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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喜欢？依赖是有些。”声如蚊蚋的声音被叶潭捕捉，他面不改色双手插兜。
“他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那种我也能做到。”秦越抢先回答。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突然好奇蜻蜓我就去抓了蜻蜓，再大一点你对课外书感兴趣我就买书寄到你家，还有现在为了你。”
“你需要做游戏我也来帮你。”
秦越伸手按在胸口，“宋予能做的我都可以做。”
“而且我不像他那样小心眼，只要你不出轨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限制你的人生身自由，需要什么跟我说就好。”
“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吗？”秦越跟着叶潭走了一路，叶潭终于回头。
“我自认我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
“你不懂。”秦越摇摇头，“喜欢是种感觉。”
“午休时间结束了。”叶潭让出身位。
类似的话听过很多遍了，这次格外没耐心。
“好了，虽然问题很多，但总体都能救，这几天继续努力吧，就算是新题材也不要马虎。”
叶潭阖目，会议到此结束。
“好的，保准完成任务。”
“老大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让你惊艳到说不出话。”
大彻大悟的员工们情绪价值拉满。
实际脑子照样雾里看花。
“你们有谁会做番茄鱼吗？”
叶潭凭空问了一句。
日子怎么过也都那样，有了执着的东西就不一样。
叶潭连续试了五六版本的番茄鱼，太甜，太咸都有，这事在他身上快要成执念。
他还是不懂宋予是怎么做出那种风味的番茄鱼的，他花3000买的复刻不出其中味道，外卖味同嚼蜡。
“番茄鱼？”众人疑虑。
“不会的话当我没问。”
空气发酵成酸梅，叶潭也意识到自己在说题外话。
他就当没说过，冷着脸装作这事没发生。
上班、睡觉、吃饭，一个人的一天不过三件事。
这些天叶潭就这么过，随之逐渐地发现放在洗衣机里的衣服不会自动晾好，饭桌不会自动生成饭，文案没宋予听劝。
一些有趣的论点也听不到了，譬如被爱是最幸福的事。
他和宋予谈论过，这家伙认为被爱重要的能与性命相比，希望能被重视在意。
叶潭啜了一口水，询问他为什么？
对方说，因为会开心。
还有一次，叶潭看到宋予对着一朵凋敝的花愣神。
他以为对方又在伤春悲秋的时候，宋予说他只是可惜如果花不长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长在窗台就能被他看到得救。
“你很喜欢做等待王子拯救的公主吗？”叶潭拿了一个贴切的童话比喻。
“我喜欢收到认可。”宋予把脸揉进花里。
另外一次，叶潭看电视看到睡着，醒来看到宋予在沙发边专注盯视手机。
“你在看什么？”叶潭好奇。
“我在刷手机。”宋予将手机屏幕转回来给叶潭，振振有词，“这上面说侧睡的人敏感内向，谈恋爱是回避型。”
“好像有点？”宋予看得入了迷，叶潭瞄了一眼这一看就是“心理学”的文字。
研究表明睡姿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平躺的人性格大大咧咧，啥事都不忘心里搁，能挑事，蜷缩睡的人缺乏安全感，内心缺爱喜欢被照顾。
叶潭表情复杂，他看着自己被归为敏感内向的睡姿，“你平常经常看这个？”
“我只是觉得他说的挺对的，而且他们说经常反问的人是表演型人格，就是希望得到别人关注的意思。”
被扣上喜欢博人眼球的叶潭：……
“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关闭消息弹窗。”
“关闭了。”宋予当着叶潭的关了通知，抬起头，“叶子要自己告诉我么？”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占据了整张脸，宋予摇着叶潭手臂。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叶潭拉长音，瞳眸暗淡，“侧躺睡的人。”
“嗯。”宋予拽着叶潭手臂的手自动脱落，“我跟你一样。”
叶潭：“……”
脑补到两个人侧躺【】的形状，画面太美。
——
买的房还在装修，叶潭临近租了一间——新楼盘，靠近商业中心，房东淡人不打扰。
【乔迁新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以后请多多关照。】进入电梯，两侧悬挂的喜糖完完整整地贴在墙壁。
