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雪

作者: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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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断分俩路决心救苍生


      顾彦舟刚回长安,还未面圣归家便见街上人声鼎沸,万人空巷,在车内断断续续听到“裴府纳妾”顾彦舟心里七上八下,心揪起来,掀开车帘问道“街边巷尾所谈合事?”
      “顾大人,说是裴卫尉纳妾。”车夫道
      顾彦舟脑子顿时炸开,脑浆一片混沌,眸子充斥着不可置信神情,心不断抽搐起来,全身不断颤栗,如坠冰窖,双手颤抖,面如土色。“一定是谎言、是谣传,一定是,一定是。”内心确信着,路上裴三见车内之人正是顾彦舟,钻进车里,见顾彦舟面色憔悴,形同枯槁,心如死灰。弱弱道“顾大人,您没事吧。”
      顾彦舟见是裴三,便两眼放光,拉着裴三质问道“你说此事不是真的,定是麟骗我对不对,你说啊,你快点告诉我。”
      “虽此事千真万确,但我想其中定然是有所蹊跷,定是老爷与夫人设计强迫少爷,非少爷自愿。”裴三解释道
      “那你说他一个男子,非他所愿,父母如何困得住他。”顾彦舟问道
      “顾大人,你一定要相信少爷,我应回来途中偶遇山匪拦路,便耽搁回来时辰,昨日才赶回府中,还未见到少爷便被捆了起来,我好不容易逃出,去相府找沈少爷,被告知沈公子昏迷多日,去找风公子,伙计告诉我他也离京,这不我准备回裴府,路上便遇到您。”裴三解释道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先是麟晏失踪,你回来被拦,少白昏迷,风兄离京,现今我回来,裴麟晏纳妾,这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是谁何人手笔,他到底意欲何为?”顾彦舟分析道
      “顾大人,此事我们稍后再谈,现在最最重要之事,难道不是快点找到少爷,问个清楚吗?”裴三道
      “对,此事定要找裴麟晏问个清楚,快前往裴府。”顾彦舟道

