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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太子李赫旭听说妹妹文安病危也不顾手头的诸事,直奔中宫。到了凤仪宫见文安虽然还是面色惨白,但是好歹还是醒了。
虽说天家骨肉,皇子一贯养在皇子所,不曾怎么和自己的妹妹,母后一起生活几日。但是到底血浓于水,而且这个妹妹又一贯乖巧,李赫旭还是有几分心疼在里面的。亲自从安秋的手里接过药碗,喂了文安一碗药,替她擦了擦嘴角。
正要问她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文安却抢先开口了:“皇兄不必担忧,文安都是老毛病了,等过了冬日,大约就会好的。”
太子提她掖了掖被角,为了宽文安的心,也笑着附和道:“正是这个理,文安你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等过了冬日,带出了病,春日里就好了。到时候皇兄还带你去前门大街看杂耍。”
站来一旁的安秋看着公主如此懂事,还要强撑安慰太子,如何不心酸。只得忍住心内想要落泪的酸楚,强撑着对太子道:“殿下,公主喝了药,需得再睡会发发汗才好。皇后娘娘也还在前头等您谈事呢。”
太子自然知道文安这病,不知原因的日益严重,母后那里最爱的就是这个养在身边的女儿。想来,自然是今日要同他谈谈内情了。
皇后一个人正在偏殿,难得满眼柔软的擦拭着文安小时候玩的拨浪鼓,小蜻蜓……
太子见状,只是上前跪下请安道:“母后万安。”
皇后见太子来了,一改前面的眼神,从新变得精明狠辣道:“你起来吧,这里没外人,不用如此规矩,坐着就是。母后有大事和你商议。”
太子起身坐定,仍作揖道:“但凭母后吩咐。”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李后也不在乎什么家丑,什么体面了,只有一颗简单的为母之心。便一五一十的将文安的事情均告知了太子。
太子听完也是小楞了半刻,文安或者为情所困,他想到过。但是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文安喜欢的竟然是郭清。
太子心内暗嘲,自己一对兄妹和郭清一对夫妻真是又是冤孽,又是缘分啊。
皇后见太子冷着脸不回话,以为他也心里嫌弃文安,便忍不住出声道:“母后知道。你心里必定也嫌弃你妹妹不成体统,丢了你的脸面。但是一家子骨肉,你不帮她,母后不帮她,难道就看着你妹妹去死吗!”
太子见皇后误会了,赶紧起身道:“儿子爱护妹妹的心,和母后是一样的。方才并不是心中嫌弃妹妹,只是想到有一件东西或许可以助妹妹达成心愿,儿子这就去取来给母后。”
太子回到东宫取出苏怜儿当初认罪画押的认罪书,亲自拓印了一份下来。一边印,
李赫旭笑着一边想,妹妹这桩事出的或许对妹妹,母后来说不是好事,但是在大局上来说却不算一桩坏事。
将这份东西交予母后,一来可以试出郭清他们夫妻纠纷的真假。毕竟若是真要和离,又告知你,你厌弃的原配家怕是要抄家灭族,你又如何会不速速和离。
第二,若是假的,郭清为了苏婉儿也得妥协,死心塌地的听他们的,岂不是又多一重保障。而且妹妹的心愿也可加速达成。
第三,若是交易不成,母后捅出来。苏家,张家,郭家都灭了,也不妨事。毕竟这样两大兵权就剩赵家一家独大了,自己反而会实力更上一层楼。届时,和父皇决战的时机自然也就到了。但是这第三点,最可惜的就是那个小姑娘了,今生无缘,只能来世再会了。
拓印完,太子便让人将这印本拿去交给皇后。
转眼就到了冬至节了,郭清作为如今圣上面前的红人自然得进宫饮宴。众人也都卯足了劲,想要看看这次宫宴会,郭大人是带贵妾啊,还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原配。
但是出乎所有人都的意料,郭清是独自来赴宴的。而苏婉儿是跟着张家来的,按的是从前封的县主的品阶。
今日宫宴,因为病重多月的文安竟然恢复起来了,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哲宗心里也是高兴的。只是这年岁到了,还没定下驸马是哲宗的心头病。
他这个女儿身份不低,乃是唯一的嫡出公主。但是身子孱弱,都知道她子嗣艰难,便哪一家都不肯求取。想到这,哲宗心头暗暗叹气。
酒过三巡,哲宗便照例先去偏殿休息片刻,好让群臣也松弛饮宴片刻。直到点天灯时才会再出来了。
