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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烛火昏黄,屋外是小雪静谧,屋内是温香旖旎。
少女湿漉漉的眸子蒙着一层薄薄水气,眼眶微红,泪水从她的两颊滑落。
“箫琢玉,你这个傻子。”
凝愫就这么垂着泪看着他,箫琢玉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他不禁伸手,缓缓捧住凝愫的脸颊。
两人目光相对,如秋水波澜,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却最终只汇聚在这一刻两相对望的眼神里。
箫琢玉抬手,用指腹轻轻抚过凝愫眼角的泪,哑声道:“别哭,阿愫。”
忽然,凝愫轻声道:“你,你把里衣一并脱去吧。”
她说话时没有看箫琢玉,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箫琢玉一愣,“什么?”但随即还是乖乖照做,衣服一层一层脱落,他的上半身袒露在空气中,年轻健美的身躯就这么显露在凝愫面前。
凝愫拿了药和工具回来,就见到这幅画面,不自觉地两颊发热,把头埋地低了些。
她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箫琢玉侧着眸子,将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凝愫走到他面前,发黑的血痕在这具漂亮的身体上显得格外突兀,她不禁伸手轻轻抚上,语气里满是心疼,痴痴道:“疼吗?”
箫琢玉低下头,看到少女纤长的睫毛,肌肤在烛光下,如同暖玉生辉,腰腹上不仅有药敷到伤处的刺激疼痛,更有她的手指划过时激起的阵阵涟漪。
他蓦地扣住她的手腕,呼吸有些急促。
凝愫上药被打断,疑惑地仰头望向箫琢玉,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你……”
他眸光暗暗,“阿愫,我不想上药了,我想亲你。”
“等等,箫!”
凝愫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唇,占据她的口齿,霸道地掠夺她的领地。
他一手抵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则是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往自己的方向贴。
箫琢玉平时对她可以说是温柔体贴,千依百顺,偏偏在做这种事的时候,霸道又蛮横,分毫不肯退却。正是少年人气血方刚的年纪,横冲直撞,每每凝愫实在受不了,他才肯退让一二。
“唔……”
他蛮横地掠夺着她的每一寸口齿,凝愫呜呜咽咽想要说什么,却根本没有机会,只能被迫承受,后来索性也不反抗了,由着他的放纵和霸道。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蜡烛都燃了好一截,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开,都微微喘着气。
箫琢玉俯身将凝愫整个人抱在怀里,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微微侧头,在她耳侧低声说:“阿愫,我们成婚吧。”
凝愫愣住了。
箫琢玉在她耳侧呢喃,声音充满真挚和期许,“等冬天过去,来年春天,我们成婚吧,我想娶你,我想与你结成道侣。阿愫,我不想再把你弄丢了。”
温热的鼻息扑撒在耳畔,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美好,凝愫想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她想立刻答应,她想笑着说好,说她也愿意。
只是成婚以后呢?
没有以后,她会死在当夜,完成她作为女配的全部任务,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她的心头涌上一股不可名状,前所未有的寂寞与难过。
“阿愫?”
听到箫琢玉唤她,凝愫这才收敛眸中情绪,唇角漾起浅浅的笑,自己都没有底气地说了一声:“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箫琢玉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一切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从失而复得再到两心相许,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他好怕有一天,凝愫突然离开,到一个他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仿佛现在能安慰他的,只有成婚,他才觉得离她更近了一些,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
蓬莱。
千里馆的收费虽然昂贵,但确实让她们师门几人便利许多。
今日是上元节,陆蝉衣做了一桌子的菜,即使只有三个人,也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师父,嘉棠,吃饭啦!”
“来啦来啦!”嘉棠扶着天玄子,神情激动地走上前来。
大卫伸着它那长条条的嘴,正在桌上鼓捣着什么,嘉棠以为是她偷吃,急忙走上前,气势汹汹,“大卫,你怎么可以吃独食呢?没看见师姐和师父都还没开动吗!”
她说得义正严辞,仿佛真的十分遵守规矩一般,天玄子咳了咳,想起去年嘉棠一人独吃完一只鸡的事情,“好了好了,嘉棠啊,快坐吧。
“噶——”
谁知大卫发出十分不满的哼叫,别过头去,似乎十分生气。
“你还……”嘉棠话说到一半顿住,蓦然发现桌上摆着一封信件,与小师妹之前寄过来的一般无二,这才明白过来,大卫没有偷吃,而是把信给她们取了过来。
“嘿嘿嘿,大卫。”她态度瞬间软了下来,去扒拉背过身去的大卫。
大卫没理她,震动翅膀表示自己很生气。
还好这时陆蝉衣端着一个盆走了过来,里面都是蓬莱小溪里的灵鱼,“好了,大卫,来。”
大卫见到吃的,立马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开始大快朵颐,吃得极为欢快。
三人这才坐下来,饭桌上,嘉棠拆开凝愫寄过来的信,“阿愫一定是太想我们了,掐着日子寄信回来!”
陆蝉衣笑,“那你念念,看看她都写了些什么,有没有想你啊?”
嘉棠自信满满地开始读信,前面都很正常,都是写问候和家长里短,忽然,嘉棠顿住,瞪大眼睛看着信。
“怎么了?”
嘉棠怔怔道:“小师妹说她……”
陆蝉衣有些着急,“她怎么了?”
