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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汀
“李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农舍旁,宁栀意正在和一位身着布衣素钗的妇人争辩。
“李大娘,当初租住这屋子时,纸契上写明了后山这片田是归我所有,我有权处置它。”
“呸!”
那妇人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冲到宁栀意面前劈头盖脸地喝道。
“我告诉你,就算是官府来了,我也不怕,这田我耕了三代,谁也别想夺走!”
“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占我家的田地,就不是单单全部毁掉这么简单了,”
说着她还推了宁栀意一把,趾高气昂的指着宁栀意道。
“我将让你在这桃李村无法立足。”
“一个女娃娃,还想和我斗!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小姑娘单薄的小身板被她推着后退了两步。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闻烨看的都要气炸了。
“不是,我说你平时在我面前天天硬气的不行,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蔫巴了。”
“上啊,跟她干啊!”
“那个我也是是死的吗?天天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正吐槽着,站在原地宁栀意猛的转身往回走。
“哎,我说你就这么算了……”
宁栀意回到里屋翻出地契,转身就去找了村长。
在几番调解无果后,她也不纠缠,依旧每日去集市买摆摊子卖糕点,剩下卖不完的就会照拂邻里,久而久之,大家都对这个年轻小姑娘很是喜爱。
一日,她照例做完生意回家,没曾想,有道不甚熟稔的身影一直徘徊在她家门口,走近些一瞧,竟是隔壁家张大婶子,她的左手还挎着个篮子。
“张婶子,可是有什么事?”
她上前主动开口。
那张婶子见她归来,黝黑的脸颊上露出一个腼腆笑容。“宁妹子,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没事。”
宁栀意推开了门,把人请了进来。
“婶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直说就好,我只要帮得上的一定尽力。”
“宁妹子,你这话说得,我是想着你来我们桃李村这么久,每次有什么好东西的你都想着我们这些邻里,俺心里觉得怪过意不去的,想着也给你送些吃的。”
说着张婶子把一篮子的红枣推到了宁栀意的面前。
“还要多谢你的那些点心。”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婶子不必客气。”
“是是是,我们不讲这些,只是,”
张婶子两手纠结的搅在一起,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婶子,有话直说便是。”
宁栀意看出她的纠结。
“只是,我家孙儿很是喜欢你做的糕点,天天吵着要吃,我们实在没办法,所以才来问问你还有没有我们全要了。”
原是为了这事,宁栀意这下彻底了然。她转身把剩下的取出来全给了张婶子。
“婶子喜欢我的手艺,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说着,她换上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
“恐怕之后不能继续做好吃的糕点了,剩下的这些就全部送给婶子好了。”
张婶子一听这还了得。“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
说起这个宁栀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把自己前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出来。
“我本来是想好好经营这份营生的,可现在没了田地,有些食材我只能通过去集市上购买获得,久而久之,我一个小姑娘实在无以负担。”
说着说着,她拿起帕子拭泪。
张婶子听闻低头思索了片刻,“宁妹子,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把这事解决了。不会让你做不下去的。”
说着张婶子径直离开了。
宁栀意在后面试图唤住她。
“张婶子,你这是要去哪啊!张婶子!”
在确认人已经走远后,宁栀意收起脸上的表情,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转身回屋休息去了。
张婶子的效率很快,不到两日,她的房门就被再次敲响。
那李大娘满脸歉意地揣着一篮子的杏子登门给她道歉来了。
“哎哟,你这小姑娘也不早说,早知道你与那张家娘子交好,俺再怎么样也不会,都是误会,误会,以后,那田姑娘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大家邻里之间的小姑娘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啊!”
