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苦手的及川同学

　　画面和谐颇有相亲相爱一家人之类和和美美的气氛。

　　尤其是西园寺茉优想象中该坐在她卧室书桌椅独自等待可此刻却在沙发格外淡定反客为主的及川彻。

　　幼犬憨憨地张着嘴吐舌头，笨蛋及川标准露齿笑，倒显得她才是全场最不自在的人——
　　这份实在有点荒谬好笑的认知冲散了她一路积攒下来过于厚重、严肃的情感。

　　在哪里同何人都可以沟通愉快无阻的情景无论她看多少次都移不开眼，或许在旁人看来及川“嘴甜得稍显轻浮”，真正认识及川后她只想感慨那是真正在爱里长大的孩子特有的宝贵品质。

　　当然，并非每个在爱里成长的孩子都会拥有。更确切的来说，成长期没有感受过爱的孩子绝对不会拥有这种品质。
　　说法稍显残忍刺痛人心，所以西园寺茉优潜意识回避地选择了更温和的想法。

　　西园寺茉优把牵引绳挂在客厅的壁柜下方挂钩处，再去厨房洗干净手，给自己倒杯冰箱里冰着的大麦茶时顺口问他：“喝吗？”

　　她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及川彻施展的“魔法”发挥了作用。

　　有时她会想象在场外的及川彻像电影里举着魔法杖的巫师，在排球场则是掌控一切的指挥家。
　　共同处自然不是都捏着细细的棒子。
　　而是某种更玄妙的、能够直击人心的能力。

　　“奶奶给我做了很好喝的柠檬茶~”及川彻拿起浮满冰块的透明玻璃杯示意不需要。

　　奶奶顿时眉开眼笑。

　　“……”西园寺茉优默了默，感觉再让他待下去家庭弟位就要翻天，直蹦主题催促道，“那你拿着跟我上楼吧。”

　　“好哦——”
　　及川彻泰然自若地应声，把黏住他不肯离开的小金毛轻轻放到地毯，起身跟上在楼梯口等他的少女。

　　歪头看眼连滚带爬追拖鞋打定主意及川彻走到哪自己跟到哪的金毛，西园寺茉优短促地笑了声：“同性相吸法则？”

　　踏在实木楼梯，咚、咚的脚步声，比心跳更快。

　　及川彻垂眸注意到腿不够长的幼犬一把捞起拐在臂弯，装傻道：“是说及川先生和它一样可爱的意思吗~”

　　他毫不谦虚的样子也很有趣。
　　加之在仍讲究男子气概的现在——虽然有许多艺人在走可爱线路，但生活中老古板的存在多如牛毛，做派掀天窗被言论群起攻之故而患上心理疾病的艺人不在少数。
　　能脱口而出附和自己可爱的男生便显得难能可贵起来。

　　西园寺茉优唇角轻轻地弯出道微不可查的弧度：“你说是就是咯。”

　　“唔啊，好开心。”他夸张地拖着长长尾音。

　　房间的格局没有变化。
　　飘窗铺着薄绒垫，旋转书架和书桌摆放在靠左侧角落，书桌中央水笔垫着纸张。床品也是正反面不同的简洁纯色，干净利落，连折痕褶皱都几乎找不出。

　　……少了点什么。

　　在小金毛蹦蹦跶跶冲向飘窗发觉跳不上去只好前腿撑着直立尾巴乱晃时，及川彻心底略显酸涩的念头随之而去。

　　少的大概是生活气，脱离于喜爱整洁的，生活气息。
　　没关系。
　　现在有了，以后会更多的。

　　房间里只有一张电脑椅，坐在床边有些微妙，一人坐地毯一人坐椅子高低不平也很古怪。
　　西园寺茉优把水杯放在书桌，手按在椅背朝飘窗推近些，微抬下巴示意他坐，自己则是和金毛抢地盘。

　　“所以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呀？”及川彻没有多客气，视线投向了不断哼哼唧唧的小金毛。

　　被他打岔，一路措辞基本忘得所剩无几，西园寺茉优面不改色忽悠：“oi酱。”

