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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悼。再见初恋
客厅里，席玉温走后，竺可枝便萎靡不振。他轻轻啜泣，席玉凉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安慰他。
竺可枝用另一只手擦擦眼泪，他说：“宝宝，我想回去了。”
“爸爸，你别把玉温的话放心上。”
竺可枝摇摇头，说：“不是因为玉温，我想回去，给你父亲道个歉，我昨天晚上……说了让他很伤心的话，我想给他道歉。”
席玉凉沉默片刻，最后只得叹息一声，“我送你回去。”
等席玉温从房间里出来后席玉凉和他说了一声，席玉温别扭地想挽留，竺可枝上前牵起他的手，说：“宝宝，对不起，这么多年来让你受委屈了，但请你相信，我会一直爱你的，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席玉温努着嘴，轻轻嗯了一声。
席玉凉将竺可枝送回家，在家陪他到4点。
4点后，席玉凉抱了抱竺可枝，在他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再见到原序，席玉凉有种恍惚之感，对方脸上一贯是认真的神情，看向他时坚定不移。
席玉凉主动向他打了声招呼，原序点点头。
两人登上飞机，席玉凉说道：“到雅亚什前我们会先在派派维斯降落，在那待一会儿。”
“嗯。”
“不问问是为了什么吗？”
“我听从指令。”
席玉凉笑了笑，道：“厄多斯政府为派派维斯塔事件的遇难者建造了公墓，我们去悼念一下。”
派派维斯塔事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它造成的恐惧一直萦绕在大众心上，受难者的家属愤怒，痛苦，绝望，而这一切的制造者却还未伏法。
墓园上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一排排排列整齐的墓碑上。
墓碑下有些空空如也，有些放着死难者生前喜欢的东西，也有一些埋着受难者残缺的身体。
倾倒的大厦下，完整的尸体是一种奢求。
这片土地的草坪原本绿的发亮，此时被云压着，被雨打着，似乎是感受到了哀鸣，如人般蒙难。
席玉凉的黑色风衣被风吹湿了，踩在草坪上的皮鞋也沾了水。原序为他撑起伞，他们来到墓前。
席玉凉缓缓低下头，同时闭上眼睛。
哭声在雨中穿梭，墓园里有人倒在墓前，哭得不能自已，哭声歪歪扭扭，笼罩了这片葬身之地。
三分钟后，席玉凉睁开眼睛，道：“走吧。”
走前席玉凉看了眼这座繁华的城市，心中不禁悲悯。
不止是人，这个城市，同样元气大伤。
——
雨停了。
竺旻雪摩挲着手里的钱包，怔怔地望着车窗外，直到太阳出来，刺眼的光让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把钱包放进口袋里。
竺旻雪叹了一口气，距他哥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期间他哥偶尔打几次电话过去，询问他的情况，只是往往说不了几句话那方就匆匆挂掉。
车门打开，竺旻雪从车里出来，他无语望天几秒，然后一脸衰样地走进附近一家咖啡店。
他上了二楼，问了下服务员桌号，遂根据服务员的话走向窗边的咖啡桌。
他看到有一个人正坐在那儿，对方背对着他，一头黑色的秀发披在身后，穿着白色裙子，应该是个女人。
这就是竺可兰让他来见的人吗？竺旻雪心道。
他走到女人身边，刚要打声招呼，再见到对方的脸后瞬间哑言。
女人侧过头看他，那秀美的脸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贝明……”
竺旻雪在女人对面坐下，向走来的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服务员走后，他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贝明也有一些尴尬，但想到再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个事，便主动说话：“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哦……”
“你呢？”
“也挺好的呀，平时上上课，没事的时候逛逛街，放假就去旅游啊这些。”
“我妈让你来的？”
贝明点点头。
竺旻雪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她给你多少钱？”
“啊？”
贝明心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避开他的目光；她挠挠脸，“呃——”了半天，道：“十万。”
竺旻雪冷笑，说：“真大方啊，见一面给十万。”
贝明说：“你妈突然给我打电话，想让我来见你一面，她也没说为什么，就一直求我。”
