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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39章
徐照行刚回到家中,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
刘叔赶来握住他的手眼神关切,“哎哟我的郎君啊,这一天一夜你到底跑哪去了,怎把自己弄成这样?”
将昨日遇险的事儿大致跟刘叔说了一遭,“对了,刘叔,老杜如今在城东的贤义伯家,你带人将他务必安全送回到钱家,交到明光手上。”
“这事儿我自会去办,只是郎君,昨日你不在城里,你追踪的盐案有了进展,池在李郎君寻到新线索,只是后来那掌柜被人射杀在店铺中,李郎君为避免引起恐慌,命人封了铺子并未对外宣称,如今尸首还在南州县衙里放着,仵作验过尸一箭穿心毙命,他们找你都找疯了,在县衙等着你呢!”
徐照行拔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想起并未易容又折返进屋子,用最快的速度变装,从暗道里出去到无人巷子中,骑上拴在附近的马直奔县衙。
池在和李承绪看到熟悉的人进来,松了口气,池在关心问道:“司主你昨日去了何处,急死我了!”
李承绪扫了一眼徐照行领着他往里走,“宋县令问我们尸体该怎么处理。”
“不急,先看了人再说。”
念着昨日也遇到箭雨倾袭,掌柜又是被人一击毙命,他检查过星泉村外尸首上的伤口,若能证明跟掌柜身上的伤口箭矢一致,伤口一致,就能确定是不是同一批人。
甚至根据箭头确认动手的凶手是官是民。
箭矢分为军用和民用,军用箭矢在箭头大小的制造上跟百姓猎户打猎手上的,或是私人制造的大小几者皆有差别。
对方蒙面做了伪装,显然不想让他看到真实面目。
昨日他以徐照行身份出现在星泉村,若跟私盐有关,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就是谢寻。
除非对方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他来,掌柜被射杀也是迫不得已,是两批人。
在看到箭伤和取出来的箭矢后,徐照行手颤了颤。
二者伤口基本吻合,从袖中取出用布包裹起来还沾着泥土的箭矢,跟县衙里的进行对比,二者也相差无几。
徐照行心口发烫,同时又暗中松了口气。
还好这些人都是冲着他的来,并非针对明光。
把两支箭矢递到仵作手里,“先生,还得劳烦你帮我看看这两支箭是否一致。”
宋培安站在李承绪身旁,伸头瞧着围在尸体旁边的三人,“这谢司主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吧,我瞅着怎么也不觉心慌呢。”
李承绪笑了笑,“或许处于迫不得已,宋县令这么久了还怕呢?”
“你不怕离这么远作甚。”
仵作看完箭矢,小心翼翼放下,“谢司主,这二者相差无几,敢问谢司主这支箭是从何处得来?”
“昨日跟一朋友外出,途中遇险,朋友从对方手里得之。”
现在的徐照行心乱如麻,自己的身份一向藏得很好,除了瑞安王刘叔和李承绪知道,连明光都未曾坦白,这三人皆是信赖之人。
对方是从何处得知他的身份。
徐照行叹了口气,这下难办了。
掌柜一死,好不容易冒出来的线索,又在朝夕间顷刻崩塌,一切都得从头再来。
县衙外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在阵阵大风地吹拂下,下起了太阳雨。
他站在县衙门口,盯着外头的一切感到迷茫。
李承绪和池在跟了出来,李承绪打开扇子,仰望天际,“哎呀,竹篮打水一场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徐照行吩咐池在,“继续去盯着南州城里的各个盐商,能找出第一家,就能找出第二家,敌人在暗,我在明,着实难以对付。”
池在离开后,李承绪想县衙借来挡雨的伞,随他一块走向雨中,“还有消息,来自边关。”
徐照行怔愣片刻,讽刺开口,“莫不又是打仗或是战事打赢了,边关的事跟我有何干系。”
“听说边关有盐商卷着大部分食盐企图逃回内地,被你爹娘拦了下来,结果当天晚上,盐商落脚的客栈失火,盐商和他所带的食盐全都毁得一干而尽,玉门关剩下的盐商手里剩下的食盐还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掺进了沙子和泥,周边买不到食盐,内地的食盐没有圣人下令,运不过去,玉门关的将士和百姓据说已断盐数日。”
徐照行冷笑,大步朝前,“断盐跟我有何关系,是他们夫妻两该愁的事,上奏去宫里,托人送信都比这些强。”
李承绪快步追上他,神情严肃,“我的意思是,私盐的渗透牵扯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如今危及边关,玉门关是我朝大门,一旦被人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徐照行停下看他,听对方继续说话,“你我并非办案专业官员,如今耗在这里并非良久之计,私盐案子从一开始理应由大理寺官员下来督查,你我继续留在这里耗时耗力,你该去玉门关跟在两位将军身边,为祈唐守国门,而不是从一开始为了这个案子,接下让自己都觉得棘手的东西,更不该继续留在你所谓喜欢的人身边!”
