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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萧淮一听,脸上一红,窘促不已,见众人看了过来,他低下头看脚尖。
“什么鬼?”江小月无语了,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娃娃亲。
老天爷是觉得她日子过得太顺了,故意逗她玩吗?
她偷偷一瞥向辛慎卿,恰好对上他灼灼风流的眼神,她脸一下红了,辛慎卿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两人默契地错开目光,看向别处。
白夫人见江小月和萧淮害羞,扬起嘴角,喜上眉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你们两个用不着害羞。当初我和萧庄主夫妇都以为琳儿死了,这门亲事也就作罢了。如今琳儿回来了,就该把此事告诉他们,让你们二人早日完婚,不知道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辛慎卿看向萧淮与江小月,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是一幅人间仙侣的画卷,果然是金童玉女配成双的一对璧人,别有一番风华。
也许老天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是看戏人,却与戏中人相遇了,于是就成了一出剪不乱理还乱的糊涂账。
辛慎卿旁若无人地看着江小月和萧淮,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的答案。
他像一个跌入深渊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希望,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只抓住了水中月,一场幻梦罢了。
他无路可退,唯有粉身碎骨,与暗黑沉沦。
白夫人这番话让萧淮心中生出了一阵雀跃的欢喜,但这欢喜里裹了一层愁,一面欢喜一面愁。
要是两月前,他知道江小月与自己有婚约,就算他不喜欢江小月,他也会爽快应约和江小月成亲。
可如今他知道江小月心里有人,这个人还是他的朋友,他又怎么能强迫江小月与他成亲呢?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夫人。
“这……”萧淮舌头打结了。
金谷主看出了萧淮有所为难,打圆场道:“夫人,你何必着急?年轻人的事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再说萧庄主和萧夫人还不知道这事,要是他们心里有了合适的儿媳妇人选,你这样做岂不是让他们为难?”
白夫人道:“萧庄主一诺千金,绝不会悔婚。何况萧夫人也没说过阿淮要成亲的事。”她看着萧淮,犀利的目光好像要把人心看穿:“阿淮,你爹娘可曾给你找过媳妇?有没有给你订过亲?”
萧淮连连摇头,一言不发,做个闷葫芦。
金谷主道:“不急,先写信把琳儿的事告诉萧庄主夫妇吧,看看他们的意思如何。”
白夫人道:“也好,我正有此意。对了,此事也得告诉昭义侯。”
一听到昭义侯三个字,江小月一个头两个大,萧淮平生最讨厌朝廷的人,不屑道:“这跟昭义侯有什么关系?”
白夫人道:“昭义侯是琳儿的亲生父亲,当然跟他有关系。”
辛慎卿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小月。江小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萧淮也看了过来,不阴不阳道:“搞了半天,原来你还是侯门之女。“
白夫人看向江小月道:“虽然我不喜欢这个昭义侯,可他毕竟是你亲爹,我希望你能与他相认,让他知道你没有死,也算是对你母亲有了个交代。”
江小月见过韩夫人怨毒的眼光,现在想想韩夫人讨厌顾清商这张脸是有原因的。她也不喜欢韩夫人,要是她与韩杰相认,不知道韩夫人会不会弄死她。
再说韩盈一直把她当好朋友,要是她与韩杰相认,韩盈会怎么看她?
江小月很是纠结,一时间没话了。
白夫人看出她的顾虑,柔声道:“琳儿,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和昭义侯相认,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爹。如果你母亲还活着,肯定希望你能和父亲团聚。琳儿,就算是为了你的母亲,你也该去看看你父亲。”
事到如今,江小月想逃也逃不了了。
白夫人一定会把她的身世告诉韩杰,要是韩杰还认顾清商这个女儿,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要是韩杰不愿认她这个女儿,倒正合她意。
不过从韩杰对她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韩杰还在很在意顾清商这个女儿的,既然如此,那她也不能退缩了。
江小月不能替顾清商做主,但她需要积极面对不确定因素,也需要为自己的处境考虑,或许顾清商是想和亲生父亲见一见的,她也不再纠结,便道:“好,我都听姨母的。”
白夫人得到江小月这句话,喜道:“那好,我这写信告诉萧庄主夫妇和侯爷,待辛公子痊愈,我就送你们离开灵风谷。”
京城,康王府。
今日溪徽照例举办了一场诗会,京城许多文人墨客齐聚一堂,吟诗作赋,满堂笑语,每一个人都在积极表现自己,以期能得到康王的赏识。
有两个小有名气的才子正要对溪徽献上自己的诗作,王府管事突然找到了溪徽,对他附耳说了什么,溪徽便匆匆离场。
回到房内,溪徽和两个儿子秘密会见了自己的探子,听了探子的汇报,溪徽眯起眼:“如此说来,有人一直在调查洛家父子?”
