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都想和你破镜重圆

　　记忆同梦一样缥缈。

　　一年中本该最热闹的一天，却比平常的任何一天更加冷清寂寞。

　　叶桁独自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电视上放着春晚节目，茶几上摆着一个小蛋糕，几只刚吹灭的蜡烛还冒着烟，他将蜡烛取了下来放到一旁，将头上的生日帽也取了下来，无精打采地拿起一旁的叉子开始吃蛋糕。
　　蛋糕是甜的，叶桁吃起来却索然无味。

　　手机的电话铃声在身后的沙发上响起，显得很突兀，以前从来没有过。

　　叶桁转身拿过手机，看见是谁打来的，眼睛登时亮了亮。

　　“宝贝，生日快乐，新年快乐！”是周临铄的声音，“和家人一起过年，吃蛋糕了吗？”
　　叶桁顿时鼻尖一酸，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谢谢，吃过啦！”
　　“你呢？”

　　周临铄听到叶桁的声音也很开心，笑了笑，回答说：“我也吃过了，他们现在在楼下看春晚。我想你了，所以就上楼回房间给你打电话了。”
　　叶桁不想露出破绽，竭力维持着正常的语调说：“我也想你了。”

　　“那我过去找你好不好？”周临铄笑着说。

　　叶桁听完心脏猛地一颤，下意识脱口而出：“好。”
　　“等等！不是……不用了。”
　　虽然他很想见周临铄，但是这不可以，他还要陪家人过年呢。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周临铄好像听出了什么不对劲，低声问道。
　　“怎么说了好，又反悔了呀？”

　　这种时候，只要周临铄软言软语地说话，像哄小孩一样，叶桁就控制不住内心的酸涩。
　　他将手机拿远了些，吸了吸鼻子，再放回面前，说：“没事。”

　　“宝贝，你哭了吗？”电话里周临铄的声音变得焦急和担忧起来，“怎么了？不开心吗？”

　　叶桁觉得他变得特别奇怪。
　　明明那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临铄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变得异常的委屈和孤独。

　　叶桁忽然就很想很想见到周临铄，想要他抱抱自己，想让他陪陪自己。
　　“我想你。”叶桁哽咽，“我……我想见你。”

　　“好了好了，叶桁你不要哭，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周临铄一边哄着叶桁，一边将放在床尾的大衣披回身上，“不要哭，我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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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桁挂断电话之后，泪眼婆娑地盯着手机屏幕，缩成一团坐在客厅里发呆。

　　从海城赶来鹿城开车最短也要三个小时左右，坐动车的话大概两个小时能抵达，但是现在这个点估计已经没有票了。

　　叶桁在客厅裹着毯子，眼睛酸痛，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周临铄进门就看到客厅里还亮着的电视屏幕，春晚节目已经结束了。
　　叶桁裹着一块米白色的毛绒毯子，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隙里，身体斜斜地倒在沙发边上，茶几上面还放着一个只挖了一小口的蛋糕。
　　他把带着寒气的大衣褪了下来，挂在一边，蹲下身来，端详了一会叶桁的睡脸，上面还留着几条泪痕。

　　叶桁是个撒谎精。
　　大冬天在这睡会着凉的呀，都跟他说过不用等他了，还是要等，结果还睡着了。
　　周临铄无奈又心疼。

　　手臂小心翼翼地从叶桁的腿弯和后背穿过，周临铄想要将人抱回房间，刚一动作，人就缓缓掀开了眼。

　　叶桁眨巴了两下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见是周临铄，他立刻往他怀里一扑，裹在身上的毯子掉了下来。

　　周临铄愣了一下，瞧见叶桁外面没穿厚外套，把带着余温的毯子捡起来，重新给叶桁盖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抱歉，不小心把你吵醒了。”
　　“动车票没有了，我开车过来的，很晚了，不是都跟你说困就先回房间睡觉吗？怎么不听话？”

　　叶桁紧紧抱着他脖子，嘴里嘟囔道：“我以为我可以等到的，但是节目太无聊了。”
　　“不是故意的。”

　　周临铄扶着叶桁的侧腰，将人从怀里退出来，看着叶桁的脸，抚了抚他脸上干巴了的泪渍：“怎么哭了？”

　　叶桁不说话，只是看着周临铄的眼睛，随后凑到他跟前，快速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冰冰的，但很软。

　　周临铄看穿叶桁的用意，捏了捏他的侧腰，佯装严肃地说：“先不准撒娇。”
　　“小骗子。”

　　叶桁心虚道：“我饿了。”
　　“我来晚了，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周临铄拢了拢叶桁的腰，让他更靠近自己一些。

　　晚上开车没有白天视野清晰，周临铄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陪叶桁过生日。
　　他以为有人陪他过新年，他以为有人陪他过生日，他以为他今天会很开心。
　　如果不是晚上这通电话，这个撒谎精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叶桁摇了摇头说：“没关系，你已经给我送过祝福了呀！”他说完指指肚子，示意他真的饿了。
　　周临铄笑着说：“我给你碗面，好不好？”
　　“好，我想吃你做的清汤面！”

