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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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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脉相承的腹黑让陆言殊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这反应引来异瞳傀儡不解的目光。
“您是否认为我还有不足之处？如有补充，尽情吩咐。”
眼看着异瞳傀儡大有一副要搬空连倾洞府的架势，陆言殊连忙出声制止并给予肯定道：“不，影五十二，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多亏了有你的帮助，我们省下了很多麻烦。”
以往平庸无奇的代号从少年的口中吐露出来后，仿佛有了某种不一样的变化，特别是当他对自己给予肯定和称赞的那一刻，影五十二感觉自己胸腔内的核心正在剧烈跳动。
清晰的意识莫名也变得混沌，满脑子都是少年的一颦一笑。
他大概是像影一一样故障了，可是某人的前车之鉴告诉他，若是被主人发现，自己很有可能不能再亲近少年了。
所以影五十二并未再做什么出格之举，而是默默凝视着少年。
“为了您，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一字一句缓缓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
这爱岗敬业的态度着实让人不得不敬佩，其他人或许可能很吃这套，只是陆言殊一时之间却是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他可以说不需要吗？
异瞳傀儡影五十二的内卷行为则令陆霜愈发有危机感了。
之前遇到的男人们一个个只知道围着陆言殊转，基本上很少能做到这么细心体贴的地步，这也是陆霜哪怕嫉妒不甘却也依然能勉强保持淡定的原因。
因为至少他对于少爷来说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可是异瞳傀儡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这份自信。
这个男人长得帅实力又很强悍，同样也很听少年的话，除了性格诡异反复无常之外，几乎没什么缺点，相当于一个顶配版的自己，这令青年忍不住心中忧惧。
只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色厉内荏，否则被对方看出端倪取而代之可怎么办？
陆霜忍不住悄悄观察少年的神色，见他眉宇间也带着淡淡的无奈之色后，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散去不少。
果然，少爷最习惯最喜欢的还是他，外面的那些阿猫阿狗根本不懂少爷的心！
心有宽慰之后，试图为少爷排忧解难的陆霜当即出声驱赶道：“你可以走了，以后少爷有我照顾就行了！”
异瞳傀儡甚至连瞥都懒的瞥一眼这个附带的拖油瓶，他的眼里只有陆言殊一人，只不过对方这狐假虎威的态度还是让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爽。
这是作为一个工具傀儡的他此前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情绪，恍惚间，影五十二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一般。
哪怕这只是一瞬的错觉，却也是值得珍惜的回忆之一。
男人炙热的视线无法忽视，陆言殊也忍不住出声道：“我们暂时不需要你，你可以回去了。”
异瞳傀儡摇了摇头。
“我要保护您。”
“……？”陆言殊无奈道：“近些时日，我应当会闭关潜修，你无需担心我的安危。”
“这是主人的命令。”
“……”
“即使您遣送走了我，也会有其他人顶替我的位置。”
“……”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连倾师兄的错！
好端端的，干什么非得下那么一个指令然后又不负责任的消失不见呢？
少年心中如此腹诽一番后，才道：“既如此，那你便在洞府之外守着，如有需要我再唤你进来。”
影五十二对此没有异议。
只要他能留下，无论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不过区区在洞府之外等候罢了，这种事作为傀儡的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影五十二离开之后，陆言殊也将陆霜暂时打发出去，而后才进入玉佩空间。
自从二人时时双修之后，实力突飞猛进的同时，这芥子空间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之前的一片荒芜逐渐演变成了如今山清水秀的模样，这似乎也象征着某人心境的变化。
一阵清风拂过，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便已出现，他如今在双修的辅助下恢复的也越发快了，半透明的身形较之初次见面时要凝视的多，可能正因如此，男人也愈发主动。
其实上次摘下面具之后，温远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戴上面具，看上去一副彻底坦诚相待的模样。
可是陆言殊却因为不适应他那张和前世师尊玉濯一模一样的脸而又将面具戴了回去。
温远和玉濯虽为双生子，但却生的完全一样，若不是发色瞳色稍有区别，否则第一眼看去真的很容易错认。
哪怕二人性格截然相反，甚至堪称南辕北辙，可是陆言殊实在不能接受对方顶着师尊的脸一起双修。
因为那会让他恍惚间莫名产生一种背德之感。
即使今生他们已不再是师徒关系，可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不能忘怀的。
对此，温远也只是纵容，他隐约察觉到了异样，却什么也没有说。
男人总是如此温柔而耐心，包容着陆言殊的所有缺点，让少年不自觉的依赖于他。
在陆言殊的眼中，温远和玉濯一样，都是近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存在，在今生意外得知这二人是双生兄弟之后，虽然莫名有些微妙，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不愧是兄弟，都是惊才艳艳的天之骄子。
“温前辈，可有秘法能掩盖自身血脉，防止被人找到？”
