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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我准备的?”
闻召年回京城的第一天就接到了几个朋友组的局,他现在对这种聚会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但毕竟邀请他的人都是生意场上有来有往的人物,不好拒绝。
包厢设在城东一家会员制的高级会所,十几个男孩贴着墙站成一排,年轻的面庞在暧昧的灯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经理弓着腰,谄媚地介绍:“这些都是才出社会的大学生,个个干净水灵......”
话没说完,杨家老二已经咧嘴笑着把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拽进怀里,手毫不客气地探.进衬衫下摆。男孩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温顺地垂下眼睫。
一边上下其手一边不忘招呼其他坐着的几人:“哥儿几个随便挑啊,看上哪个带回去都行。”这些人都分别挑选了看中的人,左拥右抱好不惬意,只有闻召年还没有选。
“闻哥,愣着干嘛?”旁边有人起哄,“给你留了最好的。”
闻召年长腿舒展,惬意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的威士忌酒杯缓缓转动,听到这话也不为所动,漫不经心道:“我就不要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懵了一瞬,杨二更是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冲闻召年道:“怎么,闻哥你从良了?”
闻召年仰头喝了口酒,喉结滚动,没有回话。
包厢里其他人也起哄:“气氛都到这儿了,闻哥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扫大家的兴啊。”
闻召年眼眸动了动,目光落在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上,抬手随便指了个离他最近的男孩,“就他吧。”
被指中的男孩立刻眼睛一亮,他很早就注意到这位一直沉默的客人,今晚的客人个个身世不凡,但要说身份最高的无疑是这位被唤作‘闻哥’的,不光有钱人长得也无可挑剔,能够在这一行遇到这种级别的客人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更别提还能贴身伺候了。
男孩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来到闻召年身边,怯怯看了眼闻召年就顺势贴在他身上,指尖试探着搭上他的手臂。衬衫下的肌肉结实,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男孩抬起眼,想更进一步时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冰冷堪称恐怖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情.欲,没有迷醉,只有审视以及...近乎残忍的清醒。男孩心底猛地一颤,意识到这是位不敢冒犯的人,手指触电般缩回不敢放肆。
闻召年警告完后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样子,斯条慢理地喝了一口酒,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他身边的男孩悄悄往旁边坐过去了些,再不敢靠近他。
凌晨,闻召年出来时司机早已在外面等着了,他扯松领带坐进车里,眼神里难得有几分迷离,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这个时候突然好想去见刘时。那张常年不化的冰块脸见到自己这醉醺醺的模样,一定会皱起眉头嫌弃。
车窗降下,夜风灌进来,吹散了些许酒意。他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忽然开口:“掉头。”
“您要去......”
“紫荆路。”
凌晨一点,刘时处理完工作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正要起身洗漱时门铃突然响了。
监控屏幕里,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高大的身影靠在墙上,垂着头看不清容颜。
刘时皱起眉头,不打算开门,却在这时那个低着头的男人动了一下,似乎察觉了什么似的缓缓抬起脸——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赫然出现在监控屏幕中。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慢半拍地转过头,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此刻蒙着层水光,眼尾泛红,在走廊顶灯下竟透出几分脆弱的艳红。
刘时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你怎么......”他话说到一半顿住,忽然意识到问题,转而质问:“你调查我地址?”
闻召年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看。丝绸睡衣妥帖地裹着刘时的身体,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白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柔软地垂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好几岁。
闻召年的眼珠子动了动,庆幸他来得还不算晚。
“刘总。”闻召年开口,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我好像迷路了。”
迷路能迷路到他家门口?
