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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
首战在天明时,以北狄败退告捷。藩州城将士大获全胜。黎清然献策火攻的事迹更是传遍整个军营。
正在她翻阅兵书时,灵晔欢快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阶段的任务,现发放奖励:兵器火药及制造技术。】
黎清然翻书的手一顿:“……所谓的‘扬名立万,提升个人名气’就这样?”
她没有轻视之意——好吧,她没法骗自己,这任务简直简单到让她受到了侮辱。这等程度的相助,就俘获了全军拥戴,实在简单得让她难以言齿。
虚空中浮现出各种古今中外的兵法兵书,以及各种物化公式的复杂图纸。黎清然眼睛一亮,这方天地,终于迎来了她最熟悉最擅长的领域!
指尖轻点案几上自动浮现的火药配方,正巧望尘端着食盒掀帘而入。
“姐姐,该用早膳了。”他目光扫过案几上自动浮现的图纸,不动声色地将它们挪到一旁:“后面的才是硬仗,姐姐需保重身体。”
“不碍事。”黎清然左手执卷,右手接过竹子筷,示意他同看图纸,“稍后同我去找谢将军。”
望尘也不多问,只细心地为她布菜:“好。”
……
因常实验火药的危险性,烈火将军的驻地设在军营最偏远的西北角,二人穿过大半个军营,越往西走越是荒凉,地面露出焦黑的灼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气味。
最终他们在处峭壁前驻足,山体被炸开个幽深的洞穴,洞口还飘着缕缕青烟。
几顶灰扑扑的帐篷孤零零立在乱石间,帐外堆积各种陶罐铁器。有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堆满瓶罐的木箱前,举着锤子小心翼翼敲打黑色块状物。那只手布满了灼伤的痕迹,新旧交替的伤疤在黑灰覆盖下仍清晰可见。
杂乱的额发遮住他阴郁的眉眼,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身旁的火药时,那双眼睛又骤然迸发出如熔浆般的火热。
听到脚步声,谢恙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旁边的石墩:“来了?随便坐。”手中铜锤仍小心翼翼地敲打。
“谢将军。”黎清然径直走近,拿出图纸,开门见山道,“这份□□需要与你商讨改良。”
铜锤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谢恙缓缓抬头,这才认真打量起这名令全军赞不绝口的足智多谋的年轻女子。当他目光触及图纸上精密的配比图示时,瞳孔骤然收缩。
——为了方便交流,黎清然刻意实现将那份现代化原稿记在了脑子里,然后让灵晔转化为这个时代的文字。
他伸出布满灼痕的手,目光灼灼盯着那份字图结合的□□,却在碰到图纸前缩回,转而用力在衣襟上反复擦拭,直到掌心的黑灰尽数蹭在粗布上,这才小心翼翼地轻点图纸。
“妙啊……”谢恙喉间发出一连串的赞叹,指尖轻抚配方上的比例,“木炭,硫磺……”他突然抬头,方才的轻视已化为敬重,“不知姑娘是从何得来如此精妙的配方?”
黎清然道:“不方便告知。”
谢恙也不追问,只敬重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随我来。”他率先走向那个连韩阔和邝韦都不得进入的山洞。望尘顺势跟上,谢恙只瞥了眼,没有阻止。
洞内四壁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石台散落着各种工具。
“此处可添些木粉。”讨论至酣处,谢恙大笑起来,整个山洞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黎清然认可道:“可以。”
讨论至深夜,谢恙忽然叹了口气,在图纸某处反复摩擦:“只可惜,这几味材料实在珍贵,便是有,我这里的粗糙器具,怕是支撑不到北狄二次进犯之前制成。”
一直静立旁观的望尘倏然抬头,等了许久,终于有他的用处了!
“这小事。材料我有。称手的工具我也能弄来。”他求夸地看向黎清然,“姐姐,给我三日时间,我必能弄来。”
望尘的本事她是知道的,点头道:“行,拜托你了。”
“好!那可太好了!”谢恙毫不怀疑,能得黎姑娘青眼带在身边的,又启会是寻常人。他转身在峭壁某处轻叩,机关转动声中,取出一个陶坛和三个石碗。
尘土飞扬间,谢恙拍开泥封,醉人酒香顿时弥漫洞穴:"黎姑娘,望兄弟,能得二位相助,是谢某荣幸。请!"他率先举碗,目光在二人间流转,“二位日后成亲,定要请谢某喝杯喜酒。”
望尘接过石碗,仰头饮尽,酒液沿着下颌滑入衣领:“那是一定的。”饮完自己这份,又端起黎清然面前的那碗:“姐姐不喜饮酒,这碗我代劳了。”说罢,便一饮而尽。
在这藩州驻守的大多都是不拘小节的豪迈之人,又怎会在意这点小事,一坛酒饮完,黎清然又拿出几份不同的配方,谢恙看她的眼神早已成了一种自下而上的仰望。
同样是从临安而来,这姑娘和姓牧的那个莽撞的小子可太不一样了。她简直就是上天派来造福东陵皇朝的。老邝那挂在嘴边十几年,最近又尝跟他叨叨的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神女再世!