      顾彦舟掀帘下车,一眼望去裴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之相,脚在打颤,心在抖,手都无力起来,全身上下都被灌满了铅,走起路来十分吃力,咬紧牙关,哪怕满头大汗,终是来到堂前,“裴麟晏,你在哪里?”顾彦舟内心念着,慌忙在宾客群中寻找,“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不是,他到底在哪。”顾彦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大叫起来。
      只听道“吉时已到,新人入场。”便见裴麟晏身着喜服,手牵一人走来,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横亘在二人中的不是千山万水,不是世间众人,是那颗曾经说“非卿不携手,与君共白头”的真心,他失约了。
      心不跳了,一点点沉下来,一点点没过去,眼中泪,脸上痕,滴答滴答,鼻腔被眼泪淹没,呼气都不顺畅起来,张不开嘴,失了声,脑子想起千千万万人,耳朵听到万万千千声。
      “礼成,送入洞房。”众宾客鼓掌。
      顾彦舟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快速走到大厅,站在裴麟晏前,满眼皆可怜道“麟,你说为何。”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一字一字从喉管划出。
      裴麟晏先是一惊,直直的盯着,生怕他消失不见,但脑中搜索起来,就是无此人模样,心里打鼓起来道“你是何人,你我相识相知否?”
      “我是何人?你竟然问我是何人,可笑,真可笑。”顾彦舟大笑道
      裴麟晏疑惑不解,“公子,既然来此便是裴府客人,哪怕不熟,可要喝一杯喜酒,沾沾喜气可好。”
      “好个不熟,既然是你的喜酒,我自是要喝,裴麟晏,你果真不记得了,你我客栈初识,灯会再遇,你舍命相救,我吮毒报恩,共破凶案,酒暖动情夜,寒雪断痴情,你边塞从军,我千里追凶,后来经历的一切的一切,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告诉我,你都不记得了,是吗?顾彦舟举酒问道
      听着此人口述,脑中如走马灯般,片段记忆闪烁不止,头痛起来,半晌过后道“我与你的确素未谋面,你我之间的确素不相识。”裴麟坚定不移道
      “哪怕你不记得我,但我确不能忘记你,裴麟晏,你记住你我此时此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哪怕饮了孟婆汤,渡了忘忧川,过了奈何桥,我俩生死不弃,你休想逃。”顾彦舟仰头喝酒,摔杯吼道。“你跟我走,我们走 。”顾彦舟便牵起裴麟晏的手,心想“还好还好,还来得及。”拉着裴麟晏向外走,喜娘掀盖头,宾客皆震惊。
      俩人来到堂前,裴父道“晏儿,你要去哪,你现已拜堂成亲,快入洞房,其余之事,由为父处理 。”裴父话毕,新娘便来拉裴麟晏。他在顾彦舟与新娘之间横亘着,毫无动作,只是一直盯着顾彦舟,虽想不起他是谁,但不想转头,生怕错过一分钟,一秒钟此人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麟晏,你可要想好,此刻府中皆是朝堂官员,氏族显贵,你们今日一走,那明日这天下便无尔等容身之所,你是无所畏惧,但顾廷尉可就难了。”裴父严声威胁道,裴麟晏心想“其一,我虽对此人毫无记忆,但他确实给我熟悉之感,今日达官显贵众多,我与他一走了之,后续必然会给他,带来祸端。其二,杜鹃救我性命,我自是不可让其受辱。其三,我一走那国公府颜面何存,日后必是京中笑柄。”回过头去看裴父,裴父挑眉微笑,手中握着裴家暗卫令。裴麟晏回头深深望一眼顾彦舟,收回与他紧握的手道“顾大人一路舟车劳顿,马不停蹄,便来向我道喜,我自是欢喜,但今日乃是我大喜之日,我怕是不能与你走了。”
      裴麟晏收回手时,顾彦舟心不跳了,脸色苍白如死人一般,听道此话,不可置信张开嘴,泪不停的掉落,煳住鼻子,由于缺氧,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眼神狠戾决绝道“好,好你个裴麟晏,好一个薄情郎,今日众人皆在,我顾彦舟便于裴麟晏恩断义绝,此生若月不缺,海不枯 ,山不烂,便死生不复相见,如违此誓叫我终身孤寡,久病缠身,永堕恶比地狱,生生世世不入轮回。说罢便抽刀向左手划过,这第一刀,我祝裴卫尉,新婚之喜,永结为好,此生不背;这第二刀,我祝裴卫尉,家宅繁茂,百子千孙,金玉满堂;这第三刀,我祝裴卫尉,岁岁安康,荣华皆享,长乐未央 。”叮叮刀落下,顾彦舟转身离开,裴麟晏心里有什么碎掉了,残缺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舌头尝着是苦的,不由自主的向前跑去想抓住他 。
      “裴麟晏,你可要想好后果。”裴父低声道。
      裴麟晏望见顾彦舟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犹如战败失伴的兽,落荒而逃,自己的心也被蒙上了阴影,眼眸不断被牵引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红色的血海之中。
      顾彦舟带着爱,带着绝望,带着美好记忆,沉沦在暗黑无垠的世界里,一上车,一口鲜血喷出,晕死过去。