温远深邃的黑眸落在少年身上，他心有疑虑，却并不会当面询问，而是将此默默记在心底，只待来日探寻。
“有。”男人道：“只不过此法需要考验当事人的意志力。”
“抗的过去，便能一劳永逸，抗不过去，虽无损失，可那煎熬过程忍受的痛楚却非常人所能忘怀，极有可能留下心理阴影。”
在阐述完此法的缺点之后，温远也只是询问道：“你可想好了？”
陆言殊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男人指尖微抬点在少年眉心，关于秘法的部分已经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这秘法是温远精心筛选过的，对于施术者的要求并不高，仅仅需要当事人付出代价。
“温前辈，不愧是您，果真见多识广！”
目前心头的忧虑暂时得到了解决，陆言殊忍不住习惯性的称赞起了无数次为他排忧解难的温远前辈。
少年心中其实隐隐还是有些好奇男人的身份，根据前世的回忆来看，温远之名根本查无此人，明明从言行举止间来看应当是个惊才艳艳的天骄之一，可是事实确实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么个人。
前世始终不解的谜团，如今却是得到了部分的解答，只是确实还不够明晰。
陆言殊真情实感的吹捧也令温远心情愉悦，他顿时将那些情敌一二三四五号成员暂时抛之脑后，享受起了和少年难得的二人世界独处时间。
二人相谈甚欢了一段时间后，陆言殊婉拒了温远的双修邀请，退出玉佩空间找到正在缝制香囊的陆霜。
“霜儿，你愿意踏上修炼一途吗？”
少年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无异于晴天霹雳般将陆霜砸醒，他手上的动作僵在了手里，表情也有些不可置信。
“我、我也可以修炼吗？”
陆霜惊讶极了，“可是……”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修炼，只是此法过于痛苦，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力才能熬过。”
陆言殊一边说，一边神情担忧：“你愿意尝试吗？”
“我愿意！”
陆霜也想成为陆言殊的助力。
他希望将少年护在自身的羽翼之下，陪伴对方健康成长，而不是大部分时候只能默默看着其他人倒贴他家少爷。
陆言殊从青年的眼里看到了期待和兴奋的光，看来，对方真的是很想踏上修仙之道与他并肩前行。
既然对方已做下决定，那么少年便也遵从他本人的意见。
……
按照秘法的指引做完全部流程后，陆霜的脸霎时苍白如纸，眉关紧锁，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缓缓落下。
他看起来极其痛苦，躺在床上蜷缩起身子，却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
陆言殊有些心疼。
他轻轻抬手抚摸在青年灼热滚烫的额头上，用灵力为对方驱散热意。
只不过这似乎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效果，少年只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再次遇到了和温远前辈初次双修时遇到的情况。
他忽然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后，已经身处一片被冰雪覆盖的破败院落之中。
因为已经是第二次面临这种情况，少年下意识环顾四周，准备查探一下情况。
然后他透过破了个大洞的窗户看到了屋内的场景。
一个瘦小如猴的男孩小心翼翼的端着带有缺口的陶碗走到床边。
“娘，喝药了……”
苍白的手伸出，似是要接过陶碗，下一秒，只听得一声脆响，那陶碗被狠狠的拍在了地上。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失去俊哥！”
满脸病容却难掩昔日美貌的年轻妇人脸上带着满满的恨意，她恶狠狠的抓着男孩的手臂，“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都是因为你，俊哥才会死！你滚，我才不要看到你！”
“……”
男孩默默的承受了这一切。
这张脸实在是太过熟悉，正是陆霜年幼时的模样。
陆言殊拳头一紧，下意识朝着男孩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被女人驱赶走的男孩也退出了房间，他神情黯然，而后捂着嘴巴咳嗽了几下，突然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陆言殊连忙走上前，将男孩抱到了怀里，顾不上他身上被灰尘和药汁沾染的脏兮兮的痕迹，神情紧张而担忧的抚上了他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触感将晕晕乎乎的男孩唤醒，他睁着一双漆黑无神的双眸，里面倒映出少年霁月清风的身影。
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好看到超出了想象，不像是人间该有，反而是幻觉中才会存在的仙人。
“……你是神仙哥哥吗？”
原来，话本里说的都是真的。
男孩一边咳嗽，一边不忘小心翼翼的抓住陆言殊的衣角。
“神仙哥哥，救救我娘……”
“……”
这句话很眼熟，前世他也听过一样的话。
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冬日，陆言殊在家人的带领下出门一趟，却意外在雪地看到了一个小孩。
因为看起来很可怜，有点像是他养的小狗旺财，尚且年幼的陆言殊动了恻隐之心，便开口让下人救下了他。
记忆中那个脏兮兮的小孩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也是如此，只不过当时派人过去时已经太晚，陆霜的娘亲早已凉透。
见他无家可归很是可怜，陆言殊便将人收入家中做了贴身侍从，并取名陆霜。
陆言殊本以为他和那个所谓的娘亲关系很好，却没想到对方的态度居然如此恶劣。
男孩蒙着水雾的黑葡萄眼睛沁出泪水，瞧着可怜兮兮的，令少年的恻隐之心又被触动。
真的是太像一只被人从小欺负到大却又依然依赖和亲近人类的可怜小狗，根本让人没办法不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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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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