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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何
或许是精神放松下来了,风一吹陆见的眼神开始不聚焦,林深明白他酒劲儿上来了,一手揽住他询问,“能走吗?”
陆见今天没少喝,因为惊吓散掉的酒劲回笼,眼前的模糊让他莫名慌起来,他不放心地抬手捧住林深的脸,拇指不断在对方脸上摸索,“真的是你吗林深?”
林深语气无奈又心疼,“是我。”
听到回答陆见像是心安了一般,沉重的头搭上林深的肩上,“以后不许离开,也别再说离开的话。”
“不离开。”一时间林深心里满满当当地,他一手圈着陆见的腰,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安抚,所有事情到此为止就好,他不想再继续纠缠了。
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陆见的手用力圈住林深。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林深这段时间心里的烦躁不安似乎找到了落脚点,抬头望了下四周,他得找个车带这个酒鬼回家。
不等林深掏出手机,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身前,驾驶位的中年男人快速下车,在两人面前站定,“你好先生,我是陆家的司机,二少交给我吧。”话虽是对着林深说得,眼神却一直看着陆见,没给林深分毫,说完自顾抬手去扶陆见。
感觉到外力,陆见搂着林深的手紧了紧,抬起头,眼神带着不悦,“别动我…”
司机没再动手,脸上犯了难:“二少,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确实很晚了,陆见没说话,拉着林深往车旁走去,司机率先打开后车门,林深的目光与后座的男人猝不及防的对上。
司机眼疾手快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礼貌的邀请林深,“先生,您坐前面吧。”
林深顿了一瞬,抽回自己的手准备朝副驾驶走去,没等迈步,又被扯着带回去,“他跟我坐一起。”陆见的声音带着不悦,也不管后座的男人,率先上了车,扯着林深坐在一旁。
这辆迈巴赫轿车是陆征的私人车,并不是平时司机开的商务车,三个大男人一起挤在后座属实不宽敞,司机有些为难地看向陆征。
“没事,走吧。”陆征坐在一角,司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好在人发了话。
一路上陆见紧紧挨着林深,为缓解头晕,头更是枕着林深的肩,两人贴的极近。
陆征看了眼陆见,两人中间其实留着不算宽的距离,他却莫名觉得挤的慌。“陆见的朋友?怎么称呼?”
林深抬手将陆见有些滑落的头,重新稳稳地放在肩上,回道:“林深。”
林深,这个名字对陆征来说并不陌生,这个小小年纪就会利用别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陆征看过来的眼神不算友好:“我没记错的话,你跟陆见以前是同学?”
“是。”林深预感到这件事会被拿出来说,但当真正被提起时还是心头一紧,那时的他没法选择,哪怕是现在的他恐怕也无法改变。
“年纪轻轻确实有些手段,只是可惜了,你是个男人…”
林深怎么会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如果不是男人的话,他跟陆见应该能省不少事,但…“没什么可惜的,以陆见的条件,身边可供选择的不会少,但他选了一条不算好走的路,我愿意陪他一起走,至于能走到哪儿不是我该操心的,我只保证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踏实笃定的。”
“好大的口气!”
狭小空间里本就暗流涌动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司机老赵从后视镜看了眼陆征,对方眉心拧起,是生了火气的。“林先生是吧?你家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林深侧脸看了眼近在咫尺均匀呼吸的放大俊脸,手伸出去不动神色地放在对方的大腿内侧,听到人嘶了一声才收回手,缓而慢的开口,“我家在…”
陆见立刻出声打断: “他去我那儿。”说完也不顾旁边有人,扯过林深的手,掌心朝里按在大腿内侧,“你可真舍得使劲儿?揉揉。”
车里陷入诡异的沉默,让人如坐针毡如鲠在喉,老赵看着前方的路,大气不敢出。三人表面没有交集,实则空气里火药味儿弥漫。
“到了。”老赵将车停下。
林深率先下了车,见陆见似乎有话对陆征说,识趣地率先转身离开。
陆见一条腿迈出去头也没回,“我的人不需要别人过问,更不需要别人插手。我会跟家里说清楚的,在此之前最好别打扰他。”这句话是对陆征说的,也是对老赵说。
“我是别人?”陆征本就脸色不好,这会儿更是铁青,“陆见,真有你的。”
陆见身子顿了一瞬,下车离开了。
车里重新恢复寂静,老赵看着陆征的眼色,“大少,回老宅还是…”
“回我那儿。”陆征唇角紧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起码这会儿这个人是不能惹的。“跟方知说一声,让他整理下这位林先生的资料明天送到我办公室。”
老赵哪敢耽搁连忙应道:“好的。”
林深走的很快,也不顾身后的人喝了酒。陆见加速走了几步,伸手扯住他的胳膊,“我哥的醋你也要吃?”
