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你不许提她的名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刚刚直起些身子,另一波羽箭又随之而来,“啊——”霓昭吃痛地叫出声,浑身上下被黑羽剑贯穿,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
眼前视野越来越小。
“噗。”霓昭只觉得胸口一痛,喉管热乎乎地努力吞咽着什么东西,随后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喊着黑色血块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霓昭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黑黑的乌鸦群此刻渐渐布满了她的整个视线。
昏迷的最后一刻,她只听到耳边那人的声音,“霓姑娘,你不乖哦~”
“我好心给你喘口气,你却想杀了我?”他胸口的黑色布料逐渐变深,可他还是说个不停。“太自不量力了,你说你们这群女人是不是都这样?总是喜欢在背后刺我一刀。”他脚踩上霓昭纤细的胳膊,视线却没往霓昭这看,而是看向远处。
远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米萝和容霁。
“齐敞帷,你住手!”那道带着怒气的男声从远方传来,语气里尽是紧张。
齐敞帷看着面前逐渐靠近的两人,面上竟浮出一丝嘲笑,或许是自嘲。他其实早就料到米萝会在背后刺他一刀,毕竟这女人总是如此,她的小聪明总是用得恰到好处。况且从族内叫人前来支援,也花费不了太多时间。
可是他还是等着拖着,拖到米萝带着容霁前来质问。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想和容霁当面对峙一次,又或是还想再相信米萝一次。
他自己也说不清。
愣神中从远处扑来一团黑雾,直冲冲地怼向齐敞帷的胸口,“噗”他捂紧自己的胸口,口中喷出一大泉黑血来。
方才还在远处的容霁顷刻间已经到了齐敞帷的面前,“松开你的脏脚!”容霁怒气冲冲,冲上来就给了齐敞帷一拳。
黑色布料被重击打得飞起,拂在齐敞帷的脸颊上,带走一丝鲜血,显得尤为凄惨。
刚刚还颇为小人得志此刻却如同被抽了骨头一般,没了力气还手。
或许更应该说,是根本来不及还手。
容霁打得又凶又急,恨不得将对面这个满脸是血的人给踹死,可惜他今日也是费劲了心思才将元神出体前往此地,没了平日一半的修为。
不然第一拳就齐敞帷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容大仙君,也是劳驾您过来了。”齐敞帷脸上带着讥笑,“没想到我还有这样大的脸面,能把你这尊大佛请过来,也算是我们米萝的本事,你说是不是?”他转头看向米萝,嘴角挂着无奈的苦笑。
米萝低着头,谁都不看。
她只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能从齐敞帷的手中逃脱了,她必须要利用好这次机会,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黑黢黢的洞穴中。
“仙君,我一直是向着你的。”米萝声线冷漠,丝毫不顾及往日情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样的,米萝。”齐敞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花儿都笑了出来。“真是有出息,你以为跟来容霁就能享福了?”他的眼神突然一变,眼里的凶狠昭然若揭。
“你做梦!他才是这个天下最最狠毒之人,他杀人不眨眼!你跟了他?骨头都留不住一根。”像是想到了什么,齐敞帷的眼眶泛红,语气越来越激动,说着他偷偷拾起一根黑羽剑,趁容霁不注意,就要往他身上戳。
元神出体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所伤,小伤不好养,大伤就更不必说,搞不好,连□□都回不去,待12小时一过,就魂飞魄散。
容积眼风一瞥,目光凛然,脚步向后划,随后出其不意地反绕,将齐敞帷的胳膊撇住,架在后背。
“锁魂咒!”手中无端端出现一根泛着金光的绳子,容霁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袖,才施了咒将齐敞帷两手反剪,绑了起来。
“溯月的事我感到抱歉,可当时那番情景,她为人所用想要杀我,她,我不能留。”容积眼眸低垂,像是想起什么来后又郑重抬起头来解释道。
“你还敢提她?!你怎么敢提她的!”齐敞帷的声音愈发凄厉,“卑鄙小人!千年前你分明说你不认识溯月,如今又想起来了?呵呵呵呵呵,亏我还拿你当过兄弟!你凭什么杀了她!下地狱!你偿命!”齐敞帷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两只手控制不住地挣扎,像是要为了他口中的那个“溯月”讨个说法。
米萝自然知道“溯月”是谁,却鲜少见到齐敞帷如此失态。不由得为自己感到可笑。
她不过是溯月的替身罢了,这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吗?可人总会觉得不满足,想要爱多一点、多一点、再多一点就好了。
她是那个不知足的,她明白齐敞帷心中有个抹不去的白月光,可她还是想努力点,再努力一点,这样能不能获得齐敞帷的半片真心?