　　周临铄起身去厨房给叶桁煮面，叶桁就裹着毯子站在一旁看着他动作，目光寸步不离，如同开了追踪器。

　　“叶桁，有你这样一直盯着人看的吗？”周临铄穿着一件黑色的中领毛衣，领口恰好卡在喉结下方，错落有致的线条与弧度无保留地露在外，长卷发松松垮垮地别在脑后，看起来性感又温和。

　　叶桁无声地咽了下口水，直言道：“你好看，我想看，不可以吗？”
　　自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叶桁慢慢原形毕露，或者说是仗着周临铄脾气好和宠着他，恃宠而骄，脸皮也变厚了，什么话都往外蹦。

　　“当然可以。”周临铄抿着嘴唇笑，见水沸腾起来了，将面下锅。
　　叶桁寸步不离地粘着他，提醒道：“少煮一点点，晚上吃太多肚子会不舒服。”
　　“我知道啦。”周临铄看他一眼，语气轻缓。

　　香喷喷的清汤面出锅之后，叶桁将桌子上冷飕飕的蛋糕撇到一边，抱着热乎乎的清汤面吃得荣光满面。

　　周临铄坐在他旁边，目光柔和，说：“小心烫。”
　　“嗯嗯！”叶桁用筷子夹起碗里的面条卷一卷，晾在嘴边吹一吹，等没那么烫了才塞进嘴巴里，“怎么会有人连面条都做得这么好吃？”

　　周临铄听了，止不住笑：“有这么好吃吗？”
　　叶桁啄木鸟式点头，周临铄说：“喂我一口。”

　　叶桁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喝了一小口汤，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好，我喂你。”他卷起一小筷子，轻轻吹了吹，扶着碗送到周临铄嘴边。
　　周临铄垂头吃掉，叶桁捧着碗问：“要喝汤吗？很好喝。”
　　周临铄就着叶桁的捧着碗的姿势抿了一小口。

　　叶桁满意地眨了眨眼睛，碗有点烫，但是没关系。
　　他吃完面，心满意足地坐在沙发上。

　　周临铄来之前在家里还没有洗过澡，现在去楼上洗澡去了。

　　叶桁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好品质，他把小蛋糕放进了冰箱里，踩着毛绒拖鞋上了楼。

　　等周临铄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叶桁人已经把冷冰冰的被窝滚得暖烘烘的了。

　　周临铄一进房间就见叶桁把大半张脸都藏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圆噔噔的眼睛在外面，目光紧紧跟随着他。

　　叶桁眼见周临铄洗了头，起身去拿了吹风机过来，兴冲冲地说：“我给你吹头发。”
　　“宝贝，你先睡觉。”周临铄觉得有些晚了，想让叶桁早点睡觉，自己去浴室里面吹就好了，作势要从叶桁手里拿过吹风机，被他躲开了。

　　叶桁拒绝道：“不要，我还不困。”
　　“我想给你吹，你以前都让我给你吹。”
　　见叶桁眼神坚决，周临铄不跟他争，乖乖坐到了椅子上，方便叶桁给他吹头发。

　　叶桁插上电，给吹风机调好温度，开始给周临铄吹头发，还不忘边点评道：“你的头发好软。”
　　他手里轻轻抚着周临铄的头发。
　　“还很香。”
　　周临铄：“……”

　　叶桁继续说：“你今天用了和我家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我们是一样的味道。”
　　“我们以前也有一样的味道。”周临铄说。
　　他们在一起之后，叶桁偶尔会不住宿舍，去周临铄的公寓和他一起住。

　　“但是，我还是最喜欢你身上原本的气味。”叶桁想了想，“淡淡的青草味，时而暖暖和和的，时而清清爽爽，带点清冽。”
　　气味和人一样。

　　周临铄觉得今晚叶桁话的话异常多，说的还偏偏都是些让人面红脸热的话。

　　叶桁把周临铄的头发吹好之后，将椅子慢慢地转向自己，身体靠近周临铄，站在他的腿间，扶着周临铄的后脑勺，让他靠向自己的身体。

　　周临铄坐着，头部只能够到叶桁的前胸和肚子那部分的身体。
　　“我好闻吗？”叶桁垂眸看着周临铄埋在他的怀里，面红耳赤，“你喜欢我的气味吗？”

　　周临铄咬了咬后牙槽，叶桁现在只穿了一身冬天的长袖睡衣，不厚，他能感受到叶桁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的体温和那股淡淡的又黏糊糊的沉香味。
　　叶桁逐渐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然后慢慢收紧。

　　“叶桁，你还要不要睡觉？”周临铄哑声道。

　　叶桁的回答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倒进了柔软的床被里。
　　周临铄双手撑着他脸侧，说：“现在很晚了。”说完支起身体扯过一旁的被子把叶桁包裹在里面，“你不要闹，穿这么薄，会着凉。”

　　叶桁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看着周临铄起身去把房间的灯关了，又折返回来躺进了被窝里。

　　叶桁不动声色地凑过去，将周临铄侧着的身体掰扯过来。
　　周临铄轻呼了口气，叶桁太不老实了。

　　下一秒，叶桁朝他下压过来，强硬得不容拒绝。
　　周临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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