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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我可以说着‘都过去了’,可是心里的坎哪里是那么容易填平的。那时想来,当我告诉天子博一切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吧,想想我还真是残忍。
大概过了一段时间,具体已经不太记得了,道长再次找到了我们。
道长:“还以为你们搬走了,本想试着碰碰运气,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了你们。”
江元将道长迎进了门,高生倒了杯热茶递上,道:“道长,好久不见啊!”
道长看着高生和江元,两人脸上的表情看着顺眼多了,戏谑道:“是啊,许久不见,你们也有礼貌多了。”
高生和江元不好意思道:“道长说笑了。”说罢,便离开了屋子,只留下江古润和道长二人在屋内。
“你们把这里打扫的很好,和上次我来相比,这里更像是一个家了。”道长边环顾边说道。
“既然决定重新开始生活了,还是要像点样子的好,不然怎么对得起这平淡生活背后需要承担的风险。”
“重新开始?你真的重新开始了吗?”道长意味深长的问到。
江古润端起茶杯的手臂突然停住,又极快的掩饰道:“不知道长何意?”
道长咂了一口茶水,轻轻的将茶杯放下,道:“你看这桌面是光亮的;这地面,是今早刚刚洒扫过的;这床铺是平整的;院子里堆放的柴火是整齐摆放的;厨房里放着的野菜还是新鲜的... 这一切都看似心无旁骛,可真是如此吗?”
江古润不假思索道:“当然,不然道长以为如何?”
道长:“我猜,这桌子是高生擦的,他给我倒水的时候手里还捏着抹布;我猜这院子是江元收拾的,他迎我进门的时候,旁边立着的便是扫帚;不过,这床铺应该是你自己收拾的,你打平了褥子,叠齐了被子,却忘记将枕头铺展;厨房的野菜也应该是你摘的,虽然新鲜,却将能吃的与不能吃的混在了一起,虽说它们长相相似,但对于一直生活在这荒野里你的来说,不应该犯这种错误。不知江小兄弟,我说的可对?”
江古润不再辩解什么,道:“道长还是如从前般犀利。”
道长道:“你比之前更加沉默了。”
江古润:“道长此次前来,不会只是来看看我是如何生活的吧?”
道长道:“我来助你重新开始。”
江古润笑道:“道长说笑了,连我自己都帮不了自己,您又如何帮得了我。道长的心意我心领了,但心里的事,谁也帮不了我。”
道长:“不让我试试,你又如何知道?难不成,你想带着这心魔过余生?”
余生?余生都要这样过吗?这辈子都过不去吗?
江古润:“愿听道长一言。”
道长摇摇头,道:“不是我一言,是他一言。”
江古润:“他,是谁?”
道长:“你心中之人。”
江古润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熄灭了下去,道:“我已是死了的人,不管是对五大派,还是对他个人,我都不想再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法子,怕是行不通了。”
道长:“我自然知道你的不便,我只是说听他一言,并未说要面谈。”
江古润:“这是何意?”
道长:“你若愿意,三日后辰时,城门口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时你心中始终疑惑之事自会有答案。当然,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
说罢,道长将杯中最后一口茶喝尽,便走出了房间。
高生:“道长,不留下来一起用饭吗?”
道长:“不了,年纪大了,回城的路不好走,还是早点上路稳妥些。”
江元、高生:“道长慢走。”
送走道长,高生和江元便凑热闹般的跑了进来,道:“润哥,你和道长都说了些啥?”
江古润打趣道:“就你们好奇心强,干活去!”
说罢,便将二人推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知道真相也许会痛心,不知道真相会一直不死心,我不知道哪种结果会更好,但三日后的早晨我还是醒了,鬼使神差般的在辰时前便来到了城门口。
道长:“我还以为会在城门口等你些时候,你比我想的要心急。”
江古润:“睡不着罢了。”
道长:“那咱们启程吧。”
江古润:“去哪?”
道长:“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记得大概走了两三日吧,我们便来到了一处湖附近。守卫还算森严,人脸也很熟悉,那是五大派的大本营。”
听到熟悉的字眼,东方诀似是想到了什么,写道:天子博前辈也在。
江古润:“是吗?还好没有碰到,不然见了面也会尴尬吧。”
江古润:“看着眼前熟悉的阵仗,我看向道长,道:“道长带我来这是做什么,我说过,在五大派这里,我是一个不再存在之人。
道长:“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既然想死心,还是耳听为实的好。”
江古润疑惑的看着道长,不明所以,只听道长继续道:“五大派的守卫你应该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吧。什么时间薄弱,什么时间森严,心里应该有个谱。”
江古润:“这是自然。高台守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巡逻每一个时辰换一次。高台看远处,巡逻看近处。我们现在所在地已经不在高台的视线范围内,只要抓住巡逻队换岗的间隙,便可以进去。”
道长:“既然如此,那便去五大派掌门所在的帐篷外听一听吧,也许会帮助你确定心中一直未确定之事。”
江古润:“道长不一起吗?”
