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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
猫猫头山鬼王出门一趟，回家之后又开始作妖。
司岚和司雨，一个是山上的大姐，一个是大管家，被推选出来和宁萌萌一起直面江阿蛮的新幺蛾子。
江阿蛮躺在床上，一边说话一边咳嗽，语气虚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老大，我走了之后……咳咳咳……你要照顾好你的妹妹和弟弟……”
“我会的。”司岚平静点头，“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走？”
司雨也很平静，温声细语地问：“这次去哪里？去多久？需不需要准备路费？”
原本是在认真交代遗言的江阿蛮：“……”
她原本还挺伤感的，结果这俩孩子给她搞得半点情绪都没有了。
这就是以往黑历史太多的坏处了，这次是来真的都没猫信。
她咳嗽两声，试图让她们意识到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你们相信我，我这次是真的……”
“我信，”司岚点头，眉头都不动一下，“你每次都是真的，每次也确实都‘走了’。”
江阿蛮的双目逐渐放空：“……”
宁萌萌一点也不同情她：“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行吧，不当真也行，起码不伤心。
江阿蛮把原本准备好的一大篇抒情发言稿一键清空，找回了自己熟悉的感觉，语气轻快地交代：“实不相瞒，我这次……咳咳……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
屋子里原本还算是伤感的气氛被彻底扫干净了。
如果不是江阿蛮克制不住的咳嗽，此时的气氛应该会更加的欢乐祥和。
对于江阿蛮的话，司雨一脸的“果然是这样”：“你要去多久？三五个月？一年总能回来了吧？”
“这个……咳咳咳……说不好呢。”江阿蛮伸手摸了摸下巴，“三五年有可能，十年八年也有可咳咳咳……”她抽了张纸挡在脸前，动作自然却又隐蔽地将她刚咳出来的花瓣团进去，塞到了宁萌萌手里。
“怎么去那么久？”司雨化为原形，把脑袋拱到她手边，撒娇道，“你能不能不去呀？”
“不能哦……”江阿蛮咳嗽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哦，你好好照顾……咳咳……照顾家里……”
安抚好了小雨，江阿蛮看向司岚：“老大……”
“我会照顾好他们，不害人、不犯法、教他们当个好妖。”司岚十分流利地说着，“你放心走吧。”
江阿蛮无语：“……”她是不是盼着我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为什么说得这么流利？难道我对于猫猫头山，真的有那么危害巨大……？不能吧……
“还有什么漏掉的吗？”司岚觉得自己背得够全面了，“你每次出门不都是交代这些？”
“……没有什么了。”江阿蛮叹息，这大概就是失忆的坏处了。同样的事情，她是第一次做，紧张得要死，没想到别人都习以为常了。
“哦……那我知道了。”司岚看看赖在江阿蛮手边撒娇的司雨，也变回原形，用大尾巴缠住她的手，“是要这样的，对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江阿蛮被惊喜得一阵咳嗽。
跟司岚和司雨交代好了之后，江阿蛮还有一件事要办。
司小仙冷冷清清地站在了那里，声音依旧是飘忽不定的，像是自带回响特效：“找我，什么事？”
“小仙，”这次开口的是宁萌萌，因为江阿蛮和司岚她们交代完之后就又咳个不停了，说话不太利索，只能由他代劳，“我们有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司小仙微微点头：“力所能及，义不容辞。”
“这次……的事情需要你跟我们一起走，离开山上一段时间。”宁萌萌又道，“明天就要出发，归期不定。”
司小仙想了下，然后问：“司云是否同行？”
“山上的孩子都留下，只有你跟我们走。”宁萌萌微微摇头，“事情结束之后，我会送你回来。”
司小仙明显地犹豫了：“可是司云……”
宁萌萌毫不犹豫地说：“他留在山上有姐姐们照顾，总比跟我们出去风餐露宿要强。”
“你如果……咳咳……跟我们一起的话……”江阿蛮咳过一阵，然后说，“或许会有化形的机遇。”
“当真？”
“这个没法保证。”江阿蛮实话实说，“只是可能。”
“我……要想想。”
江阿蛮抬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宁萌萌说：“时间有限，你早做决定。”
他们回到山上并没多久，但是短短几小时之内，江阿蛮的鬼气逸散得更加严重了。
现在这些鬼气还只是在她身边围着，最多只是飘荡到窗外，使窗外的一两棵小草无声无息地枯萎。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猫猫头山被鬼气彻底笼罩是早晚的事情。
