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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少年09
“敬爱的佛祖,如果你能听见的话,希望你能让我如愿以偿,让百里哥哥知恩图报,以身相许。我会给你铸金身的啦。”
——虔诚的信徒·卫惑
黄昏垂垂,天幕绚烂,云彩像是泼洒的油彩缤纷亮丽,雾霭缠绕般迷离而温柔。海潮轻柔地此起彼伏,成群的简易树干做成座位的模样树立在澎湃的海潮之中,三三两两的人群静默于海风中垂钓,百里玖和卫惑并肩而坐,银色的钓鱼线在黄昏的光芒下若隐若现。
百里玖撑着脸颊,盯着银白色的浪潮翻涌,他百无聊赖地说:“真的会上钩吗,我们已经钓了半小时了哦。”
卫惑也死鱼眼道:“不知道啦,但旁边的大叔已经钓上来两条鱼了,难道是我们的鱼饵不够好吗?不会吧,我明明买的是最贵的。”
百里玖唉声叹气:“那你以前有钓过鱼吗?”
卫惑也垂头丧气:“我喜欢潜水啦。”
百里玖:“原来如此,承认吧,我们两个菜鸡是钓不到鱼的,只会浪费时间。要爬上岸吗?”
卫惑痛苦地说:“好吧。”
海岸上有大片的礁石滩,人群分散聚集在一起,欢笑和喧闹不绝于耳,百里玖和卫惑找了一片临海的礁石坐下,这一条长长的海堤上已经坐下了许多人,不少人的双腿惬意地放入海水之中,感受着海水一阵阵的冲刷。
百里玖和卫惑并排而坐,不多久他们感觉身边有人坐下,是几个朋友结伴而行,相貌看起来是当地人,重要的是,有一个年轻男孩随身带着吉他。
百里玖两眼放光地看着吉他,年轻男孩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扭过头来,发现盯着自己的居然是一个糜丽生花的大美人,不由得面红耳赤,他结结巴巴地用英文询问道:“你、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百里玖指了指对方背着的吉他,流畅回答:“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吉他为我的朋友唱歌,可以吗?我可以支付报酬噢。”
年轻男孩慌乱地立刻取下吉他递给百里玖,“不用报酬,你随意用。”
他红着脸问:“我也可以在这里听一听吗?”
卫惑刚刚听到百里玖的要求在一旁没有说话,整颗心飘飘然仿佛泡在温水里,结果听到年轻男孩这样的要求,他几乎立刻就要炸了。
什么嘛,关你屁事啊老子大不了花钱买下你的吉他,这是百里哥哥要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歌!
百里玖眼疾手快地在卫惑毛茸茸的脑袋上撸了一把,“别生气别生气,卫卫是小气鬼吗?”