叶潭看着电梯图标上的楼梯数字被贴上红色的贴纸，到了属于自己的17层变成一朵uv凸出的玫瑰，料到同层应当是来了人，还是新婚夫妻。
“情侣很喜欢这边吗？”
相亲会所、约会圣地、游乐场，叶潭的住处长满了情侣天选约会地点，他走在路上能看到情侣，回家能看到情侣，上班还能看到下属撩人。
怀着一种难评的心态，叶潭按定电梯楼数。
“还是不对。”
电视机里，两个长得差不多的人正在进行感情戏pk。
A方脸部乱蹦，鼻孔喷张，眼泪挤得像鼻涕，B方整容失败，眼睛飘滞，只怕下一秒流口水。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我爱你，我爱你爱到要死了，我吃饭的时候在想你，上班的时候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
A方怀抱着重伤的B痛苦流涕，眉目哀恸，说着深情的长句。
“我也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可是我做不到。”
“哪怕是拒绝都可以，给我个回答就好。”
A越说越来劲，转眼间摸上B的脸颊，门牙对着B发力，哭得宛如进食的大嘴猴。
叶潭特地抽出晚上的时间来看最近最红的日常上热搜的都市爱情剧。
他对外营销的是新颖人设：万人迷omega X暖心alpha，不懂感情的omega经过alpha相处学会爱，最终幸福美满的故事。
算不上虚假营销。不过是上课被性骚扰出去玩被性骚扰在家也能被性骚扰，每天都被骚扰的人表白，除了接受就只能接受的万人迷。
以及靠父母进好单位还说是自己努力，逢年过节送礼物硬买高价不看对方喜欢，谈恋爱超绝冷暴力借口我不知道怎么对你的暖男。
叶潭看得要睡了。
他很认真地分析这部电视剧，结论是代入alpha视角自己不会爱上一个美貌但无任何其他作用的omega。
代入omega视角自己更不会爱上一个屁事多全靠家里自以为是的alpha。
手指在关闭和快进反复选择，叶潭还是拿起手机。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
嘈杂音从墙面砰擦刺来，震的房间抖了三抖。
叶潭手中的遥控器一下脱力掉进沙发底。
“我已经跳了三天三夜，我现在的心情喝汽水也会醉，oh！”
“我不知道。”omega捂着耳朵死命摇头，怎么也做不出难过的样子，只好把脸哭的红红，抬手，“你先站起来吧。”
“若不是你突然闯进我生活，我怎会把死守的寂寞放任了。”
爱情情歌和爱情剧意外搭上，深情歌配烂剧，AB的演技得了加成。
“你又要说那些刻薄的话了吗？”A的呼吸骤停，眼珠的泪扑簌簌落。
叶潭尝试从沙发下勾住遥控器，邻居的音响坦克地碾过，情歌连唱三首。
遥控器从中心位震到墙缝。
“你好。”
晚上十一点，叶潭出现在邻居房前。
乓乓乓，他敲着门观赏邻居的门前装修。
情侣真讲究，居然还放了个地毯。
“来了。”音响不中断，嘹亮的回应由远及近。
叶潭正把着门框等待这对大张旗鼓的情侣，眼前的世界一黑，嘴巴被蒙，“唔。”
2.10
又回到这里了。
他们凭什么指望一个从未得到过半点关心的人在面对你之后不动心？
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对我有一丝想念吗？你会立刻奔向秦越的怀抱吗？
仅仅是想到这些没用的泪水就落下来了。
到底怎么样才能成为你的第一位？
2.15
好吵，叶子在做什么呢？拥有新生活的你肯定把我遗忘了。
我对你算什么？你会厌恶我吗？现在想想不如一起殉葬在那里，这样我们的事迹就能一起被报道。
我们的名字会一起出现在报纸上，被分发到每个角落。
所有人提起你的时候就会提起我，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有关你的所有人都会记住我。
哪怕是在地府我们也能同行，对于你的人生就可以阐述为：你的父母生了你，而我杀了你。
2.17
叶子，我好伤心。
凭什么她过这么好，她的成绩明明没有我好却上了三中，你知道吗？
在我小的时候我也想上哪里，他们根本没听，可现在他们却为了她走了关系。
所以，什么时候你也能给我这样无理由的爱。
2.20
他们把我放出来了，叶子。
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么想你吗？好想那天你的信息素，好想念你和我说话的声音，想念你的所有所有。
以前我一直以为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拥有无尽的时间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这一次我不能给你拒绝我的路。
就让我用我对你的所有理解赌一把，只许赢不许输。
2.27
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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