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娶了美人反派后

作者:挽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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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风


      次日一早,凤微在宿醉的胀痛中醒来。

      她揉着太阳穴,头昏脑胀地坐起来,喉咙干涩,两眼发直,懵懵地坐了会才回神。

      等眩晕感稍退,凤微打了个哈欠,正要挪脚下床,忽然感觉少点了什么。

      整张床榻上,四处散落着她夜里睡乱的痕迹,属于楚际的那一侧,也被她昨夜后来撑不住睡意滚得乱糟糟,满床的褶皱,全是她熟睡后一个人辗转出来的,没有半点第二个人睡过的迹象。

      “那煞星一夜未归?”凤微嘀咕:“不回来睡觉,跑哪去了?”

      恰在此时,门帘被掀起,云黛端着白瓷碗走进来,见她醒了,忙上前道:“女君醒了,头可还难受?快用些醒酒汤吧,能舒坦些。”

      凤微接过瓷碗,道了声谢,慢慢啜饮。汤里加了蜂蜜,味道甘甜,顺着喉管滑下去,干渴的不适感顿时缓解了大半。

      自凤微“疯病”日渐好转,云黛认准了是红芍的功劳,对红芍格外敬重,先前的疑虑也消了个干净,醒酒汤的方子都是特意向红芍请教过的。

      “云黛,看见正君了么?”凤微问。

      云黛整理着床帐,回话道:“回女君,昨夜婢子起夜时,瞧见正君匆匆从房里出来,衣裳都没理整齐。望见婢子了,又嘱托今早要备醒酒汤给您,吩咐完就没影儿了。婢子起初还以为是同女君拌嘴了呢,可瞧正君那架势,又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惊着了。”

      凤微闻言,干笑两声,神特么拌嘴,昨晚那情景,可比拌嘴刺激多了。

      她慢条斯理地喝完汤,梳洗用过早膳,仍不见楚际踪影,想了想索性亲自去寻。

      出了屋子,脚步一转,她先去了楚亦那。天气热了以后,凤明舒随帝后移驾行宫避暑,崇文馆派了夫子随行,楚亦便也被一同带了过来。

      一进屋,凤微刚跨过门槛,抬个眼,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果然,这家伙没地儿去,指定会来他弟这,就是出现的位置,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只见楚际蜷身蹲在房梁上,双膝微曲分开,足跟稳稳踩着梁木,一只手的手掌向下,五指微张按在身侧的梁木上,另一只手肘则松松搭在膝头,犹如大型猫科动物蹲坐,那种放松又警觉蓄势的姿态。

      鸦青色的衣袍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深一块浅一块地晕着水痕,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疑似掉进了水里,捞出来没多久,沾了水又半干不透的状态。

      见着凤微来,楚际居高临下,只动了动瞳孔,依旧垂着眸子,没说话,也没动,保持着生人勿近的高冷范。

      “微姐。”楚亦收拾好书笈正准备动身去上课,看见凤微,从书案后跑过来,扯住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你和我哥昨夜干啥了?他半夜跑来,浑身湿答答的,我看他来的方向是浣月湖那边,估摸着是在湖里泡了大半宿,一来啥话也不说,蹲在房梁上到现在了,问他也不答。”

      少年说着搓了搓胳膊,心有余悸道:“你知不知道,昨夜我一要睡觉,他就直勾勾盯着我,那滋味儿,如芒在背,瘆人的很,后来我实在熬不住,问他要不要下来跟我挤挤睡,他才转去看门口。”

      凤微同情地拍拍楚亦的脑袋瓜,难为你了老弟。

      看来楚际昨夜一出门就杵进了浣月湖里降火了,一泡泡半宿,好样的,是个正人君子!

      但这种事怎么能跟小孩子说呢。

      凤微瞅着自己的鞋尖,打哈哈道:“我跟你哥能干嘛?就是……呃,昨夜宴席酒喝多了,探讨了一下人生哲理。”

      说话间,余光自鞋尖上悄咪咪瞄向房梁上的人,正巧撞进楚际俯视的目光里,那张素来没表情的脸平静如常,可眼底明晃晃散发着不爽,似乎对她的胡扯颇为不满。

      凤微立刻瞪眼回视,不爽就不爽,她也不爽。

      她还没讨伐这人昨夜咬她呢!他还先不爽上了!