临走时,谢恙几乎是热情地送黎清然出了山洞,招呼她下次再来,转头就闷一头闷进新一轮的实验中。
这次,终于不用再因实验失败又炸一个山头被大将军一顿教训了!
……
望尘连夜赶回了临安。黎清然独自一人在返回的途中与怀瑾迎面撞上,她微微颔首示意,正要径直朝朝校场走去。
“黎姑娘请留步。”怀瑾叫住了她,先作一揖,从袖中拿出一物,“国师有令,待姑娘在此站稳脚跟,便交于姑娘,助姑娘一臂之力。”
虎符。
她若接下,便是此战主帅。
绕是冷静如黎清然,呼吸也不由一滞:“按理来说,大将军重伤在身不便理事,也该由邝将军接手,再怎么也轮不到我,监军可是弄错了?”
怀瑾稳稳托着那枚象征权势的物样,不疾不徐道:“姑娘千里送粮救蕃州战士于水火,献火攻之计退北狄先锋,更得全军战士拥戴。加上姑娘深得大将军和三位将军的信任。此符交于姑娘再合适不过。”
黎清然垂眸凝视符身狰狞的兽纹。虽说第二阶段的任务已经完成,但她要走的路还远不止于此,认下这个身份,与她而言,利大于弊。
“姑娘不必顾虑。”怀瑾误读了她的沉默,,此事我已与几位将军商议,四位将军无人异议。”
远处战马嘶鸣,伴着将士操练的呼喝。她伸手接过,将那符收进掌心:“好。”
怀瑾似乎是笑了,退后半步,再作一揖:“主帅。”
黎清然拇指摩擦着虎符的纹路,抬眸道:“怀瑾,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确认,你跟我来。”
她走向校场边缘那片树林,盯着他的眼睛:“你是真的希望蕃州这一战胜的是我们东陵么?”
怀瑾瞳孔皱缩,一惯的温雅罕见得出现了裂痕:“你怎么会知道?是……望尘告诉你的?”
“不重要,你不需要管这些。”黎清然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刃,“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蕃州,究竟是奉命履行监军一职,还是为了与北狄里应外合,先拿蕃州,然后……”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直取临安?”
他肩膀在颤抖,嘴唇上下翕动,瞳仁深处浮现出极其浓烈的痛色。
黎清然不为所动,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我既接下了这个责任,我就不允许蕃州会有第二个洪志平的存在。”
“你若答不出来……”黎清然再向前一步,袖中滑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望尘临走前赠予她防身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冰冷的锋刃抵上他的咽喉,黎清然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动,“我无法安心。要么现在你就返回临安,永离公主。”
匕首微微下压,在他颈间刻出一道血痕:“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夜风穿过杨树林,落英纷飞如雪。一片枯叶打着旋从二人眼前掠过,竟轻佻地擦过匕首锋刃,擦着他的脖颈血珠而落。
枯叶飘落的刹那,怀瑾忽然笑了。那笑意如冰湖初融,带着几分释然:“姑娘既然知晓我与皇室的恩怨……”他竟迎着匕首又近半分,血珠顺着颈线滚落,“就更该明白,我怀氏一族,世代忠的是东陵山河,护的是东陵百姓。绝不叛国。”他目光清明如洗,远远望向每一寸属于东陵的疆土,:“我分得清什么是私怨,什么是家国。”
“若姑娘以为,我会因灭族之仇背叛东陵……”他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对上她的目光,“是在辱我。”
黎清然眸中掠过一丝波动,匕首收回寸许:“仅凭这几句话,我无法完全相信你。
“理解。”怀瑾保持着这个姿势未动,似是无惧死于她刃下,风骨铮铮如雪中青松,即便利刃加劲,也不曾折腰半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刹那,她突然问:“那景琬琰呢?”
怀瑾瞳仁骤缩。唇角扬起苦涩的弧度。
“她那样爱你,可你却始终保持着距离。是你不想将上一辈的恩怨牵连到她,还是……”黎清然问得果断又直白,字字如刃,声音徒然转沉“你为了复仇刻意为之,欲擒故纵,若近若离,享受仇人女儿倾心爱慕,等到大仇得报那日再在她面前揭开当年的真相,看她崩溃绝望。毁了她。最后,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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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黎黎MBTI是什么,应该是istj吧。非常理智、理性、且专注于眼前事件的如何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