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刻意停留讨好
为了获得温兰芷的信任,宋怀夕还真是费尽心机。
宋怀夕平日里,不是主动帮温兰芷做事,就是趁着她喝茶的时间畅聊诗词歌赋。每次离开前,宋怀夕定要从温兰芷这边带走什么东西。
书柜上的古籍、院内新开的菊花、自制的米酒、新买回来的甜点……
只要温兰芷愿意给,宋怀夕都照单全收。
要是温兰芷不愿意给,宋怀夕也会想着法子绕屋巡视一圈,精心挑些温兰芷愿意借给她的东西带走。
小孩子的心性,就算身着再昂贵的服装配饰,都能通过日常交往中流露出来。
令人惊叹的鲜活力,掩饰不住的天真傲气……
温兰芷光坐在屋内看着她们嬉戏打闹,就觉得消耗自己太多精力与气血。
瞧着宋怀夕挥起锄头,给自己菊花松土,温兰芷就由心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使不完的鲁莽劲……
院内又传来宋怀夕等人的嬉笑声。
“哎——”
温兰芷知道,宋怀夕靠近她,肯定目标不纯。到底真实目标是什么,她也懒得去思考辨认。
这世上令人生厌的事物很多,满身贪欲靠近她的人也不少,温兰芷就是嫌麻烦,才躲进这小屋里不愿离开。
或许是对生命力的欣赏,也或许是对自己的哀叹。
在她们巧言令色的讨好下,温兰芷还是默许宋怀夕的故意拉拢。
“随她去吧”
温兰芷低头翻书沉思道:“反正也翻不了天,就算闯祸又能闯多少祸呢?”
“啊啊啊?又折了一支!!”
温兰芷的书童在院内惊叹道:“这已经是第三支了!大人您再继续下去,院内的菊花都要踩没了。”
宋怀夕满怀歉意道:“哎呀~这花种得太密了。实在不行,我再换一批给你们家大人重新种上。”
“算了吧。”书童嘀咕道:“前日厨房都险些走水,难不成这屋子也要重新盖咯?”
温兰芷的指尖微微用力,她似乎低估了宋怀夕刻意破坏力。
直到院内再次传来花盆破碎声,温兰芷终于坐不住了,嘴角抽搐道:
“宋怀夕——”
杏高等人听清温兰芷的愠怒声,都汗颜背过身去,快速清理闯祸现场。
宋怀夕的新官之路并不顺利,多的是人眼红,故意刁难的情况频繁发生。导致温兰芷的身边,涌现出许多意料之外的流言蜚语。
那些人不敢直接污蔑宋怀夕,只能将自身的怒火,强行转嫁给比自己更“软弱”的人——温兰芷。
温兰芷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宁州人。
她虽由当地官员担保下,接手宁州主簿一职。
可惜,就算本人再怎么才华横溢、特立独行,背后也没有绝对的靠山为她撑腰。
一时之间,温兰芷被同僚们刻意推上了风口浪尖。
那些心怀鬼胎的同僚,因为温兰芷的沉默,反而更强烈地感受到背叛。
宋怀夕想改变该现状,但不好明面出手制止,于是选择背后出手。可惜谣言愈演愈烈,就连宋怀夕都感受到明显的无力。
“这分明就是有人恶意抹黑你!”
宋怀夕想不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明明所有的事情都符合规矩,怎么偏偏到温兰芷这里,居然变成如今这番困境。
宋怀夕坐在温兰芷的屋内,气到连茶水都喝不下去了。
身为当事人的温兰芷,反而平静地闻香品书。跟气成一团的宋怀夕相比,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两个极端。
“哎——”
温兰芷叹气,“何必呢?随她们去吧~”
宋怀夕望着坐在窗边摇椅上的温兰芷,心中不禁佩服她处事的沉稳心态。
宋怀夕不解地问道:“你不生气吗?那些人竟然如此没有底线地侮蔑你!换作旁人,非要将她们关起来打一顿,好好出出气。”
温兰芷听见她那孩子气的话语,只是宠溺地笑了笑。目光虽未离开手中的书本,却还是温柔地安抚道:
“这世道就是这样子。你比她们强,她们会污蔑你;你比她们弱,她们会欺负你;你比她们优秀,她们会毁了你;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在她们眼中都是示弱的表现。一旦被这些人,发现你的弱点,她们就像疯狗般,一拥而上把你活生生地撕碎。错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想毁了你。”
宋怀夕坐在桌边,再精致的糕点在她眼里都变成石头般,索然无味。
宋怀夕垂眸沉默,心里不停地在想补救办法。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温兰芷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捂住耳朵光明正大地做自己。旁人的诋毁无非就是浮云,闭上眼睛就都消失了。”
宋怀夕:“青云难抵鸿鹄之志。”
宋怀夕低声念出女帝赐予她的“咒语”,这句话如同利刃般,帮她划破了所有困境。
温兰芷认可地点头,赞叹道:“是这样,没错~”
宋怀夕看着这位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官员。原以为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可如今在宋怀夕眼里,正在悄然发光。
或许现在是个好机会……
宋怀夕心中暗暗盘算着某个密谋。
可如今,她更想听听温兰芷的看法。
老旧的屋内点着陛下赏给宋怀夕的安神香。窄小的房间里,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是那一整面保存完好的书墙。
窗前的兰花,温柔而坚定地矗立在原地。它的四周只有空荡荡的空气作陪,可依旧改变不了天生自带的仙姿。
院内的梅树依旧绿意盎然,一看便知是被主人日夜精心照料的存在。
温兰芷见宋怀夕长久不说话,这才抬起头,查看她的动态。
见宋怀夕的目光锁定在院内那棵大梅树上,便介绍道:“当年,我就是看中院内那棵树,才将这买下来的。”
宋怀夕:“这里离你办公地点挺远的。每天来回也是很辛苦的。”
温兰芷并不在意这些,“有马骑,就省了很多烦恼。再说了,做人不能不知足呀~”
“哈哈~”
宋怀夕浅笑出声,两眼弯如明月,“怪不得她们那么讨厌你,原来你的物质欲望这么低。”
温兰芷:“总不能当金钱的奴婢吧?再说了欲壑难填,还不如万事随缘。”
“确实~”
宋怀夕起身收拾着自己带来归还的书籍。
温兰芷这边藏书极多,有许多连她自己都来不及翻阅。这一切都让宋怀夕感到欢喜,那些在旁人眼里堪比法宝的孤本摘抄,可在温兰芷这边,都一视同仁,一起被堆放在书架上。
宋怀夕心疼得挑出许多名贵书籍,来回轻轻抚摸擦拭着。经过温兰芷同意后,宋怀夕便将它们重新换位摆放。
“大人。”
宋怀夕边收拾着书籍,边恭敬地问道:“姜承文身边……是不是有一位叫楚峰的男子?”