　　及川彻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本以为及川彻会气鼓鼓大喊“别再戏弄我了”的西园寺茉优眼睁睁看着他表情逐渐染上“狗狗叫oi酱，她心里有我”的欣慰和满足：“……”

　　油盐不进啊，这家伙。

　　实际上小鸡毛的名字叫rinrin，是非常柔软轻飘飘的读音。
　　虽说西园寺茉优在最初起名时挑出好几个备选词，多是“勇气”、“leo”之类普世象征力量的字符，但她犹豫间，莫名不愿把沉甸甸人造的意义压在小狗身上，最终决定出和她本人生活观念不符的可爱叠词。
　　养宠物就像重新养大小时候的自己——爷爷无意间说起的话让她陷入不知措施。
　　……明明她最讨厌被夸可爱了。

　　及川彻已经在开开心心逗狗玩：“oi酱？唔啊真的走过来了，你不会真的叫oi酱吧？”

　　西园寺茉优：“……”
　　这家伙好厉害，各种意义上的厉害。

　　为了防止念叨着念叨着，本就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幼犬真的记错名字，她飞快打断及川彻连狗都洗脑的行为：“骗你的啦，她叫rinrin。”

　　“诶~那好可惜。”
　　及川彻一副“好遗憾哦oi酱那么可爱的名字居然输给了普普通通的rinrin！”的表情，看得西园寺茉优深受震撼。

　　短暂抱怨紧跟冗长的沉默。
　　只剩幼犬运动跑了几步后长着嘴巴发出的哈气声。

　　西园寺茉优满腹的凌乱心事被打岔突然不晓得从哪里讲起，犹豫了下，开口便是对不起。

　　“这一周没有回复你，真的很抱歉。”

　　及川彻抬眼，表情毫无波澜——如同前一秒看rinrin那般柔软，他摇了摇头：“小茉优有提前打招呼说过要冷静一下呀~”

　　委实说，西园寺茉优知道及川彻并不是会一直为某件事烦心的类型，恐怕上一秒休息捏着手机郁闷，下一秒听见训练集合就迅速调整进入状态。
　　她也如此。书桌上摊开的正是戏剧部需要准备的剧后彩蛋，演员需要自行填词，以表演的形式演出一场校园辩论赛。

　　……不过她的刻意回避是事实，要冷静也不必做到完全失联。及川为此哪怕心烦十分钟，不，更短的时间，她也需要道歉。

　　西园寺茉优是这么想的，但在她继续郑重其事地说些差不多的话前，及川笑了笑：“在我这里小茉优不需要说那些抱歉的话。”

　　他笑得有点难过。

　　“小茉优没有错的，一直说抱歉的话才是错。”

　　他很认真地说了句听起来很矛盾的话，但西园寺茉优懂了他的意思。

　　及川彻不想听见距离感那么强的字眼。

　　在同一天给两个人道歉，分别收到含义相差无几的回复，感觉挺奇妙的。

　　明明在此前听见有距离感不好接近之类的评价她会心情很好，现在反倒有点迷茫，大概是因为及川彻在她的日常观察里确实是难得的、很好很好的人。

　　“不用那么严肃啦~就当和我聊聊天就好~”及川彻说。

　　于是她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你是很好很好的人。”

　　及川彻愣住了，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接着绽开更漂亮的笑：“我当然知道啦，及川先生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回过神来刚想解释的那句“不是刻意发好人卡”被及川彻的笑容堵在喉咙，挤出一个字：“嗯。”

　　“小茉优也是。”及川彻是面向她坐的，而她的背后就是飘窗，透过薄纱阳光落在他眼里，茶眸亮得可怕，“很好的人。”

　　西园寺茉优抿了抿唇，无法直视炫目的他，低头看向拖鞋白袜：“……我当然知道。”

　　是及川彻先笑出声的。
　　他笑的动静把rinrin看懵在原地。

　　最开始是闷闷的笑，紧接着偏过头低声说了句：“同性相吸原则？”
　　把她唤他是小狗的恶趣味话还了过来。

　　西园寺茉优默不作声飞快地用手背贴了下脸颊……
　　热热的。

　　“同性相吸原则才没那么肤浅呢。”她还嘴，话及此便想顺着延伸，“帮我拿本本子过来，抽屉里。”