      “探讨人生哲理探讨到湖里去了?楚亦不解,狐疑道:“那你怎么没掉进去?”

      凤微反手赏了他个爆栗,“笨!当然是你哥自己琢磨得太投入,一不、小心、失足落水了,懂了没?”

      “不小心”三个字,她咬的特别重。

      “奥……”楚亦捂住被打痛的后脑勺,将信将疑道:“我哥之前在花楼的时候,其实基本上很少睡觉,精力强的可怕,就算是休息,也是浅眠,警惕性极度高,我来了王府后,都好久没见他这样彻夜不眠了。”

      凤微暗笑,看出来了,精力确实生龙活虎,昨夜定是被刺激得不轻。

      她望着房梁上的身影,忍不住腹诽:你们花楼的杀手对房梁有什么癖好吗?一个两个都拿房梁当宝座?燕无痕是,楚际也是。

      她吸了口气,仰头命令道:“下来。”

      谁知楚际垂眸扫了她一眼,直接转了个方向,留给她个干了一半的长发背影,摆明了不想理人。

      凤微:“……”

      凤微气笑了。

      这爱搭不理的态度,居然莫名让人觉得带劲?

      不行,她绝不能惯着这臭毛病。

      凤微本想发作骂人,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你闹什么脾气?昨夜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倒先闹上了!一有事就缩回你那破乌龟壳里,我还是女孩子呢,不要面子的吗?天天围着你转哄你,算怎么回事?”

      她越说越来气,“楚际!你给老娘滚下来!”

      梁上的人影明显僵了下。

      楚际仍固执地背着身,但绷着的肩线微微放松了些许,过了好几息,就在凤微认为他会继续装聋作哑时,上面传来闷闷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一丝拧巴。

      “不下。”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语气硬邦邦的:“衣裳是湿的。”

      这时,楚亦看了眼漏刻,慌忙抓起书笈,“微姐,时辰到了,我得去上课了!我哥就交给你了!”

      说完,无牵无挂地将弱小、无助但能上蹿下跳的哥哥留给凤微,自己一溜烟跑了。

      他相信,凭他微姐的本事,拿捏他哥那就是小菜一碟。

      屋内霎时只剩下两人,一片寂静中,凤微打量梁上那尊大爷似的背影,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抱起手臂,悠悠道:“行,你不下是吧?那我也找根房梁蹲着去,看谁蹲得过谁。”

      话虽如此,凤微的手却移向楚亦的书案,抄起一本书,瞄准了目标,摆出扔铅球的姿势,垫脚蓄力,“嗖”地就朝上扔了过去。

      那书眼看就要砸到楚际胳膊,他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头也没回,反手一抄,精准无误地接住了书册。

      “呵,反应倒挺快。”凤微嘟囔,旋即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来,故意叹了口气,转身作势要走,“唉,蒜鸟蒜鸟,你爱蹲就蹲着吧。我呀,去找乌苏格聊聊,她见识广,肯定很乐意告诉我,如何才能让一个闹别扭的男人乖乖从房梁上下来……”

      她边说,边缓缓抬脚朝门外踱步。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细微的落地风声,轻巧得如同羽毛坠地,悄无声息。

      凤微唇角刚得意地勾起,衣袖被人从后面扯住了。

      她转过身,脸上绽开得逞的坏笑,“哟,舍得下来了?我还以为某位大侠要在房梁上蹲到天荒地老,顺便把木头磨出包浆呢。”

      楚际垂首凝视她,墨瞳里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懊恼,湿发贴在额角,耳尖隐有薄红,却偏要板着脸,干巴巴的说:“不准去。”

      “不准去找她。”他格外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楚际比凤微高出了大半个头,她的发顶堪堪高出他的下颌,两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日光斜着照进来,切出一块光暗交接的地方,他们就站在半边光里,空气里无端漫开了几分缱倦。

      凤微一张嘴,立即打破了和谐的氛围,伸出食指戳楚际的胸膛,调侃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刚认识那会,动辄就试探我,这才过了多久,就成了管天管地的性子了?”

      “嗯?楚老妈子?”

