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是你

作者:司徒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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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年末将至,街道四处皆装点上了喜庆的颜色。

      覃念初这会儿刚练完拳从拳馆出来,踩着将沉的天色独自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眼睛始终紧盯着手机里刚录制到的视频画面。

      不到三十秒的训练视频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她低头拐进一条寂静空荡的小巷,走到一半却忽而停住脚,准备将最满意的那段视频通过微信给江原发过去。

      对话框随即点开,覃念初看着最底下那条未被回复的消息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把视频发送了出去,并停在原地等够一分钟才不舍关上手机,沿着当前这条巷子继续往前走。

      头顶的天空已半昏半醒,唯一一盏起照明作用的路灯还尚未开启,巷道笼罩在昏暗之下变得有些昏昏欲睡。

      沙沙的脚步声倏而由巷尾逼近,覃念初略带警惕地抬起头,见路口拐进来一个用帽子遮住眉眼的高个男人,当即往墙那边挪了几寸过去。

      时轻时重的步子交替落地,在与那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股浓重又刺激的气味霎时侵入鼻腔,呛得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覃念初——”

      恶作般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覃念初一时惊得停了步,听着那人慢慢转身走近,后背倏而泛起阵密密麻麻的冰凉。

      难闻的气味跟随逼近愈渐浓重,她瞬间反应了过来,拼命抬起发软的双腿向前狂奔——

      “别跑!”

      一声怒吼下,男人的追赶犹如燃起的炮仗令人恐惧不止。

      呼吸急促得好像快要断气,覃念初在即将跑出巷尾时被那人追上直直推向墙角。

      惊险的追逐已然将头顶的帽子掀翻,男人露出杀气腾腾的双眼,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覃念初,你跑什么?”

      令人作呕的味道就像正在疯长的藤蔓缠满全身,覃念初死死抓住厄住喉咙的那只手奋力挣扎:“林浩…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话音在尝试挣脱下愈变愈弱。

      巷尾这时忽而响起阵沉重却清晰的脚步声。

      林浩听闻立即松了松手,转头见一位老妇人正步履蹒跚地往巷子里走,便迅速切换成单手撑墙的姿势,故意拎了拎另一只手上的袋子小声警告道:“别出声!否则我就把酒瓶直接砸你们头上!”

      心跳在无形压制下莫名爆表,覃念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目送老人家徐徐走进了巷道中段的楼房,突然浅浅松了口气。

      嘴唇被寒风刮得酸胀发麻,覃念初默默将颤抖的手背在身后,强装淡定地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冷声质问对方:“你又想要什么?钱?这次我一次性给你一百万,总够了吧?”

      思绪顿时被眼前的声音猛拽了回来,林浩怒气满满地看着覃念初,只恶意扯了下嘴角:“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你现在害得我孩子连妈都没了,你就说这笔账到底要怎么跟我算?”

      眼看着对方就要上手,覃念初当即一个有力的肘击将站在面前的人击退。

      意外的冲撞彻底点燃了怒火,林浩愤怒抡起酒瓶直接砸了过来。

      覃念初见状反应迅速地下蹲躲避。

      砰——
      酒瓶脱离掌控径直甩向墙角,澄黄色的液体滋啦滋啦地从断裂的瓶身里流出,一时将这刺鼻又难闻的味道铺满整个巷尾。

      失控裹着反胃的气味席卷而来,情急之下,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蓦然在脑中响起:“攻击要害!打不过就逃跑!”

      气急败坏的林浩如恶鬼般扑了过来。

      覃念初就地起势直接对准他的下身来了一脚,下一秒便见他猝不及防地弓腰跪倒在地。

      身下当即传来几声吃疼的哀嚎,覃念初趁乱逃出了巷子,最终在好心路人的帮助下,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这出闹剧。

      -

      夜幕沉沉,覃念初从警局出来时月亮已完整挂上了天。

      身体因长时间的紧绷而变得有些僵硬,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有气无力地坐进车里,翻出手机见发出去的消息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便失落地将手机丢到一边,闭眼用力往椅背上一靠。

      车前陆续驶过几辆离场的私家车。

      刺眼的车灯透过前窗照射进来,覃念初听着从窗外传来的动静缓慢睁开了眼,俯身重新拾起丢在副驾上的手机,犹豫着给江原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忙音反复回荡在耳边,等来的却是一句“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无法接通……”

