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交易沦陷

　　程雪驰刚要感叹方云冉演得这么牛逼，话到嘴边又收回，撇过眼看风景去了，不想参与这两人的对话。
　　其他人都不敢上前，程雪驰擅自改了戏份，方云冉也顺势演了下去，但拍摄的素材能不能用、是否要重来，还是得看邵毅的意思。
　　“程雪驰，云冉，你们两位过来一下。”邵毅的声音从影棚里传来。
　　程雪驰跟着方云冉走去，林易竟也跟在了身后，程雪驰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林易什么都没说。
　　邵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神：“知道我为什么没喊停吗？”
　　方云冉大声答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感觉来了即兴发挥也是常事。
　　“邵导，表情别这么严肃，会吓到我们的。”方云冉放低了声音，似是撒娇地说：“我觉得刚刚的走向也很好啊，等我们休息一下，可以多拍几个版本的结局，到时候看用哪一个效果更好吧！”
　　邵毅的表情放松了些：“我还没说你就把我要说的说完了，云冉，你要不兼职一下编剧？这么能说能演的。”
　　程雪驰站在一旁，跟着笑道：“导演，抱歉，是我先改了戏，云冉姐只是跟着我随机应变了。”
　　“你表现得不错，一般新人都会被云冉的演技压制下去。”邵毅笑了，点点头道：“等一下再按照剧本拍摄一遍，后期我们剪片的时候会对比着使用的。”
　　程雪驰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给导演留下坏印象，邵毅的目光落在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受伤了还要来赶进度。”
　　“没事，这是我该做的。”程雪驰准备离开，肩上却一沉，是林易的手搭了过来，他才想起来他把林易晾在一边晾了很久。
　　程雪驰伸手扯了一下林易的衣角，但林易瞪了他一眼，手更用力了，程雪驰吃痛，脸上表情微变，林易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手便松开了。
　　“邵导，既然知道他有伤，今天的戏拍完了还不给我们雪驰放几天假吗？总不能老让你们霸占着他吧？”林易淡淡笑道，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程雪驰知道他生气了，但不知道哪里惹他生气了，林易越来越奇怪，喜怒无常一天变脸三百遍。
　　“当然要放！”邵毅大手一挥，给程雪驰批了三天假，方云冉听了以后叹气道：“怎么不给我放假，我也想跟着一起玩。”
　　她抬眼，对上林易的目光，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微笑，笑中意味不明。
　　程雪驰只想快点离开，神仙打架，凡人是要遭殃的。

　　虽然邵毅说要给程雪驰放假，但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是程雪驰的戏份快杀青了他才会开的玩笑。
　　连着拍了一个下午，程雪驰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晕倒了，晚上本来还有一些镜头要补拍，但导演又推迟了安排，于是程雪驰获得了一点休息时间。
　　安叙站在一边，给程雪驰递来了毛巾。
　　程雪驰道了谢，擦了擦脸，安叙看着他，皱眉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林易好像和方云冉不太对付，但又老在她面前晃。”
　　“也许在商量之后的合作吧。”程雪驰仔细地擦拭着手，低下头。
　　“这两个人，不会也有过一腿吧？”
　　“以前有小道消息传过他俩，不过很快就被撤了热搜。”
　　听到安叙这样说，程雪驰手一顿，毛巾在他掌心拧出了水，顺着手掌一滴滴滑落。
　　远处林易倚着摄影架，他没有抽烟，却低着头，姿态闲适却透着几分冷意，方云冉仰头正在和他说着些什么，因为背对着，所以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忽然想起先前两人对话时的气氛，有种知根知底却不挑明的默契。
　　“别乱猜。”他将毛巾放下，“安叙，有些话不要乱说，给人留把柄就不好了。”
　　安叙从来没有被程雪驰这样教训过，自知失言，忙道歉，程雪驰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走回休息区。
　　他找了个椅子躺下，疲惫地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
　　他知道有人走近，但故意没有睁开眼睛，林易的影子覆上来，带着股冷冽的雪松香水味，还有一点方云冉身上的玫瑰香，盖过了他更熟悉的橘子花香。
　　“又在装睡？”林易撕开一包敷热帖，直接贴在程雪驰的肩膀处。
　　“邵导说今晚补拍你的戏，先把肩膀敷上。”
　　“你也差不多杀青了。”
　　程雪驰慢慢睁开眼，正对上林易平静的眼睛。
　　有时候觉得待在剧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在这里就像一个隔绝一切的乌托邦，在这里可以暂且逃开让自己烦恼的事物，只需要扮演他人，在幻想的世界里沉溺放纵。
　　但林易告诉他，梦该醒了。
　　林易的手指还停在他的肩膀，程雪驰看着他修长的指尖，忽然想到某个迷糊的深夜，有一双手也这样停留在他的肩膀，一路蜿蜒，最后停在我的后颈。
　　那个人启唇低语，说“忍忍，很快好”。
　　“杀青后有什么打算？”林易的拇指碾过他锁骨凸起的骨节，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要不要跟我去三亚？”
　　“去之前我们再去一趟医院，我还需要一点你的信息素。”
　　程雪驰睫毛颤了颤。
　　“好的。”
　　远处传来场务搬动器械的声响，服装师抱着戏服经过，准备给程雪驰换上，一时间又忙碌起来，程雪驰闭上眼睛补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环顾周围，发现林易竟然还在。
　　林易并没有注意到程雪驰的视线，只是低着头看手机，表情看不出喜怒。
　　妆成，也该上场了。
　　程雪驰望向镜子里阿史那奥都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起身准备跟着助理一起出去，林易站在门口微微侧身，空气里浮动着某种难言的气氛，像暴雨前的闷雷。
　　程雪驰瞥了林易一眼，林易没有说话，却在程雪驰经过时，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指腹擦过他后颈淡淡的伤痕。
　　他依然什么都没说，但程雪驰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信息素，林易真的很需要他的信息素。
　　只要他的后颈还能散发信息素，只要林易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以前，他都需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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