　　及川彻照做，电脑椅转过去的时候视线自然落在书桌平摊纸张上潦草潇洒的字迹：“原来戏剧部的事假期也需要在家做啊，我可以看嘛~”

　　她“嗯”了声，接过递来的纸笔，及川彻拿起编写彩蛋台词的纸张：“几场公演背后是数月的排练。”

　　时间过得那样慢。
　　西园寺茉优早就画完了简单的图案，但及川彻看的是她翻遍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写下的、十分离经叛道的言论，她不禁好奇、或者说期待他看完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对及川彻抱有期待。

　　——“真厉害啊，小茉优想做的事。”
　　——“说是掀翻世界也不为过，超级酷。”

　　及川彻抬眸，目光从纸张流转到她的眼睛说道。

　　曾几何时，继母对她说过无数次：“你要是对男性心生期待那就真的要完蛋了。”
　　——大概是怕她把生活全都顺着父亲的心愿赌在男性身上，作为异性恋性取向，不，作为他的孩子。
　　继母待她何尝不是重新养大小时候的自己。

　　西园寺茉优攥着本子的手指头紧紧捏住，又回想起认识不久时哭泣的雨夜。

　　……心生期待。
　　恐怕早从那时，期待就像杂草遍地蔓延。

　　及川彻注意到她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不动声色问：“小茉优写了什么嘛~”

　　她几近恍惚地把本子转个方向。

　　“你觉得这是什么？”

　　“是顶帽子吧？”
　　及川彻毫不犹豫地说。

　　小王子里。
　　蟒蛇吞下大象的童画，在大人看来只是顶平平无奇的帽子。

　　西园寺茉优顿了顿，慢吞吞摇头，反倒放松下来：“不是。”

　　她本意是想说，她和神无月、甚至许多女生有的共同话题和立场，及川彻很难对此感同身受理解，以及她不会和把她的意思曲解为帽子的人交往。

　　正当她出于不让双方更尴尬目的措辞时，及川彻又问：“唔，帽子底下藏着小猫？”

　　西园寺茉优看向他，静静地看了会儿：“也不是哦。”

　　“诶，那莫非麻袋吗！麻袋里装着什么鼓起来？”及川彻认真地托着下巴。

　　“……不是，但可以从这个思路想。”

　　莫名其妙，变成了你画我猜游戏。
　　令她心脏都未知缘由加速的游戏。

　　及川彻猜了好多好多答案，童心未泯的、想象力爆表的答案。

　　唯独没有说出小王子里的正确答案。

　　但西园寺茉优却成功获取了及川彻的回答——
　　不会武断地下定结论，而是把好奇心整颗倾斜向她，慢慢地了解透彻。

　　“啊啊啊，莫非是！倒过来看，晾衣架上的床单！”

　　“猜更远了啦笨蛋川。”西园寺茉优说完笑了，时机恰好，接着说，“那天看见你发来情侣约会地点，我真的很害怕。”

　　及川彻的懊恼表情都来不及收，呆呆地看着她。
　　没有像往日般说些“是我太着急”的话。

　　西园寺茉优想，大概再重来，他仍会那么激动，及川彻自己也知道。

　　“不过果然很抱歉，啊，不该说抱歉对吗？找不到可以替代的词啊，总之，及川，我暂时没办法和你发展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rinrin突然叫了好几声，警觉地盯住房门。

　　“是爷爷吧。”及川彻回头看了看笑着说，“不放心我和他的宝贝孙女独处。”

　　西园寺茉优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但还是跟着他弯了弯唇。

　　“这个期限或许会无限延伸。”她说，“是我的问题，也是我们的问题，我觉得……该怎么说呢，比起恋爱我有更想做的事，我猜你也有，这件事会占据我们很多心神。”

　　“而且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

　　及川彻沉默着，在她特意留的话口没有接话，于是西园寺茉优接着道：“但我喜欢你的，我是指作为很好很好的人，很喜欢，所以说我们继续做……很亲的朋友吧。”

　　“我明白了。”

　　那一刻，西园寺茉优非常担心从他口中听见“那就按照小茉优的步子慢慢来吧”那种看似宽慰实则会给她带来压力的话。

　　“我很高兴哦。”及川彻随手拿起玻璃水杯，“说起来好笑，其实我姐姐总说我不适合谈恋爱，恋爱肯定也会在相处不久就被甩。”