      睁开眼,自己已经身在清居,婆婆蹲守在床头,“舟儿,你醒了,身子可还好?”
      “婆婆,我是如何回来的,现今何时辰。”顾彦舟虚弱问道
      “你已昏迷七日,那一日我恰巧想去裴府一探究竟,还未进门便看你出来上了马车,我跟上去发现你已晕厥,便将你带回。”柳南星避重就轻道
      “婆婆,是真想一探究竟还是想为我讨个公道。”顾彦舟问道
      “自是闲来无事去凑凑热闹罢了。好吧,我确实想看看裴麟晏那臭小子,究竟意欲何为,之前与你那般难舍难分,蜜里调油,现今确大张旗鼓纳妾,此番他要置你于何地。”柳南星道
      “无妨,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此生再见便是仇敌。”顾彦舟道
      “舟儿,我从小看你长大,你心思深沉,寡言少语,做任何事都深思熟虑,衡量利弊一番,自从遇见他后,你便改了性子,像似换了个人,事到如今,你切不可钻牛角尖,男子如草,三月疯长,不采此朵,其余遍布山岗。”柳南星安慰道
      “婆婆,我无碍,我与他有缘无份罢了,从今以后,我们二人把日子过好便最为重要,我记得八岁那年,继母将我赶出家门,要我赚钱抵饭资,我一人便在外游荡着,突降暴雪,我小小的一个人,暂无他法只有去山中拾柴换钱,不巧为了躲避风雪,误闯熊洞,哪知那畜生竟被惊醒,它追我一路,我被逼上悬崖,无奈为了活命便跳下,还好被大树接着,掉下来摔断了腿,好在留有一命,一路爬行数十里,濒死之际被婆婆救下,今日哪比得过那一日,没事的,我休息几日便好。”顾彦舟平静道
      “你一提到那挨千刀的缺德婆娘,我便来气,不是你拦着我便要她生不如死,留她狗命算是为你积德,你那时才八岁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人儿,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好肉,捡到你时还以为是山中的幼兽,杂乱的发,冻疮的脸,硌人的身子,残断的双腿,她也是为娘的,你那异母弟弟往那一站如一座山般,你还没有他大腿粗,好在你个小孩也好养活,不挑食,尤爱熬鸡,一转眼你已二十有三,我也须发皆白。”柳南星感慨道
      “既然我是婆婆一手养大,婆婆可有事瞒着我。”顾彦舟道
      “我想你也猜到,当年我第一次出药谷入世,便救了先帝刘书赫,后结识威后裴洛宸,齐王刘书霖,前廷尉纪槲生,前大鸿胪周柏菘,我等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好不快哉,可惜天不遂人愿,皇帝驾崩,阴错阳差刘书赫为帝,裴洛宸为后,齐王刘书霖隐世,至于纪槲生与周柏菘之事,你已知晓。高祖为制衡各方,将军队分为四部,分别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掌管,见令便可调动军队,当年我与刘书赫定情之时,他将朱雀令交由我手,青龙令应在裴洛宸手中,白虎令与玄武令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猜玄武令应在齐王刘书霖之手,安国公裴洛寰与齐王刘书霖素有积冤,裴洛寰得势之时未杀刘书霖,除有裴洛宸命令外,少不得刘书霖有玄武令护身。这些年我走南闯北,救死扶伤,深感民生之艰,贪官污吏横行霸道,整个大汉早已民不聊生,破败不堪,我一人之力难救天下,大厦将倾,只有舟儿你天生聪慧过人,见微知著,定可救百姓出水火,还苍生太平盛世。”柳南星道
      “婆婆,我入仕以来,早已发觉勋贵世族视平民百姓如彘如狗,任将其搓扁揉圆,显贵士族为权钱明争暗斗,贪官污吏鱼肉乡里,官僚间拜高踩低,讨好迎合,我虽位列九卿,不过是托裴麟晏的福,得太后赏识罢了,我上无庇护,下无助力,实在有心无力。”顾彦舟分析道
      柳南星从怀中掏出朱雀令,交由顾彦舟手中道“现今裴洛宸已知朱雀令在我手,为此她定会想方设法来夺,我现将它交给你,也叫你多一重自保手段,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不可叫第三人知晓,此后舟儿,你多加保重,婆婆一走还不知何时方能再见。”
      “婆婆,要去往何处?”顾彦舟问道
      “现今白虎令还下落不明,为保起事顺利,我自要寻找,你盯紧前朝,切记自身安危最为重要,婆婆走了,你好自珍重。”柳南星道
      “婆婆,少白现今昏迷不醒,还请你前去医治。”顾彦舟道
      “好”柳南星说罢,便消失了。

      顾南风将汤药端入房内道“大人,该喝药了。”
      顾彦舟回神“引下苦药,南风扶我起来。”
      “大人,柳医仙说,您现在不可见风,不然会加重病情。”顾南风说道
      “无碍,我自己身体自己知晓,快来扶我。”顾彦舟解释道
      南风只能遵命,二人来到院内,绿梅树过了盛开季节,现今只有些许枯叶,比之顾彦舟更加枯萎。
      “南风,你去寻斧子来。”顾彦舟道
      “大人,你是想砍树吗?虽此树现今枯萎,但待到寒冬,它便可再次生机勃勃。”南风解释道
      “对啊,连它入冬都可凌霜傲雪,而我与他却再也回不去了,昔年一遇两倾心,旧人难觅暖情时。今宵酒后贪欢好,生死离别难再弃。东风薄情剐绿梅,心冷千丈寒冰起。愿君安康千秋岁,贱骨长埋岗上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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