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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路灯当月光
大学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自在,光上课就是一项艰巨而痛苦的事情。
她心心念念的法律专业难读得很,大量的专业词汇,大段的律条解释,摞起来有一人高的专业书...每每叫嚣时,她都自我安慰,自己选的!自己选的!
不幸中的万幸,学校经常邀请一些名人大家来开讲座,把讲座信息往食堂门口的黑板上一写,大家心里都乐开了花,比抢新出的名著小说还要积极。因为演讲的老师们说话幽默又有趣,把晦涩难懂的专业知识融进真实例子中,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爱又可敬。
还有一件幸事,她和陶静、方小婷都成功入选诗社。诗社传承以往的风格,大家聚在一起谈论最近的诗集,回忆历史的沉淀,畅想未来的希冀。每每参加完,孟温苇觉得自己思想的维度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相反,每次去话剧社,都有种偷窃的不适感。因为韩将总围着她转,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套话,她很想认真对待,毕竟他那么认真。可是只要谈话超过五分钟,思绪就像飘散的槐花,随着温顺的风,悠悠扬扬的飞到人类看不见的地方。
萧红没头脑的猜测好像是真的,韩将似乎真的喜欢她...又好像...不是喜欢。
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那种感觉,不恰当的形容就是,一个会和门当户对结婚,但一定会出轨的人。萧红陶侃她脑回路不正常,诚然,她自己也讲不清楚。
除了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她收到陆华的信时,心中的一片静湖好似被丢了一块大石头,水花飞溅,不再停歇。
陆华在信中说道:
“亲爱的小芦苇,
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等你的回信,但次次给你写信,都石沉大海。我担心你遇到不好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我将信寄到蒲林那里去,希望他告诉我,你的近况。他告诉我你考上了槐林政法大学,并告诉我你的地址,请原谅我这样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怀。”
后面洋洋洒洒满满两页信纸,都是陆华对她的安慰和期许,言之恳切、认真,让孟温苇更加无地自容。那个远在大西洋海外的灯塔,她在大陆的土地上,即使踮起脚尖也瞧不到他的踪影。说要赶上他的脚步,现在却越来越远,远得她不敢妄想。
约莫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她这一生或许都跨不过自己的出生,只能在蓬洲那样的圈养场里当一只没有未来的走地鸡,等着被宰割、售卖,匆匆了却一生。
在原生磨灭不去的自卑里,她再也穿不起自信的伪善外衣,打算做一只将头埋进沙里的鸵鸟。因为沾染了显眼的泪水,桌子上团了数不尽的废纸,一封完整的信写完时,已至深夜。
这样一封充斥着冷漠、无望的信,飘洋过海送到陆华的手里,已经能清楚地预见他有多么失望了。
想起那些鏖战高考的日日夜夜都是靠着陆华的信坚持,此时却成了错把路灯当月光,满纸皆是荒唐言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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