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妄缘

作者:倾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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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海


      暮渊黎却不接,只固执地把外袍又往他身上拢了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你要是再着凉,我就把你绑在床上,让你连翻身都难。”
      萧璟诚被他逗笑,只好乖乖披着外袍,拉着他往屋里走:“知道了知道了,听你的还不行?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两人刚进屋坐下,就见沧袭扑棱着翅膀从窗外飞进来,嘴里还叼着片深紫色的花瓣,往萧璟诚手心里一丢,便歪着头蹭他的手腕,像是在邀功。
      “这是……花瓣?”萧璟诚捏起那花瓣细看,花瓣边缘带着细碎的锯齿,颜色深紫如墨,“妳从哪叼来的?”
      沧袭扑腾着翅膀往窗外飞了飞,又回头冲着他叫了两声。
      暮渊黎眸光微动:“看来它是发现了什么。”他起身道,“去看看?”
      萧璟诚点头,抓起桌上的佩剑便跟着沧袭往外走。两人跟着沧袭七拐八绕,竟走到了驿馆后院的荒僻角落。这里杂草丛生,墙角还堆着半人高的枯枝,而在那枯枝堆里,赫然长着几株开得正盛的花,深紫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与沧袭叼来的那片一模一样。
      “花?”萧璟诚蹲下身仔细查看,“这是什么花?”
      暮渊黎伸手拨开旁边的杂草,忽然摸到一块冰凉的硬物,他用力一拽,竟拉出个半埋在土里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些空瓷瓶,还有几张揉皱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纹路,似乎是某种咒符,往下一看,角下写着四个字——“傀儡符咒”
      “看来温客涵的傀儡就是在这里炼制的。”暮渊黎捏起一张符纸,指尖稍一用力便将其捏碎,“背后之人倒是胆大,竟把据点设在驿馆里。”
      萧璟诚站起身四处打量,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柴房道:“那里好像有人。”
      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就见柴房的门缝里透出微光,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那傀儡已经被拆穿,光瑞帝定在追查,我们得尽快离开。”是个沙哑的男声。
      另一个女声冷哼道:“慌什么?光瑞帝就算查到这里,也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倒是你,连个傀儡都控制不好,还让人拿到了解药,若不是我提前把剩下的咒符烧了,你我早就暴露了。”
      “谁说我控制不好?”男声不服气,“若不是那楼观鸣多管闲事,中毒之人现在怕是已经成了废人,哪还能让他蹦跶?”
      萧璟诚与暮渊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怒意。暮渊黎正要推门而入,却被萧璟诚按住。后者冲他摇了摇头,做了个“先听下去”的手势。
      只听那女声又道:“别管什么解药不解药的了,主子的命令是搅乱比武大会,让夷冥与各门派心生嫌隙。如今目的已达,再待下去只会夜长梦多。你去把剩下的冥霜草处理掉,我去销毁最后一批傀儡,半个时辰后在东门汇合。”
      “好。”
      脚步声渐远,柴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出来,往花的方向走去。
      暮渊黎低声道:“我去追他,你守在这里,别让那女人跑了。”
      萧璟诚点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待暮渊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悄悄绕到柴房后门,屏息凝神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传来纸张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女人低低的咒骂:“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萧璟诚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后门,长剑直指屋内:“束手就擒吧!”
      屋内的女人吓了一跳,转身时脸上还沾着些许烟灰,她看清萧璟诚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原来是你这小崽子,命倒是硬。”她手腕一翻,数枚银针直逼萧璟诚面门,“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萧璟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银针,剑招如行云流水般直刺对方心口。那女人显然也是练家子,身形灵活地在柴房里躲闪,时不时撒出些粉末,带着刺鼻的气味。
      “妳到底是谁?为何要针对我们?”萧璟诚一边格挡一边喝问。
      女人却不答话,只是一味地猛攻,招式狠辣,招招致命。两人缠斗间,柴房里的枯枝被踢得四散,忽然“哐当”一声,角落里的一个木箱被撞翻,里面滚出十几个纸人,个个面目狰狞,与温客涵的傀儡如出一辙。
      “看来妳们造了不少傀儡。”萧璟诚眸光一冷,剑势更猛,“今日就让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都化为灰烬!”
