常。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梁溪走进门,看到祁东,眼神严肃,她把热水放到桌子上,语气不善:“祁东是吧。你是林念佳的同学?”她认识祁东,祁东也认识她,他们两个是初中同学,但交流不多,仅限于认识。
祁东:“男朋友。”
梁溪翻了个白眼:“还男朋友呢,她差点被人侵犯。”
祁东皱着眉:“什么意思?”
梁溪:“刚才在艺术楼前,杜林差点侵犯她。”
祁东面色阴沉,满目殷红,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杜林是哪个班的?”
梁溪:“高二九班。”
祁东眼神阴鸷:“我知道了。“然后看向梁溪,认真说:“谢谢你救了她,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到高一三班找我。”
梁溪没说话,眼神打量着祁东。
……
窗外,雨转小,昏暗的天空开始透露出微光,似乎是太阳在云层背后悄悄窥视着这个世界。
梁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林念佳轻轻睁开了眼,脑袋里仿若一团浆糊,混沌而沉重。她眼神迷茫,打量着四周。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墙壁、床单、被子,皆是毫无温度的洁白,晃得她有些晕眩。
祁东问:“还难受吗?”
林念佳:“我怎么在病床上?你怎么下床了?”
祁东:“我烧已经退了。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晕倒了”
林念佳:“我只记得我在餐厅买粥,然后就不记得了。”
祁东轻声说:“梁溪看到你晕倒,然后把你送到了医务室。”
林念佳:“嗯?梁溪吗?”
祁东:“你认识梁溪?”
林念佳:“昨天领校服的时候见过她。”
祁东点了点头:“饿不饿?”
林念佳:“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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