      未接通的电话被自动挂断,覃念初迅速将手机拿离耳边,低头又重新拔了一通电话出去,却在经历第二次自动挂断时不耐烦地将手机用力塞进储物格,随后发动车子直接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夜色给城市蒙上了一层薄纱,覃念初开车在暗幕下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不想却在不知不觉间把车开到了彼岸乐队的训练基地。

      空置的厂房前立着一盏通明的路灯,覃念初神情恍惚地下了车,踩着从头顶洒下的灯光来到仓库门外,见这时屋里的灯还在亮,于是怀着些许期待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乐器台上有个人正在背身整理杂物,物件碰撞时不时发出些哐啷声响。

      覃念初进去后发现站在台上的人是江原的好兄弟严阿寺,当下便想着赶紧离开,不想却在转身时被对方及时叫住。

      “覃老师?”严阿寺当即放下手里的活,快步下台往她这边走,“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覃念初尴尬地回过身,咧开嘴冲对方笑了笑:“我……我正好开车路过,看你们这还亮着灯,就想说进来看看。”,她说着故意越过对方往台上瞧了一眼,紧接着话锋一转,“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其他人呢?”

      严阿寺顺着她的视线也转头看了一眼:“哦,这不刚排练完么,我看时间有点晚了,就让他们都先回去了。”,他说着指了指台上那一排刚整理好的乐器,“等我收拾完这点东西也差不多该走了。”

      覃念初闻言明白似的点了下头。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严阿寺明显感觉到她心里似乎还藏着事,于是试探着问道:“你今天这么晚过来,是来找江原?”

      “哦,没有。”覃念初急忙否认道,“他不是回临州了么,我知道他不在这里。”

      严阿寺见状立马装出一副才知道的样子:“我就说嘛!他肯定会提前告诉你要回临州的。”

      覃念初闻言迅速点头附和对方,想了想又问:“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真没说过……”严阿寺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不过马上就要比赛了,他最晚明天也应该要回来了。”

      并没有顺利得预想中的答案,覃念初难掩失落地低了低头,但意识到面前还站着人时又火速收敛起难过,抬头冲对方礼貌笑了笑:“那我知道了。”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情绪有些不对,严阿寺于是紧忙替兄弟找补:“你放心,他走之前向我们保证过的,绝对不会因为前女友就耽误比赛,所以不管这件事最后到底处理得怎么样,他都一定会在比赛之前赶回来……”

      覃念初听到一半不由得心下一紧,遂脱口而出道:“前女友?”

      意识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严阿寺当即悔恨地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坏了!我刚才是不是多嘴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她,“江原他没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心在怅然低落下忽而变得沉重酸涩,覃念初体面地扬起嘴角,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先前的和善:“我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好像确实和我说过这件事,刚才一时没记起来,不好意思啊。”,她说着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火速丢下几句话,覃念初果断转身离开了库房。

      厂房前那盏路灯不明缘由地熄灭了,她吹着冷风摸黑躲进车里,盯着漆黑的车窗发了很久的呆,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手机给江原拨了个电话。

      又是一长串没有回应的占线忙音。

      耐心顿时被消耗得干干净净,覃念初没等到电话接通便提前结束了通话,随后径直把车开到位于市中心的希林酒店。

      晚间的酒店大堂灯火通明,站在前台值夜班的接待员见覃念初疾步往这边走来,于是火速上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并将微笑调整到最合适的弧度与她问好:“您好,请问是要办理入住吗?”

      “我不办入住,我来查个人。”覃念初直戳了当道,“能不能麻烦帮我查一下,住在27层的江原江先生,房间具体是续住到哪一天?”

      接待员听闻当即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淡定:“请问您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覃念初解释说,“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他,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就想过来看看他到底还打不打算再回来。”

      接待员闻言逐渐面露难色。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会给对方造成困扰,覃念初遂语气柔和地恳求道:“你放心,你就直接告诉我是哪一天就行,别的我也不多问,知道以后也绝对不会乱说或者乱做什么。”,她说着转头看了看两边,悄悄凑上去小声说道,“一会儿我们加个微信,我到时候给你转个大红包!”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接待员连忙朝她摆了摆手,“是我们酒店有明确规定,不能随意透露客人的隐私信息,所以实在是抱歉……”

      蹲在台下整理杂物的年轻领班这时突然探出半个头,鬼灵精怪地与站在台前的覃念初快速交换了个眼神,便立刻起身拍了拍新人接待的肩:“我知道她,上次见江先生带她回来过一次,你就帮她查一下吧,这应该也不算违反规定。”