林深停下脚步,侧脸看过来,“你觉得我在吃醋?”
陆见此刻不想因为任何事引起两人不快,将人压在怀里,“别生气,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林深身体松懈下来,贴靠在陆见怀里,“算了。”
这一举动引的陆见心中一阵发软,亲昵的蹭了蹭林深的脖颈,侧头吻了下他的耳朵,“他们对你有点偏见,我会处理好的。”
这个他们毫无疑问是指陆见的家里人,林深站直了身子,两人之间隔开些距离,“先回去吧。”传统的大家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门一打开,呛人的烟味扑鼻,不用看也知道烟灰缸里面的烟头肯定堆积如山。林深看向正换鞋的陆见,“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烟瘾这么重。”这个问题他问过,只是当时陆见没回答。
陆见换好鞋,径直往屋里走去,将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在垃圾桶里封口,后又打开窗户通风,“第一次跟你不欢而散的时候。”当时陆见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却介意的要死,实在想不通林深怎么可以那么冷血,比他狠多了。
林深愣了一瞬,又问,“为什么没去国外读大学。”以他的家世背景和成绩,上国外的名校绰绰有余。
“不想去。”真去了国外,他们就彻底断了。留在国内,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查到林深的消息。说来也好笑,他就是靠着这个信念,几年都没去打探过林深的生活。
“你呢?这几年你有想起过我吗?”
林深怔忪片刻,如实道:“想过。”甚至以为他在调查他的时候,心底划过一股隐秘的欣喜。
陆见心想这样才公平,他盯着林深看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你那天发消息说有东西要给我是什么?”
林深转身朝卧室走去,“我先去洗澡。”
陆见眼睛危险的眯起,“你确定不说?那我自己决定了,我要什么你给什么。”
那可真是要命了,林深道:“我骗你的。”
“理由?”陆见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林深停下脚步,回身看他,“你猜?”
陆见走过来跟他面对面,“确定要我猜?”
林深心底有个小人站起来开始转圈圈,“嗯,你猜。”
“我猜你看我变的这么帅,想跟我春宵一夜。”
那小人双手叉腰,默默切了一声,摆手无语。
看林深一脸无语的表情,陆见捏了捏他的脸,“不是肖想我?礼堂后台吻我怎么解释?”
因为我打不过你,讲道理你不会听,思来想去,这招对你最管用。这话林深自然不会对他说,至于为什么觉得管用,林深也说不出来。当即头也没回道:“我去洗澡了。”
轮到陆见洗完澡出来时,林深正躺在床上看手机,眉眼间带着不自觉的烦躁,陆见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感。
“看什么呢?”林深放下了手机,“没什么。”
陆见没在意,手臂发力将人揽在怀里,“你不想说就不说。”
与以往相比,这已经是莫大的妥协。林深犹豫了一瞬还是开了口, “是林霜,她说想约我见一面。”
“嗯。”陆见的手臂紧了紧,这些小事都可以忽略不计。唇压近吻了下林深的侧脸,“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我尽量尊重你。”以他强势独断的性格,能说出这种话属实不容易。
林深心中有些发酸,显然他是矛盾的,他想把话剖开说,又不想打破此刻少有的宁静。“睡吧。”
两人都默契的保持缄默,享受难得温馨惬意的时刻。
房间里温度适宜,空气中味道让陆见感到舒适,与以往大不相同,与昨天天差地别,林深的存在在让他感到安心。
屋里很暗,外面路灯的光影穿过窗帘缝隙消失在窗角,床上的人紧紧依偎着,恨不得时间在此刻停摆,直至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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