这整个宴会上,苏婉儿真的熬得手都被自己挠红了。今日来饮宴,是要人人都知道他们夫妻得关系有多差,出门前郭清也反复叮嘱自己不要贪嘴,要出茶饭不思的样子。可是这个宫宴,乃出御膳房所出,实在是色香味俱全,叫人难忍啊。
郭清虽然不敢正眼去看他家婉儿,但是自然知道她是个贪嘴的馋猫。一个堂堂的尚书,少不得为了哄娘子开心,晚上不睡书房,得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只见郭清面上一派和光同尘,私下的手却用袖子遮住盘子,将两块苏婉儿最喜欢的奶糕偷偷用两根手指拨进了自己的袖内袋子里。
做完正松了一口气,却突然看见皇后身边的安秋姑姑竟然往自己这边走来。转眼就到了自己面前了,跪下请安低声道:“郭大人,我们娘娘在旁边的宜坤殿等您,有事同您说几句。”
郭清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安,但但是迅速笑着起身,赶紧跟在安秋身边往宜坤殿去了。
苏婉儿见郭清被皇后身边的人叫走,想着郭清素来是算作忠君派的。皇后娘娘却一贯和陛下不算太合,是太子一边的。怎么会突然在宫宴上,如此光明正大的让身边贴心人喊郭清。
在原地呆坐了片刻,苏婉儿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拉过旁边的大表兄耳语了几句。两然便假借苏婉儿醉了,要扶出去醒酒,也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两人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去哪里找郭清,而且又不方便问人。便只能假做到处闲逛。
逛到周边一处灯火昏暗的弃殿,苏婉儿竟然看到外头站了两个侍卫。苏婉儿和张应平一对眼,便合意均觉得郭清怕就在这里面。
张应平素来是张家军里头难得的高手,抱住苏婉儿便从两个侍卫的盲区越进了宫墙。
但是刚进去便听到郭清的声音正在懊悔地道:“清初时救公主你便觉得你美若天仙,叫人倾心。然则因缘际会,无缘再见了,心中也暗然伤怀过一段时间。说来说去,都是清的不是,没有坚守本心,为了在京中立足匆忙成婚,才……。”
又听到里头一个年轻的女声道:“郭大人不要这样说,是文安不好,当日郭大人救了文安,文安本该问清名姓,家门,上门拜谢的。是文安的错,郭大人千万不要自责。说得焦急,里面的文安咳嗽了好一阵。
只听到郭清温柔的道:“公主千万保重身体啊。”
那女子又强忍住咳嗽道:“郭大人,我自然会保重的。只是不知郭大人几时和那苏婉儿和离,母后那里叫我一定要得了准信去回禀她。”
苏婉儿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她做梦也没想到郭清竟然还和公主有一段情缘。但是自己已经嫁给他了啊,他们之前只是演戏啊……郭清真的要……
一时间苏婉儿的脑内不知怎么回忆起了郭清带她去放风筝,写保证书,还有每天给她排队各种糕饼……这些时日,自己也觉得能嫁给郭清很幸福。人人也都说她嫁了个爱她的好夫君……
眼泪就在喉咙口了,但是苏婉儿还是倔强的不肯让它流下来。她还是怀有最后一点希望的,希望郭清说刚刚的话,只是为了敷衍公主。只是在做戏做全套,不是真的。
他肯定会继续说敷衍的话拒绝的。
却在此时听到郭清坚决的道:“清竟然能有福分娶到公主,自然不会让公主再失望了。明日,清就会叫修书去苏州,让族老即可起身来给清主持和离。”
里面那个女子带着哭腔的笑道:“好,文安和郭郎虽然从前种种错过了,但是还不晚。你族中的族老,你列出单子来,我即可让哥哥的精卫去将他们带来京城。”
苏婉儿后头的话已经听不清了,只是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眼泪好像决堤了一样。
旁边的张应平气得撰紧了拳头,低喝一声,我去杀了这个小人。
却只见苏婉儿紧紧拉住他的手道:“哥哥,我心痛得厉害。你带我出去吧,我们到前头湖边散散步,这里许是多时未打扫,空气太差了。”
张应平也心疼得看着苏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内暗暗记下了,来日里必要让郭清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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