探子道:“是,我们也是意外发现了此事。”
溪徽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们可曾查清楚是何人在调查洛家父子?”
探子道:“经过我们的调查,很可能是寿王,确切的说是寿王身边的人,好像叫辛慎卿。此人似乎是背着寿王调查洛华与洛时鄞,不过我们并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溪徽对辛慎卿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不过前些日子昭义侯府寿宴上,溪晟身边那个容貌出众气宇非凡的年轻人让他印象深刻,看来此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幕僚,背后一定在谋划什么,他绝不能低估了此人。
溪徽沉思片刻,缓缓道:“清儿,你怎么看?”
溪清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寿王那个幕僚,看起来就与众不同,应该大有来头,不过彼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可以悄悄调查此人,时刻盯着他。”
溪徽点头道:“京城藏龙卧龙,局势错综复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蝼蚁,也可能会坏了大事,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啊。”
深夜,岑府。
岑归雪落笔,将写好的信交给交给随从,嘱咐道:“务必将此信送往绥州,交给王知府,切记不可让他人知晓。”
随从一走,管家就来了,他靠近岑归雪,悄声说:“暗影来人了,有要事禀报。”
岑归雪赶到了密室,看到一个戴着狼纹面具的黑衣人,那人语调漠然,不紧不慢道:“康王的人正在调主人。”
岑归雪沉吟道:“他们可查到什么了?”
那人道:“他们并未查到什么,只是他们注意到了我们,发现了主人在调查他们。”
岑归雪道:“只要他们没有查到有用的东西,就不必担心,此事就交给我吧。”
溪徽毕竟没有查到实质的东西,岑归雪也不怕他私下调查辛慎卿,只要他们把矛头引向溪晟,转移溪徽的视线,溪徽自然会去怀疑溪晟。
大暑结束,初秋来临。
江小月、辛慎卿与萧淮在灵谷谷住了两旬,辛慎卿还未痊愈,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江小月等人再三劝说无果,便与白夫人一家三口辞别,赶往京城。
途中,三人很少交流,甚至有意无意地避免交流,自从知道顾清商与萧淮有婚约,辛慎卿就尽量与他们保持距离。
三人心思各异,都藏着自己的心事,时不时没话找话,却又很快沉默,一路尴尬。
马车辘辘,三人就这样别扭地来到了芝煜山。向东而行,翻过芝煜山,就能抵达朔州。朔州人烟辐辏,风光秀丽,繁华富庶,紧挨禹朝腹地梁州。只要从朔州穿过梁州,就可抵达京城。
一路上,为了安全起见,江小月易容成老婆婆,负责照顾辛身卿。萧淮易容成了一个满脸胡须的糙汉,负责赶车。此时天光晴朗,花香鸟语,芳草茵茵,光景明媚,三人心情大好,萧淮不由得轻轻吹了个口哨,策马扬鞭,驶向朔州。
渐渐地花草浓重,山路两旁绿荫遮天,树木密集,深不见影,这样的地方最容易出现埋伏。
萧淮打小就对这样的地方极为警惕,倘若遇到危险,他身边是一个不会武的女人和一个伤势未愈的书生,两个人的性命都系在他身上,他不得不时刻留心路况。
突然不知从哪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溪淮下意识拔剑而起,却未看到任何人影,他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发现打斗声是斜前方传来的。
江小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萧淮神情凝重,也知道出事了。
辛慎卿早已听到了打斗声,便道:“阿淮,怎么了?”
萧淮打起帘子,看着二人道:“前面似乎有人在打斗,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小月就在这里等我。要是一炷香后,我还没回来,那你们就不要等我了,去临州找凤麟山庄的人,他们会护送你们入京。”
辛慎卿抓着萧淮的胳膊:“这怎么使得?我们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还是我们一起去吧,就算真出了什么事,那我们也有伴。”
萧淮轻轻拍了拍辛慎卿的肩膀,安慰道:“我不能见义不为,也不能让你和小月发生任何危险。你就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虽然我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我的武功还过得去,要是我打不过他们,我就跑人,要知道我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辛慎卿还未开口,江小月就狠狠抓住萧淮的手腕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萧淮啐了一口:“我呸!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们几个还要长命百岁呢!”萧淮拍着胸脯保证:“你们一定相信我,就算你们不相信我的人品,也要相信我的武功,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去就回。”
辛慎卿一看萧淮这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悄悄捏了捏江小月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说。
两人对视一眼,假装答应萧淮的安排,点了点头,笑吟吟目送他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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