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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学结束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白家,浑浑噩噩,仿佛大梦初醒,白贵富刚好不在家,晚上应酬完才会回来。
我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思考仅剩无多的人生,心中满是悔恨,是我太愚蠢了,居然喜欢上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的妹妹。
心态转变之迅速,让我自己都震惊,这当然得多亏了我刚回来时,白辞站在楼下光明正大说的那番话。
除了用毛巾遮挡关键部位,白辞的身体近乎是□□,乌青的痕迹在牠光洁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喜,牠赤着脚站在大厅的楼梯上,从上至下地俯视我,以极其幸灾乐祸的语气大笑。
“姐姐,你完蛋了。”
一旁的打扫人员安静做着自己的事,目不斜视,对这场突然爆发的争吵漠不关心,半点劝说阻止的意思也没有,单纯装作没有看到。
“嫌都不避了,我看我们俩都得完蛋。”而且照白辞这个进度,牠肯定死在我前面,我故意讥讽道,“怎么,白贵富厌恶你了,准备把你送人?”
都这个时候了,没什么好装的,死就死吧。
白辞笑得跟个精神病一样,半晌才停下来以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是,牠是折磨够我了,有人买了我,才五千万而已,比起你当初的价格差远了。”
“听上去你是活不过今晚了。”我冷冷地看着白辞,从牠眼里的疯狂神色我仿佛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说得很对,不过好歹相识一场,在死之前,我要送姐姐你一份大礼。”
白辞眼里的癫狂愈加分明,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牠三两步扑到我面前,举起匕首就要插进我脖颈处,我一步也没动,因为牠根本没机会弄死我,角落里迅速窜出十几个人来将牠踢翻制服。
看着像死狗一样倒在地上的白辞,我心里不免一阵寒凉,匕首早就被人踢落,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白辞的脑袋被人拿脚踩着,毫无还手之力,特别惨,我从地上捡起那把光可鉴人的匕首,一步步走近半蹲在白辞身边。
这时为首的那个悄无声息地挡在我面前,以抱歉的语气解释道:“我们只是在白总手下打工的,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我不杀牠,只是想送牠一份礼物。”我举起匕首抵住为首那人的脖颈,低声说道,“但是如果你挡着我送礼,我一定会杀了你。”
对方眼里闪过一丝畏惧神色,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让开了。
“你们是蠢货吗,难道看不出她想杀我?”随着我步步靠近,白辞眼里的癫狂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亲爱的弟弟,让我来教你最后一课。”我把匕首缓缓移动到牠右手的位置,对着白净修长的中指就是一刀,红色液体流了一地,杀猪一样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大厅,“对于买家来说,你知道他们最看重我们什么吗?”
我教过白辞很多东西,比如不要随便幸灾乐祸,但是牠学得特别差,现在也不会有力气回答,所以我贴着牠耳朵说道:“是完整。”
不完整的商品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肢解。
处理完白辞后,我迅速回了房间,苦思冥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照目前形势来看,白贵富暂时不会动我,但是秦桓呢,她会选一个什么样的时机?
我找不到答案,所以只能继续和这群人虚以为蛇,白贵富回来后听见手下人报告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找我的麻烦,这并不意味着对方放过我,相反意味着我快死了,因为是将死之人所以没有必要计较。
学校也很无趣,老师在讲台上输出各种恨铁不成钢的观点,学生们在下面担心即将到来的模考,高三是个很沉重的话题,普通人把它当成逆天改命的机会,有钱人虽然不这么看待,但也很重视,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光明正大的未来。
我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因为我是个特别差劲的学生,也因为我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具体日期。
“后天就十三省联考啦,好烦,还没准备好呢。”
“就是说啊,我感觉自己还有好多短板,清北无望啦!”
“开什么玩笑,你清北无望,那我们这等贱民怎么办啊?”
“哎呀,人家谦虚一下,你怎么当真了。”
“我还以为你们说真的嘞。”
方成易走到我面前,主动提出要帮我押题,不过杜兰双手报胸嘲讽道:“有个屁用啊,你要是能押中高考题那才叫厉害。”
“能押一个是一个,闯过一关是一关,你是不是朋友啊我说。”方成易和杜兰向来不和,两人就着联考话题又吵起来了。
两人理念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也没在意,而且我应该在意的是秦总打算什么弄死我,所谓的联考真的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拜托,你们年级排名前三的人诶,干嘛说这些。”秦椿表示无法理解,接着兴高采烈地说道,“后天虽然是联考,但也是我的好日子哦。”
“啥玩意,你要结婚了?”