　　西园寺茉优眨了眨眼。

　　“我之前没有和别人表白过，但从小学到现在被告白至少……几十次？路上也会被年上的姐姐要联系方式。很有人气的排球部那男的，变成男朋友就不一定合格吧，有时我会顺着姐姐的设想这样想。”

　　西园寺茉优捂住耳朵：“啊啊自恋臭屁孔雀男发言退散！”

　　“什么自恋臭屁孔雀男啊！”及川彻大声反驳，“实话实说而已！”
　　“我是想说，我很高兴，小茉优事先就很认真的设想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很高兴小茉优认真对待感情回复我这件事。”

　　及川彻说完仿佛口渴，又像在掩饰情绪，端起水杯就喝。
　　微苦但很香。
　　他含在嘴里一大口，懵懵的，连下咽的动作都忘记要怎么做。

　　啊……大麦茶和柠檬茶的色泽太像了。

　　西园寺茉优奇怪地看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下，他才慢慢咽下去，慌张道：“喝错你的了！！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次啊。”

　　“上次也不是故意的！！”

　　“？上次是什么时候？”

　　难以言明她是抱有怎样的心态，也同样好奇及川作何感想。

　　寻常的把话说开，去爷爷奶奶的书房又搬来把椅子，坐在一起用及川带来的材料制作贝壳装饰品。

　　液体胶水的味道不太好闻，但她却无暇顾及了。

　　对她来说宽裕的书桌在超负荷使用时变得拥挤，触到又飞速分开的手臂和因为避免腿不小心碰到所以斜坐侧弯的脊柱。

　　及川彻大概不知道的。

　　……虽然他的洞察力令人心惊。

　　但他大概不知道的。

　　她的心脏，在不停的、充满生机的为了更加心动而砰砰作响。

　　原来除了“帽子”和“吞下大象的蟒蛇”，存在第三种回答啊——西园寺茉优暗自想道。

　　又第无数次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及川彻呢？

　　他真是……西园寺茉优艰难地在词库翻来找去。
　　他真是像彩虹般绚烂又神奇的人。
　　及川彻绝对不会泯然众人的，想着，她又对这种陌生的、为他人感到自豪的情绪感到惊讶。

　　“笨蛋川，后面排球比赛有什么安排啊？”

　　西园寺茉优在此前没有主动了解过。
　　比起及川彻回家她再小鹿乱撞地上网搜索，她果然更喜欢直白了当地问。

　　“唔，暑假末就是春高预选诶~八月底~”

　　人是不同的。
　　好似母亲看多了爱情故事，对纯洁无瑕的爱充满期盼导致遍体鳞伤，又好似没有自主权的继母表面迎合实际把他看作踏板。

　　……她也终于是偏离了继母期许的路线。
　　真叫她心里酸涩难过。

　　“我知道了。”

　　“嗯嗯？要来给及川先生加油对吗~？”

　　贝壳装饰画并不难做，四角先搭出，慢慢填充里边。
　　挤胶水夹镊子算不得有趣的声响，rinrin早就闻见门缝钻进的香喷喷食物味道挠门后冲出楼下陪爷爷奶奶在厨房打转了。

　　安静得很。

　　“不过啊，笨蛋川，我感觉还是要再和你说句抱歉。”西园寺茉优慢悠悠开口。

　　及川彻疑惑：“什么？”

　　“那是你的初吻吗？”

　　及川彻：“……”

　　“咳，”他先是轻咳了一声清嗓子，不自然地嘟哝，“小茉优该不会要说对不起把你的初吻夺走了吧。”

　　“bingo。”

　　“不许这样说！我很喜欢我初吻时间地点和对象！所有都很喜欢！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不要变成我被欺负的奇奇怪怪剧情啦！”及川生气炸毛。

　　西园寺茉优：“……”
　　这下换了个人沉默。

　　她低头手里动作慌张。
　　啊，胶水倒多了……用镊子夹住需要贴在旁边的贝壳沾了下，努力补救。
　　半晌，她盯着没有多余胶水溢出的成品，轻声道：“喜欢就好。”