刘时皱起眉,“别转话题,你迷路”
闻召年看着他皱眉的模样,唇角笑了笑,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我真的迷路了。”闻召年垂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刘时皱了皱鼻子,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叫你秘书来接你。”他没好气道。
闻召年低着头不说话,宛如被抛弃了般。就在刘时要打电话给他秘书时闻召年突然整个人倒了过来,刘时下意识伸手去接,沉甸甸的重量和酒气瞬间将他包裹。
“闻召年你起来——”刘时费力地想把他推开。
闻召年顺利整个人倒在刘时身上,鼻尖闻着对方身上淡淡木质松香,又在衣领上蹭了蹭,像小狗一样贪婪又小心地嗅对方的味道。
刘时感受到闻召年在他颈肩胡乱蹭,他又推了推闻召年奈何对方太重根本推不开,又喊了几遍他的名字,问他助理在不在,闻召年都没有回答,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明显已经醉成一滩烂泥不省人事了。
刘时犹豫了几秒还是把他拖回屋子里。
闻召年个子高,又重,拖着他走的每一步都很沉,等刘时好不容易把他拖进客厅直接放手仍在沙发上。
闻召年被仍进沙发里也没反应,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就这样蜷缩在沙发上,乍一看,竟还有些很可怜。
除了刘时,不但不可怜心里还有一股莫名的气。
“喂——”刘时拍了拍闻召年的脸,“你别睡在我家,叫你助理来接你回去。”
闻召年咂了咂嘴不语,只艰难翻了个身换个方向继续睡觉,刘时见状气得又把他扳回来面向自己,“你是不是在我这儿装醉?”说话间又拍了下闻召年的脸,“说话啊闻召年——”
闻召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看他这副摸样刘时彻底泄气了,郁闷地在沙发旁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开。
刘时走后闻召年睫毛动了动,没再听见声音了这才放下心来,一时得意忘形嘴角往上翘了一点弧度,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一道怒气十足的声音。
“——闻召年!你要装醉到什么时候?!”
闻召年身子一颤然后慢慢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刘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正咬着后槽牙怒目瞪着自己,手里还拿着毛巾。
他心一虚,慢腾腾从沙发爬起来,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道:“刘总,我头疼......”
刘时眯了眯眼睛看着他装,心想怎么不疼死你。
“你刚刚不是怎么叫都叫不醒吗,怎么,现在是被疼醒的?”刘时讽刺道。
“是疼醒的——”闻召年立刻接话,“所以,刘总能为我泡一杯蜂蜜水吗?”一如既往地厚颜无耻。
刘时简直要被对方这无赖的程度气笑了,还敢提要求,手里的毛巾砸向某人:“蜂蜜水没有,热水自己去接。”
闻召年敏捷接住刘时丢过来的毛巾,这一抓才发现居然是热的,闻召年低头看了眼手里打湿的热毛巾,又看向刘时,下一刻,眼中带着笑意:“这是为我准备的?”
刘时:“不是,给狗准备的。”
闻召年低笑出声,“是吗,我竟不知道原来刘总家里还养狗呢,不过......刘总你养的狗呢?”说罢闻召年四处看了看,没看见屋里有狗。
刘时强忍怒气:“那狗不听话,被我丢出去了......怎么,你要出去找狗吗?”刘时斜了一眼看他。
闻召年盘腿坐着一只手撑着脸歪头直勾勾看着刘时,眼里像是有一道温柔的漩涡,刘时只看了一眼就匆忙移开视线。
闻召年摇了摇头,耸拉着脑袋委屈道:“那可不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进来的,要是出去了肯定就进不来了。”
刘时:“......”
闻召年伸手小心翼翼拉了拉刘时的衣角,声音轻轻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狗,“我不惹你生气,所以今晚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赶出去?”
刘时:“......你自己没有房子吗?”他拍掉闻召年的手,没好气道。
“那怎么能一样。”闻召年撒娇一样的语气:“再说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忍心把我赶出去,而且我还怕黑......”说着就低下了头,好像真是一条柔弱可怜又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刘时脸上划过一阵无语......
终于在闻召年死乞白赖的坚持下如愿以偿留下来了,被刘时赶去客房睡一晚,中途还出去洗了个澡,等他再回到客房时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蜂蜜水。
闻召年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眼睛盯着那杯蜂蜜水看了很久,嘴角一点点扬起,连眼角都温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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