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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晚上,车在十字路口停下,程诺望着顶上昏黄的灯光,他忽然觉得今天仿佛在做梦一样,一整天下来,他几乎都跟许挽呈待在一起。
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天就这样完全黑了下来。
程诺慢吞吞关上车门,盯着玻璃窗倒映的自己,有些走神。
他不想这么快就分开,要是还能再待久一点就好了。
看着从车头绕过走到面前的许挽呈,程诺又想到了之前用过的方法,带着些许期盼开口。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热牛奶再走?”
明明是老掉牙的套路,程诺依旧带了丝侥幸,此刻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不了,送送你,就不上去了。”
没听见想要的回答,程诺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哦,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去看过妈妈的缘故,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从路口走回家的这一段路程,许挽呈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程诺余光瞥了眼安静跟在后方的人,转回头,攥着背包带子的手悄悄收紧,低头看路继续往前走。
真的只是送送他而已。
老旧寓所的夜晚十点,没有一个过路的行人,甚至连风也凝结住,空气变得停滞不前,愈加寂静无声。
五分钟的路程很快到,即使程诺再想磨蹭,现在也到了必须分开的时候。
寓所的楼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程诺转身,凭借着门口照明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勉强看清许挽呈的脸,声音闷闷道:“我到了。”
“嗯,小心。”
“下次见。”
“好。”
见面前的人实在给不出再多的反应之后,程诺有些不舍地向楼道走去。
他忍不住扣弄指甲侧边的肉,身后还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突然。
空荡的楼道口响起低沉的声音。
“程诺。”
程诺停下刚迈上两级阶梯的步子,没有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不想让那个人走了。
“怎么了?”
站在身后的许挽呈没有立刻说话,半晌,他才缓缓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像是没有听清似的,程诺还是控制不住地转过身,不确定道。
隔得远了一些,模糊的光线让人看不清彼此脸上的情绪。
许挽呈轻轻吐了口气,抬眼,向程诺靠近,隔着两级台阶与他对视。
被对方认真的目光凝视,程诺心跳紧张起来,下一秒,许挽呈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沉声道。
“程诺,我喜欢你。”
两秒后,又道。
“想跟你谈恋爱,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
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感受到掌心底下强烈的心脏跳动,程诺手环上被监测者的心跳频率此时显示为135次/分钟。
从许挽呈说出第一句喜欢时,程诺的脑子就已经完全宕机了,他惊愕地看向许挽呈,整个人几乎呆住,嘴巴张了又张。
“什么时候……”
“不清楚,可能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指尖微微蜷缩,两个人的目光与呼吸深深纠缠在一起,程诺几乎快要被剧烈的心跳震动淹没。
“所以,你的回答呢?”许挽呈仰着头,直视程诺的双眼。
望着面前情绪浓烈到几乎要溢出来的眼眸,感受着掌心持续的涌动,程诺找回一丝理智。
过往极力克制的感情像潮水般,在这一刻彻底将他吞噬,所有想要诉说的话语在无声的空气中弥漫。
程诺顿了顿,接着左手搭上许挽呈的肩膀,唤他的名字。
“许挽呈。”
“我一直都在喜欢着你。”
话落,站在高位的人弯下肩背,在对方的嘴角落下一个孤注一掷的吻。
——
家门口,十五分钟前说好不上来的人此刻乖乖在程诺身后等着。
程诺拿着钥匙开锁,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对上孔。
准备拧转开门时,许挽呈突然贴近,胸口紧紧挨着他的背,抓着他的手将钥匙下压。
推门的下一刻,程诺几乎是被半推半抱地带进了里面。
甚至来不及开灯,许挽呈就拉住程诺的手腕,将他压在门上,迫不及待地吻下去。
许挽呈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却在吻上的那一刻,力度放的及其温柔。
他一寸寸地碾压,吮吸着程诺的唇瓣,想要表现地更有耐心些,可他一举一动间却明显透着股急躁,逐渐地,这个吻开始变得具有侵略性。
牙关被挑开,程诺感受到对方的舌头钻了进来,湿润而又滚烫。
他们的唾液交缠在一起,呼吸愈加浓重起来,燥热在黑暗狭小的空间无声地喧嚣。
在氧气快要消耗殆尽时,许挽呈起身抽离,唇瓣间牵出一丝津液,最终在空气中断裂。
程诺还沉浸在方才的吻中,分开时,他几乎是下意识要追上去,立刻反应过来后,羞耻后知后觉地涌上。
许挽呈捧起程诺的脸,哑声道:“程诺,你好软。”
低沉的声音仿佛在玄关一遍遍回响,全身的血液向上聚集,程诺的脸瞬间熟透,烫人地可怕。
他抬手揪住许挽呈的衣服,头深深埋下去,整个人羞红到极致。
察觉到身下人的举动,许挽呈愣了一秒,随后低笑起来。
他恶劣地凑到程诺耳边,亲了亲,用气音重复:“程诺,怎么办,我喜欢你喜欢得好像快要死了。”
等了几秒,怀里响起轻微的抽泣声。
发生得太过突然,许挽呈捞起程诺的脸,有些慌张道:“怎么了?”