　　及川彻耳尖红得滴血：“……嗯。”

　　心脏要爆炸了。

　　天空染上很好看的橙紫渐变。

　　到回家的时间，及川彻去了二楼的洗手间，西园寺茉优看了看他提出要互相交换的贝壳画装饰。

　　老实说，还是她做得更好看点。

　　及川彻随身携带的背包拉链敞开，稍软的面料材质朝下耷拉着，露出一角粉嫩嫩的记事本。

　　好有少女心啊。
　　及川他……

　　送他下楼，爷爷整理着餐盘，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西园寺茉优目光扫过，便拉住及川彻的书包带子——荡在半空rinrin狗狗祟祟靠近想咬，幼犬的磨牙期看见什么都想咬几口。

　　“你想吃完饭再回去吗？”

　　传统礼节的问法应当是“留着吃个饭再回去吧”，但和长辈坐在一张餐桌，换做是她去了及川家里，同样情形，大概是不愿意待的。

　　美好过头了点。

　　西园寺茉优突然走了下神。

　　不出意外的话，爷爷奶奶会比她早走很多很多时光，转学来青叶城西真的是幸福的事吗？她是说，曾经做过孑然一身为理想奋斗准备的她，经历过这段人多到喧嚣的日子后……

　　“……小茉优？”及川彻喊她，她才猛地回神，“我说，爷爷奶奶都准备好啦，及川先生当然要留下尝尝手艺！”

　　餐桌上，爷爷不知道摆的哪门子谱，疯狂给及川盛菜，堆成小山，再托着下巴挑眉示意他吃完给个评价。

　　西园寺茉优：“……”
　　下毒了吗？

　　及川彻拿叉子的手微微颤抖：“我开动了！！”
　　刚塞进嘴巴里他就边嚼边竖起大拇指：“好吃的！！”

　　爷爷对此“哈哈”一笑，意有所指：“要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掌握女人的胃。”

　　及川彻点头如捣蒜。

　　西园寺茉优无语：“……倒也不必。”

　　风吹过，风铃转动。

　　她抬起一只脚拦住想跟及川跑的rinrin：“你到底给这孩子吃什么迷魂药了？”

　　及川彻回过身神兜兜道：“是魅力啊！及川先生的魅力！”

　　“好好好，及川先生迷住我们未成年小女孩的魅力，”西园寺茉优下意识调侃他狗，在及川彻微妙笑意的注视下，意识到这句话有另一种解读，脸顿时升温，“我是说迷住我们rinrin的魅力！”

　　及川彻故意捂了捂耳朵：“诶，及川先生也没说有别的意思嘛，怎么说得好大声哦——”

　　“……别逼我揍你。”她攥紧拳头。

　　:>

　　到家。

　　被姐姐八卦地揪住“盘问”了会儿，眼见她听到告白被拒这四个字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及川彻嘴角抽了抽，狐疑反问：“我是你亲弟弟没错吧？”

　　“嗯？不是哦？你是垃圾桶捡来的~”

　　一旁看电视的及川猛忍不住吐槽：“……这两个人到底几岁啊。”
　　觉得这小孩太年轻的姐夫捂住他嘴：“嘘！！”

　　插科打诨完毕，回到房间，及川彻关上房门打开灯，往电脑椅一坐。

　　书包惯常随手放在干净地板，他顿了顿，又拿起来拉开拉链。

　　把贝壳装饰框后方的固定支架撑开，挑了个无遮挡、抬头便能看见的位置放好。

　　接下来……
　　及川彻的目光落在烫人的粉色记事本。
　　皮面印着实现愿望的独角兽。

　　——“作为出现次数最多的人，应该由你保存它。”
　　——“或许你知道记忆解离吗？”

　　及川彻转头看了看窗外。
　　天色已晚。

　　明天，慢慢读吧。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书柜一行一行寻过去。

　　最终伸手取出本薄薄的书籍——对比其他动辄几十万字的资料书显得太薄了些。

　　他倒进椅背，翻开这本小学反复阅读的课外读物，又翻，再翻，找到配图页。

　　[“一顶帽子有什么好害怕的？”大人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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