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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怒
毅弦打眼瞧他,问:“何人?”
那人抬起头,朝毅弦谄媚一笑,“大人,下官主簿赵成。”
毅弦又问:“为何迟来?”
赵成依旧笑,“天冷路滑,下官的家离此地甚远,因此来晚了。”
毅弦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说:“既如此,本官心疼赵大人来回路上辛苦,往后就再也不用来了。”
赵成这下笑不出来了,他慌乱中竟喊出:“大人!大人怎么能随便罢黜官员,家母可是先太后的闺中密友。”
毅弦也来了兴致,他走到堂下,站在赵成身前仔细端详他,赵成依旧跪着,以为自己的话能唬住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可下一瞬,毅弦抬脚将赵成踹翻在地,那赵成疼得倒抽冷气,又赶紧爬起来跪好。
毅弦走回去坐下,“太后娘娘可不认你这般地痞混子,你说我不能随便罢黜你,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别说罢黜,我要你的脑袋也是易如反掌。若实在不服,扒了你这身人皮咱俩出去比试比试。”
说着,毅弦看向王钦,“刺史,腰牌拿来。”
王钦将自己的腰牌递上去,由王卓呈给毅弦,毅弦随手将那腰牌扔到堂下,扔在赵成眼皮前面,“看到了吗?拿着刺史腰牌罢黜你,合规合法。”
赵成颤抖地不成样子,毅弦朝王卓使眼色,王卓得令向下走去,经过王钦身边时,王钦又拉住他低声说:“去请伴伴来。”
王卓点点头,拖着赵成向外走,赵成还在挣扎,可毅弦意已决,任他撒泼耍混也没用。
赵成被拖出去了,毅弦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这么久了,赵太守还没想好怎么搪塞我吗?”
赵太守冷汗直冒,“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毅弦重复着那句“句句属实”,而后冷笑一声,“留着这些鬼话去跟陛下说吧。”
众人闻言俱是脸色一变,毅弦又说:“你们早该想到,公主还躺在三山浦昏迷呢,陛下真能轻易放过你们吗?”
“几天过去了,你们竟一点线索都查不到,若不是我的人留下那反贼一条狗命,是不是这就成千古疑案了?一群饭桶!”
毅弦越说越是生气,正要抬脚再踹桌子,忽而门外进来一个人,那人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慑力,“公子还在病中,切勿动怒。”
转头看去,果然是王卓叫的伴伴来了,王钦不知怎得,长舒一口气。
毅弦放下脚,却依然冷着脸问:“你不是在休息吗,来这里做什么?”
伴伴走近毅弦,让他坐下,“我并非为谁求情,只是担心公子的身体,公子若因此事落下病根,我和王卓回了西北必然要拿脑袋向世子请罪。”
王卓缩缩脖子,忽地感觉颈间一股凉气。
毅弦不再发火,站起来就向外走,伴伴和王卓紧随其后,走到院中,毅弦又大声喊:“王钦!”
王钦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出来,毅弦才又开口:“这件事交给你来查,两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否则,在座各位全都扒了官服去南疆挖矿吧。”
王钦跟在毅弦身后亦步亦趋,毅弦又补了一句,“还有,再找个传译官来,那贼人不会说官话。”
说完他大步流星而去,留下一屋子人瑟瑟发抖。
回到客栈,毅弦坐下了才发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伴伴满面愁容地给他重新上药包扎,王钦在一旁喋喋不休,“小崽子,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不能给我留点脸啊?”
毅弦委屈,“我怎么没给你留脸了?我还不够偏袒你吗?”
王钦比他更委屈,“我被你在所有人面前像骂孙子一样骂,我以后怎么在这混啊?”
毅弦咬着牙忍住疼痛,“我这次把那个太守狠狠压住了,你以后在沃狙可谓顺风顺水,说一不二的主,不用谢哈。”
毅弦将断了腿的贼人交给王钦,自己就要赶去三山浦,伴伴还想阻拦,毅弦往嘴里扔着蜜饯,一脸挑衅地看着他,说:“不放我走也可以啊,我就继续在这骂人,我要把沃狙大大小小的官儿从上到下全都骂个遍。”
伴伴想到他在郡府衙门闹的脾气就头疼,只得无奈地转身去收拾行李。
毅弦带人到了三山浦时,周姜会立在门口等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二公子来得巧,里面那位殿下刚刚醒来。”
毅弦将马鞭随意扔给王卓,顾不上和周姜会寒暄就往屋里跑,一路跌跌撞撞闯错了三间屋子,终于在第四扇门后见到了琼音。
彼时琼音刚吃完了药,苦得她皱着眉头。
她刚醒来时见不到毅弦,下人便告诉她少卿大人还在沃狙,本以为还要几日才能见到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来了。
毅弦大喜过望,跑到琼音榻边,激动地声音有些颤抖,“琼音,跟我说句话,你快说句话。”
琼音想了想,缓缓开口,那声音还是清丽动听,全然没了逃亡时的沙哑,她问:“三姑娘是谁?”
毅弦低头笑了,那一瞬间眼泪差点飙出来,笑完突然伸出胳膊狠狠抱住了琼音,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咱俩现在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琼音点点头,本来都笑了,可又推开毅弦,收起表情,看着他问:“所以,少卿大人,三姑娘到底是谁?”
毅弦挠挠头,转身坐在椅子上,看到桌子上放着给琼音压药苦味的果子,随手拿来递给琼音一个,又自己吃了一个,才回答:“三姑娘……是个琵琶女。”
琼音微微歪头,似乎对此话表示怀疑,毅弦特狗腿地又将另一个果子递到琼音眼前,“真的,她弹的琵琶是金兰一绝。”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清倌。”
琼音接过果子,勉强相信这个回答,毅弦笑开了眉眼,“等你去了金兰,我带你去找她听琵琶,你会喜欢她的。”
大使已经出发了,毅弦便让琼音安心养伤,他瞧着琼音依旧苍白的嘴唇实在虚弱。
王钦第三天便遣人将状纸给毅弦送过来了,他仔细看了半天,才一脸阴翳的将折子甩在桌案上,琼音看情况不太对,便问:“怎么回事?”
毅弦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脸色好转,只是生硬地说:“没什么,王钦审出点没用的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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