如今,她知道了。
不会。
齐敞帷心里的人一直是溯月,是那个死去了的溯月,而非活着的米萝。
米萝掩饰不住眼里的嘲讽与憎恨,插嘴道,“倘若当初你将她当个人,溯月也不会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你不许叫她的名字!不是我!不是我!”鲜血从齐敞帷的嘴角流出,接连不断,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重复着。
“是你把她送去当奸细的,是你害的。”这句话如同紧箍咒一般,牢牢地套在了齐敞帷的头顶。
他只能小声地不停重复着“不是我,我没想害她。”神色却落寞得不像话,再也没有力气与人争斗了。
衣裳被血色打湿,重重地垂在地上,如同他的心脏,被人刨开切落再重新拼回。
可有什么用?
“兄弟一场,我送你与溯月团聚,也算是了了你的愿。”容霁不再废话,他抬手捏住齐敞帷的头颅,“咔嚓——”
脖子断裂,头颅掉落。
一场闹剧终于闭幕。
“霓昭,我来了。”容霁轻轻地抱起霓昭那具瘫软的身子,回头盯着米萝看了半晌,才开口,“今日的事多谢。”
“仙君,若是想谢我不如让我跟了你吧。”米萝倏然跪下,虔诚哀求,“齐敞帷已死,我无处可去,求求您收留我吧。”
“让你平安回长岚族已是我最大的让步,请留步。”容霁说完这句轻飘飘的话,便没再回头,带着昏迷地霓昭眨眼间消失了,连道影子也没留下。
——————
容霁带着霓昭回到了绯临塔,他轻手轻脚地缓缓将霓昭放到冰台上,生怕面前这脸上毫无血色的人儿会磕着碰着。
许久没见霓昭的大黑龙也从冰柱上显了形,静静地待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一个。绿枝和尌蔚很早就收到了消息在绯临塔这儿等着了,一看见两人回来,绿枝忙迎上前。
“仙君,您快元神入体吧。”尌蔚暗中观察了一遍容霁的元神,没有什么大的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那个自称是长岚族的什么米萝的人过来邀仙君前去救援时,他就不怎么同意,更何况是元神出体,太过危险。
可涉及到霓昭的事情,仙君向来是失了分寸的,他们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可真是如了徐刻那么些老头子的意。
“我没什么大事,你们先回去吧。”容霁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满心满眼地看着霓昭。
回来的路上霓昭就一直是半昏迷状态,嘴里还时不时地叫唤着什么。他心急却又无能为力。
“那……那好吧,仙君,有什么事叫我们。”绿枝深知容霁想给霓昭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尌蔚走出绯临塔。
绯临塔内一片安静,躺在冰台上的人从刚才便没了动静,双眼紧闭,面容祥和,两手安详地叠在一起,像是永远地睡过去了一般。容霁元神入体后就在一旁静静待着。
他抱着霓昭回来的路上就把过霓昭的脉,伤势虽深但尚且不入筋骨,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
可一连等了这么久,霓昭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不经慌了神,再去摸脉相却比刚刚差了许多,上下浮动,饶是他也看不真切这脉相是何意思。
“咳咳……噗。”冰台上的人突然皱眉,闭着眼睛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没过一会儿这黑血越吐越多,完全没有要止住地意思。
“霓昭?昭昭?你醒醒。嗯?别吓我。”容霁彻底坐不住了,他颤抖着将人半抱进怀里,像是抱着一块薄薄的冰,怕化了,怕碎了,不敢用力。
怀中的人身体不断抖动,四肢开始抽搐起来,霓昭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尌蔚!尌蔚!将禁宫内所有医修都召来!快!”
“是!仙君。”
宫中医修本就少,哪怕是后来各族送进来的该伤的伤该死的死也没剩多少了,更何况修为功力到底有几分实力,容霁具是不知。
毕竟大多都盼着他早点死掉好给神树做化肥,又何必派那一等一的医修过来?
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插入书签
齐敞帷下线了……我们溯月和齐敞帷也有一段辛酸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