“她说她喜欢箫琢玉,要与箫琢玉成婚,结为道侣。”
话音刚落,嘉棠手里的信便被天玄子抢了过去,老头瞪大眼睛,手直哆嗦。
“唉呀!这个逆徒啊!”
嘉棠和陆蝉衣最多也只是震惊,没想到一向乐观的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师父,你别着急啊,你先冷静冷静。”
天玄子哀叹:“这才出去了多久!就要与别的男人成亲,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那个箫琢玉!为师怎能不急?”
陆蝉衣有些疑惑,什么叫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箫琢玉?且阿愫之前不是说喜欢沈南壁,怎么现在又要与箫琢玉成亲,这消息来得确实太过突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尽管如此,陆蝉衣还是安慰道:“师父,阿愫不是小孩子,如此大事,她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并非胡乱决定的,您先别急,我与嘉棠再写信细细问她,搞清楚状况也不迟。”
“是呀是呀,师父您消消气。”嘉棠给天玄子拍背,想让他顺顺气。
天玄子气得饭都吃不下了,甩了甩衣袖自己走了,留下懵逼的陆蝉衣和嘉棠。
嘉棠疑惑:“小师妹,怎么会突然要嫁给箫琢玉?”忽然,她凑到陆蝉衣耳边,“师姐,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陆蝉衣:“发现什么?”
“发现箫琢玉对小师妹有意思啊!之前在九华宗我就看出来了,只是阿愫嘴硬不承认,现在想来,这小子果然早有预谋,唉!阿愫也是不争气的,这才过了多久?定是被他的皮相给迷住了!”
陆蝉衣失笑,“就你主意多!只是,师父方才为什么说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箫琢玉呢?”
*
此刻的天景城,繁花似锦,灯市如昼,即使再修界,这也是一年中极其重要的日子。
今日九华宗所有弟子全部休沐,可自由活动,大家都跑下山来天景城中玩耍。
这也是凝愫和箫琢玉在中州过的第一个上元节,柳霞光邀请她和箫琢玉一同游玩,同行的还有沈南壁和云岚。
柳霞光她们出发得早,便在约定的地点等着凝愫和箫琢玉。
云岚本就有些不满,现下也是拉着个脸,有些不悦的样子:“师姐,你为何要邀请他们?他们都是外人,往年都是你和我还有师兄一起过的呀!”
柳霞光微微蹙眉:“阿愫和箫道友是和我们患难与共的朋友,阿岚,你怎能如此说?为何你似乎总对阿愫若有若无地排斥?”
“我……”云岚一愣,没想到柳霞光居然会直接说出来,以往她都是好言好语地劝着她,哄着她,突然这样,她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自从凝愫来了以后,她总觉得师姐待她不似往日那般亲近了……
“好了,我们到得早,等候片刻就是,你若不耐,可自行离去。”
“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岚急急解释,见柳霞光冷着脸,也不敢再多说,只在一旁消停下来。
“柳姐姐!沈道友!”
凝愫裹着厚厚的披风出现在他们面前,身旁还站着箫琢玉,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她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撒开了与箫琢玉牵着的手,没注意到箫琢玉有些委屈的神色,与柳霞光说话,“不好意思啊,柳姐姐,我们来晚了。”
柳霞光笑着摇头,“怎么会?只是我们到的早些了。诶,今日看起来,你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呢。”
沈南壁:“听闻箫道友今日斩杀了北边一只元婴修为的虎妖,取了其妖丹,恭喜。”
柳霞光和云岚瞬间明白过来。
凝愫微微垂眸,干笑了两声,“是啊,确实好多了。”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便是那元婴白虎的妖丹,也无济于事。原先她也以为有效,后来才发现只是服下开头的几天缓解,后面也完全控制不了。
她的身体还是发冷,乏力,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凝愫谁也没说,只当自己身体已经大好了。
柳霞光先是带着他们去了鼎味楼,到了门口,小厮热情地迎接了他们,凝愫和云岚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想起一段不好的回忆。
那时是和嘉棠师姐与蝉衣师姐一起来的呢,也不知道他们收到信是什么反应,凝愫心中升起几分忐忑。
鼎味楼果然已经是人山人海,不过柳霞光她们早已提前预定,小厮将他们带往一个雅间。
一道一道色香俱全的菜被端了上来,摆盘也很是精致,看得人食指大动。
柳霞光给她夹菜:“来,阿愫,尝尝这个。”随后又给云岚也夹了一份,“阿岚。”
凝愫一口下去,这鸡肉香而不腻,香嫩饱满,还有丝丝灵力在口腔中流淌开来。
云岚看她没见识的模样,忽然开口道:“鼎味楼的鸡都是仙草作饲料喂养的,比那些没有灵力的凡人还要强上一些呢,只有中州才有!”
额,也没有吧,那这么说的话,大卫还把蓬莱的灵鱼当饭吃呢,那都不知道要比过多少人了,凝愫在心里默默想。
总之,这顿饭吃得还是很和平的,大家长期吃惯了九华宗的食物,后头都只顾着吃了。
吃饱喝足,走出鼎味楼,他们这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
凝愫意外地觉得今夜的雪特别美,她眼中闪着微光,看向箫琢玉:“下雪了。”
箫琢玉微怔,忽地想起在树妖制造的幻境,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夜,她笑盈盈看着自己。
他勾起唇角,重新牵起凝愫的手,“嗯,我们去看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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