年轻男孩听不懂他们的话,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发现大美人身边那个年轻英俊的少年满脸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不由心神一颤,他颤颤巍巍地说,“对、对不起,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身边的朋友早就注意到百里玖他们,听到这番话爽朗地笑起来,“如果是音乐的话,人多才会热闹啊。”
“是呀卫卫,要乖哦。”百里玖弯起嘴角顺毛道。
“呜哇,我才不是小气鬼。”卫惑气鼓鼓地坐在一旁,却也不提赶人了。
情侣互相依偎着面朝海风,朋友们相互插科打诨,亲昵地开着玩笑,互诉衷肠,空气湿润而温暖,黄昏的光芒使色彩都模糊而梦幻。
百里玖并不在意四周逐渐聚拢的人群,他怀抱着吉他,浅浅试了几个音,尔后注视着卫惑,含笑说:“这是献给你的歌。”
卫惑张口结舌,甚至有些害羞,旁人似乎注意到这不寻常的氛围,有人高高地打了个呼哨,气氛热烈而微妙。
百里玖嗓音清甜,眉眼弯弯,低吟浅唱:
“走过街头的一秒钟一分钟每一个时刻
你在前面蹦蹦跳跳说着什么呢
太阳呀这么大这么亮就和你一样
我们的话题从昨天聊到小时候
啊~多么美好的景色~
啊~钓不上的鱼游动~
啊~亲爱的来一杯巴吉洛~
喝醉了就爬上海上列车~”
卫惑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啊,居然是现场乱编么,呜哇也太欢乐了吧,简直犯规嘛。
四周的人听不懂百里玖所唱的语言,但音乐的感染力是可以跨越边界的,所有人都被这欢乐而爽朗的音乐所感染,他们不由自主地拍起手掌,不约而同地为百里玖和音。
“哦~咕咕噜噜山地小火车
青色的风金色的我
哦~这世界美不胜收
佛祖呀你请听我说
我的愿望总是这么多
白色海鸥贪婪的我
大海呀请你听我说
澎湃的海潮一朵朵
蔚蓝海风勇敢的我
如果可以请回答我……”
大美人浅笑抬眼望进他的眼中,夜幕降临,灯火阑珊,百里玖的眼睛迷离而闪亮。他接着唱:“哦亲爱的~请答应我。”
他停下吉他,不管不顾四周雷动的掌声和喝彩声,他身体往前倾,笑吟吟地对卫惑道:“我亲爱的,请回答我。”
卫惑:“呜哇好过分太猝不及防了啦,百里哥哥真是太狡猾了。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拒绝啊。”
他忽然抬起百里玖的下巴,左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手指插入那海藻般的乌发之中,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开朗笑容,在周围人的惊呼和祝贺声中,深深地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跟拍的摄像师们面面相觑,然后立刻回过神来,焦距拉近,两个年轻俊美的男孩在海风和浪潮声中成为恋人,令人忍不住感叹:真是美丽啊,这灿烂光辉的年少。
去大胆地爱吧,不要后悔,不要辜负你的青春岁月。
一吻毕,卫惑离开大美人樱花般柔软的嘴唇,他的额头抵在百里玖的额头上,他低喘着气,眨着眼问:“那么,你会爱我多久?”
“这个时刻这个场景,问这样的话么?稍微有点不解风情呀卫卫。”百里玖的手掌按在卫惑的胸膛,高频震动的心脏证明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淡然,百里玖低低一笑,“爱到我不爱为止。”
“这不跟没说一样吗?不要欺负卫卫呀。”卫惑不满地咬了咬他的嘴唇,“重新回答。”
百里玖投降道:“好吧好吧,那就爱到我死亡为止。”
哇——
卫惑睁大了眼睛,这样的诺言是他都未曾设想过的,他的眼睛里立刻泛起蜜糖般的笑意,整个人仿佛蓬松的棉花糖一样乖巧而柔软,他扬起笑容:“一言为定。”
百里玖抓了抓头发,脸上露出稍微懊悔的表情,但随即又立刻压下。他无奈地说:“啊啊,好吧,一言为定哦。”
【爱意值五颗星,恨意值清零】
系统:【你在骗他吧?】
百里玖愣了愣:【这怎么能算欺骗呢,我的确会爱他到死,只是仅限这个世界而已】
百里玖笑嘻嘻道:【七天刷爆星星,阿玖是不是很厉害,只准回答一个字!】
系统冷冷地讥笑:【哈】
百里玖:【……统哥,你忽然好冷漠】
摄影师组下意识地和同事们对视一眼,彼此都见到了对方眼底的震惊,再看向那仿佛佳偶天成的一对恋人时,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轻微的怜悯。
简直被吃得死死的啊……年少时遇到这样惊艳的人,得到这样生死与共的诺言,往后撕裂的时候,会显得很狼狈吧。相信少年一刹的真心,远离年少永恒的诺言,不若如此,该当如何度过往后那滚滚岁月?