徐照行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油纸失去受力的支撑点后,摇摇晃晃落在了地上,伞面朝上,奏响属于雨幕的噼啪乐。
雨肆无忌惮地落在彼此的面孔上。
“我是认真的,你若在玉门关,尚能博得一线生机,若继续留在南州……”
李承绪捡起地上的伞,抖落雨水,“我怕你死了。”
视线落在徐照行露出的脖颈和裸露出来的手背上还有被树枝划破尚未痊愈的伤痕。
不用想都知道昨日经历了什么。
“案子我会继续查,既然当初应下,不管如何必须查下去。”
徐照行夺过他手里的扇子,遮挡在头顶,疾行在雨里。
“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说了,等等我,跑这么快作甚。”
傍晚,徐照行刚到家门口,看见了守在门口的祝余。
“徐郎君,这是女郎让我给你送来的。”
送来的是两瓶药膏,祝余指了指他手背上的划痕,“瓶口红色流苏是治伤的,对伤口很管用,好了会留疤,所以系有蓝色流苏的那瓶是消疤痕的。”
“好,你在这等我下。”
徐照行紧紧握着手里的两个小瓷瓶,心里甜的直冒泡。
少年郎君飞奔回家,将摆放在卧室桌上整整齐齐十二支不同样式杏花款式的绒花发钗,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案上还放有制作时需要用的工具剪刀,以及绒花碎屑。
他吹掉细小的绒毛,奔出徐府,把盒子递到祝余手里。
“给!”
“给你家女郎的!”
祝余将它原封不动地递到了钱明光手上。
收到礼物的女郎打开随意地看了一眼,就让祝余将其收起来。
现在唯一的事是随风楼的过户一直没解决,近日事情繁多,她险些把这茬给忘了。
老杜下午已被人送到府门口,由祝余出面跟孙管家打了声招呼,将老杜从后厨调到了韶院。
韶院活少,事少,除了日常洒扫有婆子小厮打理,每日三餐有专门负责小厨房的厨子。
老杜也没什么事,主动接过照料院子花草的活儿,照料花草的事原本是陈阿婆干的。
钱老爷子在世时喜欢摆弄花草,老杜跟着也颇有心得。
就顺理成章落到了他手里。
陈阿婆便转到主屋,专心和祝余伺候着钱明光。
“东家,琳琅铺子那边金掌柜递信到疏雪园那边,疏雪园的官家给咱们送来了。”
祝余从围墙后面的石缝里取出信件,送到钱明光手里。
信的内容大致是关于新推出的十二花风式的香粉,名下大大小小香粉铺子全都跑遍了,制作出来的味道总归比预想中用于王公贵族的香粉差了些,迟迟定不下来。
眼看月份临近七月,本想在迎夏节上预热一波,所以有些心急了。
“范掌柜和他娘子去了何处?”
自从范比入狱,百花香铺被查封,这段时间甚少听到跟他们夫妻二人有关的消息。
甚至也没见过有打算东山再起的风声。
若是因此埋没香粉,不能得以流芳百世,钱明光觉得甚是惋惜。
“不曾听说,好像近些日子都闭门不出。”
陈阿婆接过祝余的话,“我派人去打探一下。”
信件放在火盆里连同这段时间清理出来不要的信件一同烧毁。
火光映着她的脸,检查确认无误后被火舌席卷。
“不用,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一块出去。”
她瞧了瞧窗户外搬花的老杜,“把老杜叫上,他花草知识懂得多,范掌柜娘子酷爱花草,说不定会有用,我也不放心他一人留在韶院里,有人会对他动手,就证明幕后之人害怕他说出什么。”
等火盆里的信件全都烧成黑灰,祝余黑灰混着水,倒进了排水口里。
“追我们的人是尾随在城门口蹲守老杜的人而去,说不定是藏在钱家的人得知了消息,派人来杀人灭口,后面被徐照行引开,咱们才得以不被发现,虎口逃生。”
钱明光又想起那盒绒花发钗,顿了顿,“先打听一下范掌柜夫妻二人在做何事,找时间随我一起出去看看。”
操劳一日,她也有些乏了,洗了热水澡换了衣裳后,她随即也躺在床上闭幕养生。
盛夏的夜里,伴随虫鸣,梦里时不时闪过那块带着少年郎君滚烫体温的杏花挂坠,在密林里猝不及防地塞进了她的手里。
烫得掌心发颤。
还有送到眼前,盒子中做工不算优秀的绒花发钗。
夜很安静。
钱明光睁眼坐起身,坐到梳妆台前。
打开台面上被少年郎君用同样的绒做出来的绒匣子。
她开始忧思,未来是否会耽误徐照行正常娶亲。
相反,她从前心里想着的白月光,那名一身正气的少年,在和徐照行重逢后,渐渐模糊却又格外清晰滚烫起来。
不记得他的模样,却记得对方挺拔的影子,在胯.下奔驰的骏马里,扬起的灰尘,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过去十年的忧愁品尝得够久,进入钱家后,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想从前想象中,拿得起放得下。
钱明光把这份情绪放在了心里。
燃起烛火,坐在铜镜前,轻轻地将绒花发钗佩戴在简单盘起的发髻间,望着镜子里的女郎出神。
最后将它小心翼翼地连同那枚幼时佩戴的杏花挂坠一块收藏了起来。
一并忽略了心头掠过有关青梅竹马在重逢后令人辗转难眠微弱地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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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在大力(可能)发展感情线了!
目前还是处于明光平a,小徐就开大的状态里,但明光也开始思考这份青梅竹马的感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