      年轻领班说完只冲覃念初笑了笑,很快又蹲回去接着干活。

      新人接待听了师父的话后明显放松不少,低头点开系统这便开始替客人查阅信息,不想却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刻纠结地抬起了头:“系统记录显示,这位先生早在几天前就已经通过线上系统完成了退房,之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整颗心就像是被人浇了盆冷水那般阵阵发凉,覃念初习惯性扯了下嘴角,而后神情呆滞地转身离开了酒店大堂。

      堆积成山的杂物总算全部归位,年轻领班仔细回忆着刚才的对话,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凑到电脑面前,问:“27层的江先生退房了吗,我怎么好像不记得有这回事?”

      “喏,这里不是显示着……”手指指向正在上下滚动的屏幕,接待员说时无意间往上瞟了一眼,见页面顶部显示的数字不是27而是26,当即怒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完蛋!我刚刚好像闯祸了……”

      “26层的姜先生和27层的江先生,以后搜索的时候记得直接搜楼层,不要再搜姓名了……”领班嘴里念叨着,忽而转头拍了拍新人接待员,“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追出去看看人家有没有走远,好跟人家好好解释一下呀!”

      “噢——我这就去!”接待员说完即刻朝大堂正门奔去。

      黑车轰的一声驶出了门廊。

      接待员喘着粗气着急忙慌赶地到门口,见覃念初此时已驾上车扬长而去,一时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完了!这下误会大了!我不会才刚上班就要被人家投诉吧……”

      -

      estrella今天正好在搞每月一次的新老顾客回馈活动,覃念初推门走进去时头顶还响着节奏欢快的舞曲,而店里店外这时也都几乎坐满了客人,她绕场一周最后只勉强在露台的角落里找到个空位。

      周围时不时传来些细碎的交谈声,覃念初刚扯开把椅子坐上去,抬眼便见老板何慕青身姿婀娜地朝她这边走来。

      “还是老样子?”何慕青单手撑着桌面,笑意盈盈道。

      覃念初抬头沉默看着对方,破天荒地摇了摇头:“今天想喝点不一样的,来杯威士忌。”

      “怎么突然换口味了?”何慕青说着敛了笑容,倾身认真看着她道,“失恋了?”

      “没有。”覃念初不大自然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裂嘴笑了笑,“就是单纯觉得淡酒喝多了有点没意思,今天想尝试点不一样的。”

      看似圆满的话里似乎隐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何慕青支撑着离开桌面,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行,一会儿就来。”

      通往室内的玻璃门被哐当打开,何慕青碰巧与迎面赶来的男酒鬼打了个照面,只假笑冲对方点了下头便立刻侧身躲进了店里。

      露台上人声嘈杂,周身带着酒气的男人摸着后脑勺环视一圈,最后迈着混不吝的步子朝覃念初走去。

      “美女今天一个人吗?”男人十分自来熟地将手撑在桌面上,“要不要哥哥陪你喝两杯?”

      赤果果的骚扰不由得让人感到一阵恶心,覃念初冷冷瞥了那人一眼,刚准备借心情不好直接开骂,转眼见何慕青正带着一名男店员急匆匆赶来,于是只好把难听的话给咽了回去。

      “帅哥!帅哥!”何慕青火速带人挡在覃念初面前,“我们露台这现在已经满座了,里面正好刚空出来个位子,需不需要我找人带你过去?”

      男人有些扫兴地离开桌面往身后退了半步,双手插兜莫名其妙就开始吹起了口哨,似乎打算用这种耍赖的方式表示内心的不快。

      眼睛无意间往室内扫了一眼,何慕青仔细想了想,忽而心生一计:“是这样的帅哥!我们店今天在搞回馈新老顾客的活动,现在里面正忙着在抽奖赢代金券呢,你看要不这样,看你也是经常来我们这的老顾客了,我作为老板直接送你一张整单半价的优惠券,外加一杯秘制特调,就当做是我们今天照顾不周的补偿了。”,她说着将站在身旁的店员往前推,“我叫人带你过去吧?”