—
图里兰卡,印度洋的明珠,垂落的一滴眼泪。它淳朴而富有风情,浪漫而富有诗意,在这里,作家多年无法诉诸于口的暗恋成真,金发的画家四处游荡和一位旅行家结缘,一对同性情侣在繁忙的工作中找到罅隙歇息,一对新鲜出炉的恋人在盛大的落日和银白浪潮前许下诺言。
第七天准备回程时,吴娅娅才终于见到了一连消失了七天的百里玖,她激动得几乎泪流满面,恨不能立刻扑上去,只不过常明昼早有预料地拦住了她飞扑的姿态,而卫惑也义不容辞地挡在了百里玖面前。
吴娅娅看见卫惑简直咬牙切齿:“你居然霸占阿玖这么久,你还是人吗?!”
她在常明昼的臂弯里划水般扑腾不已,恶狠狠地盯着卫惑,企图用目光谴责这个混蛋。
卫惑“嗯哼”了一声:“打扰人恋爱,是要受天打雷劈的。”
吴娅娅呆滞地盯着举止亲昵毫无边界感的两个人,终于咂摸出一点不寻常,她魂飞天外道:“你们在一起了???啊啊啊啊我对不起广大可爱的姐妹们,居然被人染指了大美人,都怪我没有好好盯着这个无耻小人,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啊啊啊卫惑我杀了你啊!!!”
“百里哥哥,”卫惑扭头,茶颜悦色地对百里玖嘤嘤告状,“她好凶残噢,签名什么的不要给她了好不好?”
吴娅娅目瞪口呆,指着卫惑的手微微颤抖,百里玖默默捂脸:卫卫,你好婊啊。
“别闹了卫卫,我早该给娅娅签名了,耽搁了这么多天真是抱歉,”百里玖和颜悦色地站出来道,“我应该签哪呢?”
常明昼把神魂出窍的吴娅娅挡了挡,冷漠的脸上微微崩溃,她迅速从吴娅娅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CD,递给百里玖。
百里玖低头一看,发现这居然是他的第一张CD,也算很有心了。他唇角带出一抹微笑,然后流畅地签上一个to签:“祝娅娅永远勇敢而快乐。”署名:百里玖。
吴娅娅接过CD,她满怀感动哽咽着说:“谢谢阿玖,我也永远爱你。”
在场四个人两个人瞬间脸黑,常明昼立即找借口把吴娅娅拖走了,百里玖留在原地,只得被卫惑一把按在胸口,头顶幽幽地传来声响:“我好醋啊阿玖。”
“比我高了不起吗,你是巨人吗十八岁长这么高!”百里玖推开卫惑,看卫惑一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又忍不住补充道,“不要乱吃飞醋啊,我那么多粉丝难道你每个人的醋都要吃吗,那你会酸死的吧。”
卫惑巴巴道:“不可以吗?”
百里玖:“没必要啊,他们又不是你,没有人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好吗?”
居然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好过分,好开心,简直要飘起来了。
“啊……”卫惑开朗地露出笑容,眼睛一瞬也不想离开百里玖。他一贯伶俐的口舌忽然失语,他整个人美得冒泡。
“咳咳,今天我们就要回程了呢,希望大家都已经在这次短暂的旅程中收获美好,无论是美丽的风景,还是浪漫的人。”卫青青拍了拍掌,清脆地总结,“那么我宣布,《和你去旅行》第一季完美收官,朋友们,期待我们的再度相逢。”
在一片掌声中,萍水相逢的人们互相拥抱,卫惑紧紧地抱着百里玖,拒绝把他放去抱任何人,他耍赖皮地靠在百里玖的肩头,用脸颊蹭着对方柔软皎洁的肌肤,垂眸注视着对方烂漫的笑脸。
诺言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不要背叛我呀阿玖……我会给你我书中所蕴含的一切物理,以及我生活中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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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哥永远是对的,卫卫,你好天真。
最后一段话引自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