道长:“你要的真相我早已知晓,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
东方诀:你进去了?
江古润点点头,道:“是啊,犹豫了会儿,还是进去了。那时的我总是想把事情搞的明明白白,还未学会‘算了’。
胡旭白:“明日还是老规矩,天大哥,你们负责高处;狄大哥,你们负责主攻;江大哥你们还是负责收拾这些漏网之鱼;我们湖字派则负责掌舵,”
天沐凡:“好,不过与我一起主攻的人选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
狄修远讽刺道:“呵,要不是你把天子博支去送死,怕你现在也不至于连个得力的人手都没有吧!”
天沐凡虽是生气,却也面不改色的回击道:“你休要胡说,我和天子博情同手足,怎会害他。若按照你的说法,我派的毕竟是无亲无故之人,不像我们的江大掌门,送自己亲兄弟去死!”
江古泽大怒道:“你们他妈的坑我,当初说好的派得力之人,你们三个,一个派出了自己早已看不顺眼的,另外两个随便派了个弟子,你们他妈的坑老子,还好意思说!”
胡旭白道:“老哥,不是我们坑你啊,道路难行,谁又真的舍得让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涉这趟险呢!”
天沐凡自觉好笑道:“我说胡兄,你跟他解释个屁,你还真以为他是被坑的?那是他自己早有预谋!”
江古泽:“你他妈的放什么狗屁!”
天沐凡:“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心怀不轨,你自己心里清楚!黑山派大战后,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是你亲弟弟在江字派内的收获的人心明显比之前高涨了许多,你看在眼里,怕在心里,记在账上!怕是这笔帐已经记了很多年了吧!取冰冻雪莲这么好的机会你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江古泽大怒道:“你少把你这肮脏的心思嫁接到我的身上。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是死人吗,光听不说话!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们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即便如此,狄修远和胡旭白依旧不言一语。
过了一会儿,只听狄修远道:“不是就不是,何必如此大的火气呢!”
胡旭白:“是啊,反正也回不来了,至于是为什么开始的,也不重要了。”
江古泽:“什么叫‘反正也回不来了’,你们也觉得我害了自己的亲弟弟,是吗!”
只听天沐凡反问道:“不然呢?”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不干了!”说罢,便气愤的离开了帐篷。
可帐篷里的声音并没有停止传入我的耳朵。
天沐凡:“哼,在那装什么装!他忌惮他那个亲弟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家谁不是心知肚明!”
胡旭白:“天兄啊,就算是大家默认的,你也不好这么直接说出来啊,毕竟大家都是兄弟,以后还是要见面的。”
狄修远:“是啊,就装不知道,都多些体面,日后共事也不会那么尴尬。”
天沐凡:“我给他面子?他给我面子了嘛 !上来就说我派自己的兄弟送死!没动手已经很是忍耐了!”
胡旭白和狄修远看着两个半斤八两的人,也并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胡旭白开口道:“行啦,天兄,我们还是先商量正事。”
狄修远:“是啊,一会儿再去找江兄把我们的细节说给他听。”
天沐凡识趣的也不再提江古泽,说起了正事。
虽然他们聊的并不多,可是关键的东西也都差不多说到了。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对自己真的好残忍,明明刀尖已经抵在了我的心口,却偏偏还要自己捅上去,感受到真切的痛,看到鲜红的血,才肯清醒。
也许是老天要给我来个彻底吧。失魂落魄间无意中走到了最不想路过的帐篷,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江古泽:“天沐凡个王八蛋,自己做着上不得台面的事还理直气壮的指责着老子,什么玩意儿!”
一个稍显紧张的声音道:“老大,会不会是当年峡谷意外留下了什么破绽,让天字派那边发现了什么?”
江古泽:“紧张什么!当年事情是你办的,有没有留下隐患你不知道嘛!”
“那次我在外面雇了几个小山匪,给了些银两,帮忙制造了那场山崩。事成后的当天晚上我就把他们全部做了,我很确定,没留一个活口。”
江古泽:“有没有尾巴跟着?”
“我确定没有。离开之前,我还专门在附近转了一圈才放心离开的。”
江古泽思考道:“这件事咬死不能承认!这个晦气东西,死了还给我找麻烦!从前只以为他是个闲散公子,没想到却在觊觎我这打下的江湖!不管怎么样,江字派的名声不能坏!”
“是,老大!”
江古泽突然威胁道:“你要明白,你是江字派的人。我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希望你拎得清楚!”
“我生是江字派的人,死是江字派的鬼,从我踏进江字派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离开!”
江古泽:“好,很好,你先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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