      他手腕翻转,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扫过那些纸人,瞬间将其劈成碎片。女人见状气急败坏,从怀中掏出个小小的铜铃,用力一摇,那些纸人碎片竟像活过来一般,化作无数黑色的小虫子,密密麻麻地朝萧璟诚爬去。
      “这是蚀骨虫,专啃活人的皮肉,你就等着变成一副骨架吧!”女人笑得狰狞。
      萧璟诚心头一凛,突然,一只五彩缤纷的大虫从他的袖口爬出,它煽动着翅膀发出奇怪的鸣叫,还伴随着发出滋滋的声响,虫子们纷纷被吓得逃得无影无踪。
      “你!”女人又惊又怒。
      萧璟诚疑惑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一只大虫子。
      就在此时,柴房的前门被推开,暮渊黎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被打晕的男人,正是方才那个黑影。“她的同伙已经拿下,这女人就交给你来控制。”
      萧璟诚见状心头一松,长剑一挑,便将女人手中的铜铃打落在地,随即点了她的穴道。
      “说!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暮渊黎踢了踢地上的男人,语气冰冷。
      女人却咬紧牙关,眼神凶狠地瞪着他们,一个字也不肯说。
      萧璟诚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片花瓣,他刚才要是没看错,这玩意儿好像是冥霜草:“你们种这么多冥霜草,是为了炼制残归吧?这种毒虽然阴狠,但也容易留下痕迹,看来你们的主子并不在乎被人查到。”
      女人的脸色微变,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暮渊黎冷笑:“看来你们的主子,根本没把夷冥国放在眼里,也没把各大门派放在心上。不过也是,敢在比武大会上搞出这么多事端,背后之人定不简单。”他蹲下身,看着那女人,“你若肯招供,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顽抗到底,光瑞帝的手段,可比我们狠多了。”
      提到光瑞帝,女人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萧璟诚见状趁热打铁道:“夷冥国的刑罚有多厉害,你不会不知道吧?与其在这里硬撑,不如说出真相,至少能少受些罪。”
      女人沉默了许久,终于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我们是落霞谷的弟子,奉谷主之命行事。谷主说,夷冥国近年来势力渐强,若让他们借着比武大会拉拢各门派,迟早会威胁到我们落霞谷的地位,所以才想搅乱大会,让各派与夷冥产生嫌隙。”
      暮渊黎与萧璟诚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落霞谷?”萧璟诚皱眉,“我记得落霞谷的谷主向来与世无争,怎么会……”
      “那是你们看到的假象。”女人苦笑道,“谷主早就野心勃勃,只是一直隐藏得很好。这次若不是被你们抓住,恐怕还能继续装下去。”
      暮渊黎起身道:“看来这事得交给先生他们处理了。”他看向萧璟诚,“我们先把他们押去见君上。”
      萧璟诚点头,弯腰将那女人扶起,又看了眼地上昏迷的男人,忽然觉得这场风波,总算要尘埃落定了。
      夜色渐深,驿馆的灯火却亮了大半。帐书瑀看着被押上来的两人,又听了萧璟诚与暮渊黎的叙述,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落霞谷……好大的胆子。”他冷哼一声,对身旁的内侍道,“传朕的命令,封锁落霞谷,将谷主及其党羽全部拿下,彻查此事!”
      “是!”
      待内侍领命而去,帐书瑀才看向萧璟诚与暮渊黎,语气缓和了些:“这次多亏了你们,否则还不知要被他们蒙骗多久。”
      傅执故也在一旁笑道:“看来你们俩这次历练,倒是立了大功。”
      萧璟诚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碰巧罢了。”
      暮渊黎则更关心另一件事:“那重新比赛的安排……”
      “自然有效。”帐瑧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新的赛程表,“等你们养好了伤,便可重新参赛。这次朕亲自盯着,绝不会再出岔子。”
      萧璟诚看着帐瑧誉手中的赛程表,忽然想起宋绍君信中未写完的那句话,想必是想说“若得闲暇,不妨去看看”吧。他转头看向暮渊黎,对方也正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
      “等比完赛,我们去忘川花海看看吧。”萧璟诚轻声道。
      暮渊黎点头:“好,一言为定。”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远处的演武台早已安静下来。
      几日后,萧璟诚与暮渊黎的伤势已无大碍。重新开赛那日,阳光正好,演武台周围的看台上坐满了人,比先前更多了几分肃穆。帐书瑀与严归尘端坐主位,目光扫过赛场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最后决赛的冠军是一个名为霜久的女散修,霜久还是个剑修。
      司仪高声宣布:“本届比武大会,冠军——霜久!”