方成易是个脑子缺根筋的人,杜兰也不例外,所以同时向秦椿投去困惑的目光。
“后天是我的生日啦!”秦椿故作生气地说道,“就知道你们没一个人关心我,真是的。”
“谁说我们不知道,我们本来打算明天送礼物给你,好让你跟希佑享受二人浪漫时光的对不对?”杜兰冲着方成易挤眉弄眼,后者马上反应过来迅速配合说是这样没错。
三人闹了一阵,上课铃响起,各回各的座位,乘着老师还没来,秦椿贴近我耳朵说道:“你可是我女朋友,打算怎么庆祝我生日?”
“秦总肯定有安排,不需要我想。”
“你耍赖!”秦椿哼哼唧唧表示不满,随即又装可怜说道,“每年我姐这个时候都要出差,哪有安排啊。”
秦椿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却从中得到了另外的信息,秦总再忙也不能每年都错过唯一妹妹的生日吧,这是非常奇怪的事,除非那天是很重要的一天,秦桓故意避开了,我迅速反应过来秦桓会在哪一天找我。
时间太紧张了,根本没有留给我多少反抗的余地,对于方成易说的押题我半点也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时间,方成易跟杜兰还在那给我押题,我实在没有心思听,刚想找个借口开溜就听见秦椿说道:“你们押题水准哪有我高,还是我来吧。”
方成易和杜兰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迅速离场给我和秦椿营造一个非常适合学习的环境。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考虑学习吗,再说我那成绩上个一本都够呛,刚想拒绝就见秦椿从书包里掏出个特别漂亮的耳环来。
秦椿举着耳环小心翼翼夹在我耳边,接着长舒一口气解释道:“我最近都没怎么睡好,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有这个定位耳环在,我也能安心一点。”
“安心什么?”
“不知道,你这个人心思重,什么都不说,我只能靠定位咯。”秦椿笑道,“只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不会让你出事。”
“你要信我!”
秦椿说得非常认真,但我真的很难信她,我知道折磨我的人不是她,但这个折磨我的人是她亲姐啊,毫无可信度,我只能勉强笑着打马虎眼,如果可以,我真想让这姐妹俩一起死。
“明天你会在哪里?”
“这是什么问题啊?”秦椿有些困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在家等着某人给我过生日咯。”
“我可能没法给你过生日。”
秦椿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把所有罪过安在她身上,望着她充满期盼的眼神,我只能照实回答,我不仅是没法给她庆祝,很有可能我再也见不到她。
秦椿却以为我在讲笑话,说不定在秘密筹备生日惊喜之类的东西,所以眨着漂亮眼睛冲我说道:“不准备礼物也没有关系,你只要在那天对我说生日祝福就好了。”
生日祝福?我现在就有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后天就是模考,为了完全仿照高考模式,明天不需要上课,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就见不到秦椿了,如果我拼命粘着秦椿,秦桓会顾及一下妹妹而考虑放弃对我下手吗?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里就被我放弃了,很显然,秦桓不会。
我忍耐着,忍耐着,和秦椿手牵手一起走出校园,身边人救不了我,但我可以把她卷进来,只需要我全盘托出,无论秦椿信不信我,她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以确保我的安全。
我几次张着嘴想说出来,可见到秦椿面上的微笑便又咽回去了,她临别挥手再见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秦椿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居然桩桩件件都记得那么清楚。
最后我也只是静默地看着她离开,熟悉的车停在不远处等我回家,在上车以前,我从后视镜那里注意到并非是往常负责接送的司机。
很显然,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我犹豫了三秒,最终还是把夹在耳朵上的耳环扔掉了,该死,这一次就算姑奶奶认命了。
车子一如既往行驶得非常平稳,和预想中的一样,并非是回白家的路线,而是开往机场。
人一旦认命内心就会变得无比平静,我现下就是这样,穿着低调的秦桓走过来时冲我笑了笑,接着无比自然地坐在我身边的位置。
“你猜这趟飞机是飞往哪里的?”秦桓伸手把玩我肩膀上垂下来的头发,表情玩味。
我沉默以对,没有说话,丝毫不怕提前激怒她,秦桓也不生气,有史以来脾气这么好,她自顾自回答道:“我们要去一座非常美丽的岛屿,没有名字,因为还没来得及取名,她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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