“?!”
温兰芷疑惑地抬头,“这次的谣言,也和姜承文有关?”
宋怀夕摇头,“不是,我就好奇地问问。”
“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宋怀夕听着犀利的质问,不解地回头。看着温兰芷容颜微变,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宋怀夕连忙说道:“没有,我就好奇地问问。”
“呵——”
温兰芷重新躺回摇椅,呼出一口气,干脆利落地否认道:“没有。”
“没有?”
宋怀夕轻轻重复这两个字,看着温兰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宋怀夕连忙转移视线,心虚地看向旁处。
温兰芷重重地掀开书页,纸张在她纤长的指尖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似乎她在借此机会发出心中的不快……
宋怀夕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或许今天不是聊这方面的好机会。
就在宋怀夕沉浸式整理书籍时,温兰芷突然说道:“姜承文以前叫姜峰明。无论是谁跟你说那两个字,都离她远点!那家伙要害你!”
“姜峰明?”
宋怀夕在嘴里嘀咕着这从未听过的名字,“我竟然从未听说过。”
温兰芷叹气,“这是她小时候的名字。后来姜家出了事,便请人改名避嫌了。”
小时候的事情?
宋怀夕眼眸微转,试探性问道:“大人小时候就见过姜承文吗?”
温兰芷似乎很抗拒这件事情,可她看着身侧的兰花,还是选择承认事实,“也算是同窗一场。”
这意外的消息让宋怀夕发现了新的猫腻。
难不成是宁州变迁过于迅速,换地改名的时间太长,才导致这段尘封久的历史都不配被旁人提起吗?
宋怀夕尴尬地挠头笑笑,“我还以为像她这种人,都是从小跟随父母一起,学习人情世故,好日后继承家业呢~”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心思深沉,老谋深算的,不知道间接性害死过多少人。”
温兰芷气愤地抿嘴不愿多说,又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投放到手上的书本上。
宋怀夕也是识趣,拿起手上的书本,转身继续干活。
能怎么办呢?
这边的人太狡猾了……
这么多天的试探,除了今天温兰芷说了几句靠谱的话外,其他人都是想尽办法转移话题。
尤其是那左公!!!
等宋怀夕三番五次找上她时,就连幽辞听不下去左公的敷衍。他低着头,忍不住在宋怀夕背后偷笑。
回应天城的时间越来越近,陛下交给她的任务却是毫无进展。
神秘人提供的线索,也被人恶意切断。等宋怀夕赶到时,那位歌舞楼的头牌,早已吞金自杀。
死无对尸,凶手不见其踪……
宋怀夕站在原地,听到这些消息时,气得脸上的微笑都上扬了许多度。
没办法了~
宋怀夕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她把自己关在屋内,开始磨墨给母亲写信。
所有人都会欺骗自己,但母亲不会!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母亲的双眼呢?
当最后一个字落笔结束后,宋怀夕也忍不住偷笑。
宋怀夕就不信了,这封信发出去之后,她还弄不清姜承文、温兰芷和左公三人的恩怨。
左公总是在宋怀夕的面前,避开温兰芷畅谈姜承文。
姜承文又故意拉近自身和温兰芷的关系。
温兰芷宁可承认自己和姜承文是同窗故友,也不愿意与宋怀夕聊,关于鬼市的半点消息。
她们三人真奇怪……
宋怀夕想继续找出姜承文的破绽,可直觉告诉她,一定要弄清这三人过往的恩怨!
还有那位“楚美人”,又跟她们三人是什么关系呢??!!!
至于上次在姜承文私宅遇见的青衣舞者,他和姜承文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真的只是金钱圈养关系?
宋怀夕想不明白,明明感觉真相就在眼前,可她的心就像猫抓了般难受得很。
“啧!”
宋怀夕看着桌上的人物关系图,不耐烦道:“真烦!”
“少君!!”
杏高连忙推门而入,快速走到她的面前说道:“人找到了!”
宋怀夕将封好的信封压在墨坛下,抬头看了眼杏高两眼兴奋的模样,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便问:“谁找到了?”
杏高贴在她的耳边低语,宋怀夕听后瞬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杏高认真盯着她点点头,铿锵有力道:“找到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