宁栀意收下了那一筐杏子,与那李大娘闲话了几句,送走了她。
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闻烨不觉对宁栀意刮目相看,原以为她会忍气吞声却没想到原来心底早已盘算妥当,不花费一丝力气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他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淡然的神情,光线在她唇峰流转,像浸了晨露的玫瑰花瓣,随着呼吸泛起细密的红晕。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办到的?”宁栀意放下篮子淡淡的对着空气道,“很简单,我无意间探听到这李大娘的一些家庭情况,发现她有个孙子在镇上的衙门当个小差,又正好,这张大婶子的丈夫也是衙门的,还是她孙儿的顶头上司,我只是用美食小小诱惑了下张家婶子的孙儿,很快她就找上门来了。”
说完,她来到灶前,开火,淘米,煮水,“可惜统子你吃不到我的杏仁粥了。”
她自说自话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一旁的闻烨心底却越发的疑惑她到底在和谁说话?
*
“那边,再去两个人,阁主下了令,一定要仔细搜查,务必在天黑之前把人给我找到。”
“是!”
怀山躲在假山聆听着不远处杂乱的脚步声和搜查声,趁着几人不注意他一个闪身进了离他最近的一间屋子里。
一关上门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该死的,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大,绕了一大圈他连出口都找不到,刚刚要不是他机灵,又要被抓回去了。
刚想歇会儿,耳畔又响起说话声,他瞬间绷直,瞬移到房间的角落静观其变。
“这屋子刚才搜过了吗?”
“不清楚,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眼看门就要被人从外面推开,怀山藏在暗处屏气凝神隔着一扇门注视着那两人的动作,他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亟待推门那一刻。
就在这时,一道厉喝成功的制止那两人推门而入的动作。
“那两个!来这边搜查!”
那两人得令纷纷小跑过去。
里面的怀山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他明明好好的在客栈里躺着得也不知道那女人是如何得知他的消息他根本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人砸晕,再一睁眼人就被五花大绑在床上了。
天不该地不该早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来南阳,不然也不会被那个女人给抓住了。现在好了自己的腿上还有伤,想跑都跑不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烦闷间,他不小心蹭倒了左侧的圆桌,咚的一声,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掉到地毯上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第一时间往窗外看去,还好那群人已经走远了。
“诶!这是什么?”
他好奇地拿起那水晶球起来端详,还未靠近,只见那水晶球忽而发出一道异样的光芒,先是咔的一声脆响,冰裂纹逐渐从中心向外蔓延,随即哗啦一声,整个水晶球自他掌心破碎,崩裂。
怀山被光芒闪烁,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双眼。等光芒散去,他再睁开双眼,眼前赫然出现了两个活生生的人。
“宋姐姐,我们成功了!太好了!”
“是啊栀栀,我们终于出来了!我们成功了!”
宁栀意和宋令霏两人兴奋地抱在一起,沉浸在逃出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怀山。
良久,怀山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两位姑娘,你们的动静可以再大些,把周围的人全都引来可好?”
此话一出,宁栀意和宋令霏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竟然还有个人,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怀山。
“怀山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没事吧?”
宋令霏率先开口。
“对啊,前辈我们一直在找你,你还好吗?”
宁栀意也忍不住发问。
怀山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用力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小点声,待会儿真把人引来了,大家都走不了。”
宁栀意和宋令霏这才噤了声,小心翼翼的挪到怀山的身边小声道。
“前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怀山轻叹一声,“说起来此事都怪我,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源自于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冤孽啊!”
二十年前,彼时的怀山正值青年,正是年轻气盛,目空一切的年纪,他拜别师傅师祖立志要下山去闯荡一番事业。
也正是这时他在旅途中结识一位异族女子,花如汀,他们一起闯秘境,斩妖魔,攀登无垠雪山,走过荒漠迷城,一路披荆斩棘,两人也互生情愫,互许终生,本以为这样一辈子也很好。
可就在这时,师门出了大事,怀山被急召了回去,并约定好一年后在边陲小镇里相见,可没想到一年后等他处理完事务后赶到小镇后却迟迟等不到她的倩影。
他在小镇苦苦等待了她半年,终于等来了爱人的踪影,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爱人的刀剑相交,她双目赤红,不由分说的就要斩杀他。
他还以为是他来的晚了,她责怪于他,他只得一边躲避一边耐心的解释。
可没想到花如汀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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