竺旻雪双手撑在桌上，向前探了探身体，道：“其实吧，她是觉得我有什么毛病，可能是当初她逼咱俩分开造成的，所以呢，想着让我们见一面，看看对我的毛病有没有好处；这样吧，你就跟她说我和你见了面之后心情挺好的，我再在她面前表现得好一点，说不定她会为了让我们多见几次花更多的钱，然后得来的钱我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贝明：“……”
贝明扶额，说：“我这次来，一方面确实是因为钱，另一方面，我也想再见你一次，当初闹得挺难看的，最后我们也没能好好见一面，这次就当了却一桩心愿。”
竺旻雪一脸失了兴趣的表情，他靠在椅背上，问：“那时候我妈有对你做什么吗？”
“也没做什么。”
“对不起啊。”
贝明耸耸肩，表示没关系。
“你现在……有交往吗？”
“谈了一个男朋友。”
“他知道你来见我吗？”
“知道啊。”
“那他还挺大度。”
“我跟他说过我们的事，他问我想来见你吗，我说我不知道，他又问我如果不来我会不会留下遗憾，我说或许吧，他说那就去吧，然后我就来了。”
“是嘛……”
“你呢？有没有啊？”
“……没有。”
贝明坏笑道：“该不会是对我恋恋不忘吧。”
竺旻雪翻了个大白眼，说：“你想得美。”
“唉！当初不是说只会爱我一个人嘛。”
“信Alpha的嘴你这里还是去看看吧。”竺旻雪点了点脑袋。
贝明不屑道：“就你这智商还好意思说别人。”
“用来说你足够了。”
“切，比我聪明当初干嘛抄我卷子。”
“是你抄我的吧。”
“放屁，是你抄我的。”
“是你抄我。”
“是你抄我。”
“是你！”
“是你！”
……
路口，竺旻雪和贝明挥挥手，转身离开。
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街边。
竺可兰不知从哪窜出来，来到竺旻雪身边。
竺旻雪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竺可兰笑了笑，道：“小雪，你和贝明聊得怎么样？”
竺旻雪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问：“你为什么会想到让我和贝明见面？”
“妈…妈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想每一件事都补偿你。”
竺旻雪勾了勾嘴角，道：“那你为什么停了我的卡？”
竺旻雪这次之所以这么老实听竺可兰的安排和贝明见面，除了听他哥的话要积极治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竺可兰停了他的卡，他想浪也没钱去浪。
听话才会有钱。
“这……玉凉有说不要给你太多钱，你要缺什么跟我说，我马上去准备。”
听到他哥的名字竺旻雪也不笑了，转身继续走。
竺可兰跟上他。
竺旻雪上车后，见竺可兰站在车旁不知所措，他无语地扯了下嘴角，说：“要上车就快上。”
“唉，好！”
竺可兰坐在副驾上，竺旻雪在她系上安全带后开车。
竺可兰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纠结地扭在一起，她瞄了眼认真开车的竺旻雪，忍不住问道：“小雪，你有想过和商珺的关系吗？”
“怎么，还不放弃？”
竺可兰连忙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要你一定和商珺在一起，只是……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有了一个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们也要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
“学你不就好了嘛。”
竺可兰心里一哽，喃喃道：“对不起。”
在鼻腔的酸意下去后又说：“如果……当初我没有阻挠你们就好了，现在那孩子已经有了新的恋情，你们……小雪，我对不起你们，可事到如今，我们要学会放下，我知道这很难，但因此把商珺当成贝明的影子这对他们都不公平，更何况商珺还是你孩子的另一位爸爸，我们应该……”
“等等等等等等。”竺旻雪越听越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对贝明念念不忘，还把商珺当成她的替身？”
“啊……你哥在你的钱包里发现了贝明的照片……那孩子，眉眼间和商珺很像。”
“……你想多了，我只是喜欢这种类型而已。”
“啊？”
对于商珺，若说竺旻雪对他没有一丝感情倒也不尽然，毕竟一开始是他主动去招惹的商珺，而且他还留对方在身边那么久。
这一次他患上性瘾，治疗期间商珺对他不离不弃，想办法让他开心，而那个孩子，他原先确实排斥，但不知是不是血缘起了作用，现在看到孩子的笑脸时，他动容了。
如果为了这些和商珺结婚，绑在一起，他拒绝。
到家后，竺旻雪进门便看到商珺坐沙发上慈爱地抱着孩子。
商珺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转过头来，和竺旻雪对上了眼睛。
两人同时移开目光，商珺看向竺可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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