      帐瑧誉抱着一个锦盒递给霜久,那里面是本届大会的奖品——一枚凝神玉,据说能稳固灵力,助修士突破瓶颈。”
      霜久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的玉佩通体莹白,触手温润,果然是块好玉。她连连道谢。
      赛事结束后,傅执故果然履行承诺,带着萧璟诚去了夷冥国的皇宫。宫墙巍峨,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御花园里的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却都不及萧璟诚记忆深处的那棵古槐。
      “当日答应带你来看皇宫,总算是兑现了。”傅执故看着他在殿前驻足的模样,笑道,“这里的每一处,都藏着故事。”
      萧璟诚的目光落在殿前的石阶上,忽然想起那个模糊的梦境——有人牵着他的手,走过类似的石阶,说要和他一起看忘川花海。他转头看向傅执故,想问些什么,却见对方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事,不必急于知道答案,该记起的时候,自然会记起。”
      离开皇宫时,暮渊黎正在宫门外等他,手里还牵着两匹骏马。“走吧,去忘川花海。”他翻身上马,朝萧璟诚伸出手,“师尊他们应当也在那边,再不去,花儿就谢了。”
      萧璟诚握住他的手,借力上马,两人并辔而行,朝着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风掀起他们的衣袂,将璇武派制服上的云纹吹得猎猎作响,像两只振翅欲飞的鸟。
      忘川花海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绚烂,大片大片的曼殊沙华铺在原野上,红得像火,紫得像霞,风一吹便掀起千层浪。萧璟诚跳下马,踩在花海间的小径上,冰凉的露水沾湿了裤脚,却让他觉得无比自由。
      暮渊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花海中奔跑的身影,白发在花丛中格外显眼,像误入烈火中的一捧雪。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临归,要不我给你编个辫子吧?”
      萧璟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脸上,将那双总是带着复杂情绪的眸子照得透亮。他笑着点头:“好啊。”
      远处的天际掠过一群飞鸟,鸣声清脆。花海尽头,隐约能看到景都城的轮廓,演武台的方向似乎还传来隐约的喝彩声,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身边有彼此,眼前有花海,身后有等待他们回去的人,而前路漫漫,总有携手同行的勇气。
      沧袭从萧璟诚肩头飞起,在花海上空盘旋鸣叫,声音里满是快活。萧璟诚伸手接住暮渊黎递来的桂花糖,又分了一半给他,两人并肩站在花海中,看着夕阳将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远处还有陆严轩他们也在赏花,李陌义一眼便看到了萧璟诚和暮渊黎,李陌义当即扯着嗓子喊起来:“四师兄!小师弟!这边这边!”
      他这一嗓子穿透力极强,萧璟诚和暮渊黎同时回头,就见陆严轩他们正坐在花海边缘的青石上,程琳手里还捧着个食盒,宋绍君正低头往石桌上摆点心,连素来沉稳的聂允述都忍不住朝他们挥了挥手。
      “他们倒会找地方。”萧璟诚笑着拉了拉暮渊黎的衣袖,“过去看看?”
      暮渊黎刚给萧璟诚编了半条辫子,闻言干脆抓起他的一缕白发绕在指尖:“急什么,辫子还没编完。”阳光透过发丝落在他手背上,那截银白色的发尾随着萧璟诚的动作轻轻晃悠,像条不安分的小蛇。
      萧璟诚无奈:“师尊他们都看着呢。”
      “看就看呗。”暮渊黎指尖灵巧地穿梭,没一会儿就将那半条辫子系上颗莹白的玉珠,“这样就好看了。”他退后两步打量着,忽然低笑,“像株开在花丛里的白梅。”
      萧璟诚伸手摸了摸脑后的辫子,耳尖微微发烫,刚要反驳,就见李陌义已经颠颠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程琳。
      “哎哟喂,小师弟这辫子谁给你编的?怪好看的。”李陌义绕着萧璟诚转了两圈,眼睛瞪得溜圆,“四师兄还有这手艺?我怎么不知道?”