程诺哭红了眼角,随后抓过许挽呈的手,微微侧头吻在他的掌心,声音哽咽。
“我也是。”
只不过,他是真的死过一次。
——
不大的卧室挤下两个人,程诺陷进床里承受猛烈的亲咬,宽大的手握住衣服下那一截劲瘦的腰肢。
冷白的月色从窗外照进,一阵风扬起,寓所外那颗常年青绿的老树开始摇摆,叶间凝滞的死气被一扫而空。
在风的牵动下,沾了几分冷色的叶子也开始轻柔地相贴、触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随后又渐渐地拍打在一起。
虚弱的光影打在许挽呈的侧脸,他将身子离远了些,一双暗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
程诺用水润的眼睛回望,有些不明所以。
许挽呈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声音暗哑:“程诺,亲亲我。”
程诺呆愣了两秒,接着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应邀吻上。
窗外无声的风再次席卷重来,叶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鞭挞,沙沙作响的旋律在无边的夜色回荡了许久。
心情像是被酸涩泡透的果糖,程诺的泪水关不上阀门,怎么都流不尽。
宽大的手突然使劲,两人的位置上下颠倒,许挽呈将他抱在怀里。
抬手把他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撩到脑后,亲了亲那泛红的眼尾,又亲了亲那颗被眼泪淹没的小痣。
“怎么这么漂亮。”
暧昧的空气持续膨胀着,或许是夜晚的风太大,再坚韧的叶子也经受不住这么长久的摧残,在某一个节点,它终于扛不住,彻底败下了阵来,像片浮萍一样,晃晃悠悠,最终飘落到地上。
第二天,正午。
刺眼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照得屋内暖洋洋,躺在床上的人朦朦胧胧地睁开眼。
卧室的门被打开一条缝,身侧的热源已经离开,程诺呆呆望着天花板,思绪完全放空。
两分钟后,他突然抬手捂住涨红的脸。
幸好这几天奶奶去她女儿那里住了。
在深深平复了几次呼吸后,程诺压住内心的激动,短暂地缓了下来。
他坐起身,发现身上被套了件干净的短袖,整个人也很清爽,没有黏糊糊的感觉,应该是许挽呈帮他清理过了吧。
“醒了。”
许挽呈端着杯子,从门口走进来,不合适的上衣将他锻炼过的肌肉线条完美地呈现了出来。
程诺心虚地移开视线,耳根又悄悄红了起来。
“喝水。”
程诺双手接过。
许挽呈站在床侧,抬手摸上他的脖颈,轻轻摁了摁喉结下方,“还疼吗?”
“有一点。”程诺仰头,声音透着点沙哑,说话时还带了些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气。
水是温的,喝下去喉咙舒服了很多。
程诺余光瞥见许挽呈立在他的书桌前,打量着放在那上面的摆件,扫过日历时明显停留了几秒,接着又注意到下面紧闭的抽屉。
“可以看看吗?”
程诺下意识点点头,两秒后,他猛然想起那枚胸牌还放在里面,赶忙出声制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等等……”
拉开抽屉的声音将他剩余的话截断,而低头的人显然也是看见了里边躺着的东西。
程诺看见许挽呈静静盯着,轻笑出声,从柜子里取出那枚金色的胸牌。
“程诺,什么时候拿的,我怎么不知道?”
被叫到的人咽了咽口水,他倒是想解释,但胸牌上面明晃晃的【许挽程】三个大字,根本让他无从辩解。
“不是拿的,是捡到的……”
闻言,许挽呈不置可否,单腿跪上床,将程诺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笑笑:“是吗?”
他将那枚胸牌别到程诺的衣服上,扣住他的后脖颈,亲了亲他的唇,嗓音低沉悠扬。
“捡到了那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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