      这些日子,楚际点滴的变化,凤微一一看在眼里,她明白,似他这般戒备心极重的脾性,能直白得表露在意,说出这句近乎独占的“不准去”,需要跨越多大的心理障碍。

      说明他正尝试着,一步步地,卸下一点心防,主动走向她。

      她的治疗,润物细无声地起到了效果。

      楚际抿了抿唇,半晌憋出句:“……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再试探你了。

      他松开攥她衣袖的手,转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指尖微凉,力道不重,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凤微见他湿漉漉还要强作镇定,不由失笑,坚定伸出另一只手,回握住他的手,笑道:“好了,我不去找她,咱先回去,你瞧你,眼睛红的像兔子,衣服都快捂干了,再不换下来,就该臭了,走走走,回去补觉,我监督你,保证让你睡个安稳觉。

      凤微抽走他手里的书,丢回书案,牵着人往外走,嘴里也不闲着:“说真的,你刚才蹲上面的样子,还挺像只闹脾气的猫,就那种傲娇的缅因猫。”

      话一出口她便暗自懊恼,正想着圆回来,楚际径直越过猫的品种,低声纠正:“不是猫。”

      凤微顺坡下驴,快速过掉猫的话题,“好好好,不是猫,是我们宁王府最高冷、最厉害的正君大人。现在,正君大人,能劳驾您移步,回去更衣安寝了吗?”

      楚际被她连哄带骗的行为弄得没了脾气,任由她牵自己回了寝屋。

      等楚际更完衣,又被凤微强制要求用了些清淡早膳,最后按在床榻上时,他睡意不浓,只好闭上眼假寐。

      凤微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就在这没规律的轻拍下,楚际似乎真的睡着了。

      听着身旁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凤微静静端详他的睡颜,思绪却飘远了。

      适才提及乌苏格,让她想起来,按照原著剧情,凤鸣至今登基仅仅两年,朝堂势力盘根错节,昨夜宋文衿当众献舞,以宋家在朝中的根基,凤鸣无论如何都会给宋家一个面子,点宋文衿侍寝。如此一来,今早定然也没去陪季宣离用早膳,帝后冷战的导火线算是埋下了。

      她问过楚际,确认昨日给乌苏格下的药,只会让对方短暂昏迷,呈现出类似过敏的假象,给个教训便罢了,算算时间,这会儿乌苏格也该清醒了。那么下一步,不出意外,乌苏格就会完成剧情线,向凤鸣提议让库尔那和亲,以此巩固两部关系。

      思及此,凤微瞥了眼榻上的人,料想他已是睡熟,于是小心翼翼抽回手,屏住呼吸,一步三回头看楚际有没有醒,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屋子。

      她是答应了楚际不去找乌苏格,可她几时说自己是个守信的人了?

      出尔反尔,不过是她众多微不足道的优良品质之一。

      况且,楚际跟她是什么关系?名义上的假妻夫,连喜欢都不曾对她说过,凭啥管她。

      比起遵守承诺,当然还是凑八卦、看剧情发展更有意思了。

      溜出别院,凤微打算先去凤鸣那儿探探口风,结果扑了个空。宫人回禀,少琅主醒了,陛下亲自前去探望。凤微当即改了道,直奔乌苏格下榻的院落。

      行至院外,远远就瞧见听禾候在门外。凤微朝听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听禾见是她,虽面露讶异,但从善如流地退至一旁,未出声通传。

      凤微没急着进去,堂而皇之地往门边一站,她这只“蝴蝶”已经扇动了好几次翅膀,谁知道贸然进入又会搅乱什么?不如先在门口偷听来得稳妥。

      她左右张望一番,提起裙摆,大咧咧在外间门槛上一坐,手肘撑着膝盖,单手托腮,竖起耳朵,凝神细听里间的对话。

      彼时,屋里传来乌苏格虚弱的声音:“陛下,臣酒后失仪,心中惶恐难安,为表我琅寰的歉意与诚意,臣愿让舍弟库尔那入宫为质,随侍学习中原文化,以示两部永结同好的决心,还望陛下恩准。”

      入宫为质?

      经过几次剧情自动跑偏,凤微对此也就稍稍挑眉,见怪不怪,她人还没进去掺和呢,命运的齿轮又开始咔咔转动了。

      和亲变质子?

      好极了,生活果真处处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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