      沧袭从萧璟诚肩头飞起来,对着李陌义的脑袋就是一啄,像是在说“关你屁事”。李陌义“哎哟”一声跳开,却见程琳手里拿着朵曼殊沙华走过来,轻轻别在萧璟诚的发间:“配上这花,更俊了。”
      萧璟诚被他们闹得哭笑不得,刚要摘下来,却被暮渊黎按住手:“别摘,好看。”
      程琳捂嘴偷笑,朝暮渊黎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算你有眼光”。李陌义看得直咋舌,凑到暮渊黎身边压低声音:“四师兄,你这是把小师弟当心肝疼呢?”
      暮渊黎冷冷瞥他:“别废话。”
      这话果然管用,李陌义立刻闭了嘴,只是眼睛还忍不住瞟着萧璟诚发间的花,嘴角偷偷撇了撇——这俩人,真是越来越腻歪了。
      四人回到青石旁时,陆严轩正和聂允述说着什么,见他们过来便招手:“快坐,刚沏的茶还热着。”宋绍君打开食盒,里面是些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小碟荷花酥,看得萧璟诚眼睛一亮。
      “这是师姐我特意给你做的。”程琳把荷花酥往他面前推了推,“知道你爱吃甜的。”
      萧璟诚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香瞬间漫开,他含糊道:“谢谢大师兄,谢谢二师姐。”
      程琳笑了:“谢什么,你和渊黎这次立了大功,该赏。”她看向暮渊黎,“说起来,方才见你拿下那傀儡的同伙时,招式可比在门派时凌厉多了,看来这几年没少下功夫。”
      暮渊黎刚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淡淡道:“不过是些保命的本事。”
      陆严轩叹了口气:“如今见你们安好,还能有这般进益,我和你大师兄也能松口气了。”
      萧璟诚闻言心头一暖,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远处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傅执故,身后跟着帐珒珝和帐瑧誉,连萧愿和燕云琢都在其中,浩浩荡荡的,倒像是来赶一场热闹的宴席。
      “看来这忘川花海的面子不小,连陛下都来了。”李陌义咂舌,连忙起身行礼,“参见陛下,参见二殿下。”
      帐瑧誉摆摆手:“不必多礼,今日不是君臣,只是来赏花的闲人。”他目光落在萧璟诚发间的花和辫子上,忍不住笑了,“萧侯爷这打扮,倒是比赛场时多了几分灵气。”
      萧璟诚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把花摘下来,却被傅执故按住:“戴着吧,应景。”他转头对众人道,“难得聚得这么齐,不如玩个游戏?谁输了,就罚他去给自己喜欢的人采一束最艳的曼殊沙华来。”
      “好啊好啊!”李陌义第一个响应,“就比猜谜!我先来一个——‘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水里过日子,岸上来睡觉’,打一动物。”
      帐珒珝想了想:“是龟?”
      李陌义一拍大腿:“错喽!是青蛙,二殿下输了,快去采花!”
      帐珒珝笑着摇摇头,真就转身走进花海,没一会儿便捧着一束艳红的曼殊沙华回来,递到帐瑧誉面前:“皇兄,这花配你。”
      帐瑧誉脸颊微红,连忙接过来道谢。
      游戏闹了一阵,夕阳渐渐沉到地平线以下,将花海染成一片金红。暮渊黎靠在萧璟诚肩头,看着众人说笑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刀光剑影,只有花香、笑语,和身边人温热的体温。
      萧璟诚低头看他,见他眼睫上沾着细碎的金光,像落了层星子,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累了?”
      暮渊黎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就是觉得……像做梦。”
      “不是梦。”萧璟诚握紧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
      远处的飞鸟又掠过天际,鸣声里带着归巢的急切。暮渊黎抬头看向萧璟诚,对方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像一片羽毛落下。
      萧璟诚愣住了,随即眼底漫开笑意,伸手将他搂得更紧:“偷袭?”
      “嗯。”暮渊黎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罚你……也给我编一条辫子。”
      “好。”萧璟诚低笑,指尖穿过他的黑发,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慢悠悠地编着,像是要把这片刻的温暖,都缠进那缕棕黑色的发间,缠进往后漫长的岁月里。

      而那束被帐珒珝采来的曼殊沙华,正被帐瑧誉插在空酒瓶里,在晚风里轻轻摇曳,艳得像一团燃烧的火,映着满场的笑闹,和少年人眼里,永不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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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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