江阿蛮笑嘻嘻地握住宁萌萌的手：“没想到临……咳咳咳……还要出一趟远门。”
宁萌萌握着她的手，低着头不说话。
“我还没死呢咳咳咳……不对我还没消散呢……”江阿蛮用力搓着男朋友的猫头，“现在哭是不……咳咳咳咳太、太早了？”
宁萌萌握着她的力气逐渐增加：“都这个时候了……”
“哭还是有点早。”江阿蛮道，“咳咳咳咳……等我没了，你再去学小……咳咳咳……小寡妇上坟吧？”
“——你就不能有点正经吗？！”宁萌萌暴吼出声，“还小寡妇上坟？我是不会给你立坟头的！你死心吧！”
“是是是……咳咳咳……毕竟你连你师父坟咳咳咳咳……坟头都要挖开呢。”
“我没有！你少听那老不死胡说！”
江阿蛮捏捏男朋友的脸：“不难受啊，乖。”
原本还张牙舞爪的宁萌萌一秒安静：“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江阿蛮无奈笑笑：“我想不到……咳咳咳……想不到更好的了。”
他们发现得太晚，硕尘已经结果，事情已成定局。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垂死挣扎以及……给龙维的龙生再添一些不如意。
“其他妖你不见见了吗？还有宿秋，临走也不见一面了吗？”
“还是算了……老大和小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他几个不一咳咳咳咳咳……”江阿蛮又咳了一阵，吐出一片花瓣后，她舒坦了不少，“万一被他们看出点什么来，就不好了。”
原本她还是打算跟这几个孩子都见一见，交代一下的，但既然现在司岚她们误会了，那就这么一直误会下去也行。
不交代也省得他们伤心了，就让他们以为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满世界乱跑……也挺好。
宁萌萌抿抿唇，又劝道：“你还是见一见吧……起码、起码能够留个念想……”
“我想偷偷溜出门嘛，多好玩。”江阿蛮咳嗽着拍了拍宁萌萌的脑袋，对他眨眨眼，“去帮我把法器册子拿来……咳咳咳……我们这次得多带点东西出门。”
宁萌萌犹豫了下。
“去嘛……”江阿蛮伸手搓搓他的猫头，“我还……咳咳咳……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我们一起加油？”
两天后，宁萌萌带着咳得像是肺痨病的江阿蛮以及到底还是跟着他们的司小仙一起出了门。
江阿蛮最后选中的地方是他们再次相见并且定情于此的山谷。
按照她的话说，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好了，也省得他们再花费时间精力另外找地方布置。
毕竟现在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只是这次上山之前，宁萌萌先是在山下的村里转了一圈，找到村里管事的人，打着进山写生的名头，多付了些钱把那间小木屋租了下来顺带还买了些吃的东西。
而江阿蛮事先约好的人也会在这里与他们会合。
江阿蛮带着旁人看不见的司小仙在门外等着宁萌萌和村里的人买东西：“这里挺不错的，我们之前就……”她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猛咳。
司小仙看向江阿蛮脚边，那里的草叶已经枯萎，像是提前进入了深秋。
他们只是站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宁萌萌，时间还不足五分钟。
江阿蛮也看过去，叹气：“幸好……咳咳……及时走了。”
不然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之前的黑历史累累，估计也迷惑不了山上聪明的猫。
“你不告诉他们吗？”
“原本想说来着……”江阿蛮叹气，“但是她们都不信。”
司小仙沉默。
上山依旧是靠宁萌萌的小水瓢。
只是这次小水瓢上多站了两个人类。
——脑瓜锃亮的那种。
“阿弥陀佛，”曾经被江阿蛮问过消息的苦弥双手合十，“江施主愿意放下执念，实在是好事一件。”
“我马上就要变成寡猫了。”宁萌萌沉着脸说，“我现在心情正差，你不要逼我扔你下去。”
苦弥出家年头不短了，什么样的人或妖没见过？即使宁萌萌这样说，他也不过是笑一笑罢了。
他徒弟瑞和却是脑子还有点愣：“施主如此烦躁，不如与我一同诵经……”
江阿蛮眼疾手快，一边咳嗽一边按住了自己的狂躁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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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大概正文能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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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