      一听到有优惠,男人的眼睛立马亮了一下。只是神情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他嘴巴微张油腻地做了个顶腮的动作,这便跟随店员往室内走去:“有活动啊! 行,有活动那当然得参加一下。”

      眼看着大麻烦已成功送走,何慕青虚靠在桌边偷偷松了口气。

      覃念初精准捕捉到这个小细节,于是故作轻松地抬起头:“谢了,亏的钱直接算我账上。”

      “不用,就当是回馈老客户了。”何慕青说着将身子翻面靠过来,而后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放到桌面上,“留个你朋友的联系方式。”

      圆珠笔叠放在便利贴上方时发出啪的一声,覃念初当即怔愣着抬起头,表情里满是困惑与不解。

      “我们店有规定,为了以防万一,单身女性一个人过来点烈酒的,都得统一留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何慕青说着用手指轻点了两下桌面,示意她赶紧动笔,“你就随便留个电话号码,只要到时候能及时联系得上就行。”

      对方单手叉腰抵在桌前说话的气势仿若不容她拒绝,覃念初提起笔认真思考了几秒,想着闺蜜夏子星这会儿已经飞去国外度蜜月了,于是飞快在纸上写下了罗苏的号码,之后又重新把纸笔交还到对方手里。

      冷冽的江风阵阵拂面吹来,覃念初抱住身子缩成一团,决定趁等候上酒的间隙给闺蜜夏子星打个电话。

      未接通的电话又被自动挂断,只是与前几次不同,她这次才刚把手机拿离耳边,对面就立刻回拨了一通电话进来。

      “我们的飞机刚落地,现在人还在机场,在等车接我们去酒店。”电话那头紧忙解释道,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滚滚车流隔着听筒传来,覃念初微怔了怔,只是很轻地摇了下头:“没有,就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安全到达,没别的什么事。”

      电话两端同时无话。

      夏子星听出了她话里暗藏的失落,于是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伴侣,遂撇下他悄悄走到一旁继续接听:“怎么啦,有事?”

      覃念初迟疑着又摇了摇头:“没事。”

      “那就是有事。”电话那头肯定道,“谁惹你不开心了?说出来,我帮你骂他几句。”

      覃念初望着江面突然沉默,最后半开玩笑地说道:“夏夏,我可能被渣了。”

      电话那头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十分吃惊地啊了一声,迅速回头看了一眼便小声问道:“是那个叫江原的人?”

      覃念初点头默认。

      “你是怎么发现的?”电话那头又问,“当场偶遇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那倒没有。”覃念初否认道,“就是今天连着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然后又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这才哪到哪,我还以为你把他给当场捉奸了呢!”电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没接电话的原因有很多,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有时候可能单纯就是因为太忙了,反正你都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了,要不再打一个试试看?问清楚一点总归是好的。”

      “可是真的已经打了很多个了,还有这个必要再打么?”覃念初说着低下头,“万一事实就是我想的那样……”

      “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事实之前先不要胡思乱想,这不还是你之前告诉我的道理么,怎么现在事情落到你自己头上它反而就行不通了?”电话那头笑着反问道。

      一时被对方的话噎住,覃念初的嘴巴张张又合合,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听着电话另一端的无言,夏子星没忍住笑出了声,转而继续敲打对方:“覃念初,想当初我谈恋爱的时候你简直是比军师还要军师,每次我出问题你都帮我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现在轮到你自己了,你反倒是手忙脚乱了起来?”

      “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吧。”覃念初说着苦笑了笑,随后望着江面轻声叹了口气,“那我听你的,再给他打个电话。”

      “行,那就随时保持联系,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说。

      电话在一声应好下挂断。

      刚点的酒这时正好端上了桌,覃念初拿起面前的酒杯便开始猛灌自己酒,最后还是看着通话记录犹豫着关掉了手机,转而继续对着江面发呆。

      江面冷清寂寥,冰冷的液体经由喉咙流进身体,逐渐在胸口泛起阵火辣辣的疼。

      意识在长时间的微醺状态下变得昏沉不清,覃念初索性俯身将沉重的头全然靠在桌面上,闭眼迷离时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何慕青的声音——

      “你留的那个电话没打通,我另叫了一个人过来接你,你先……”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酒客已趁着夜色未浓陆续离场,覃念初稍稍起身给自己的脸翻了个面,这头刚打算闭眼重新睡回去,放在桌上的手机却毫无预兆地响了。

      来电界面赫然显示着“江原”两个大字,覃念初手足无措地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听着永无休止的铃声越来越慌。

      未被接通的电话刚挂断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

      持续不断的铃声宛若末日前的宣判,覃念初忐忑不安地用手指连续点着桌面,不想却在准备接通的那一刻,听见身后蓦然响起一个声音。

      “怎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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