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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货
【行家啊行家，咱们玩的那么多游戏，都是这个吊样。】
【是啊，原来是这么个思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反派boss都是懒货。】
闻瑶看着论坛上刷拉拉的留言，感觉脸上刷的一下就红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游戏里的反派boss都是她这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吸到游戏里的现实玩家。
突然间，又有一个帖子被顶上了第一排，只见上面写着：
【悬赏令：若有人将大饼脸活捉擒拿，赏30金币。】
紧接着，一排排的帖子像排队一样，狂扇闻瑶的脸。
【悬赏令：若有人将大饼脸活捉擒拿，赏25金币。】
【悬赏令：若有人将大饼脸活捉擒拿，赏20金币。】
【悬赏令：若有人将大饼脸活捉擒拿，赏15金币。】
【悬赏令：若有人将大饼脸活捉擒拿，赏10金币。】
【悬赏令：若有人将大饼脸活捉擒拿，赏5金币。】
【悬赏令：若有人将大饼脸活捉擒拿，赏1金币。】
身为一代黄牛的闻瑶，突然感觉自己亏大了，但是她看了看窗外，已经集结了不少玩家。
相当于她50金币，似乎是雇佣了一大堆人马，瞬间就拥有了一队小弟。
这样一想，闻瑶得意的银铃一般的笑声，响彻整栋大楼。
她的反派职业生涯，正式迎来真正的曙光！
【什么破游戏，咱们是捅了黄牛窝吗？】
【黄牛无处不在，反派boss也是boss，最喜欢的就是雇佣一堆牛马来干活。】
【骂得倒是挺欢的，那你倒是别接这个活儿啊。】
【那不行，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坚决不可以放掉。】
【诶诶诶，你们能不能多来点悬赏令，不然我都没机会进去。】
【悬赏令：若有人将大饼脸活捉擒拿，赏0.5金币。】
0.1金币
0.01金币
0.001金币
……
【魔王大人的金币，和我们普通的金币能一样吗？】
看到这个留言，闻瑶十分奸诈地笑出了声。
【007，我这个金币都能算是新晋股票了吧！快快，你给我的金币单独设值出来！】
【嘶……宿主，我不设置其实还算好，设置了你这个反而可能贬值啊，您没看论坛上已经几十位数的小数点吗？】
闻瑶郑重其事地点了返回键，仔细数了数已经到26位小数的论坛首页。
对于自己突然暴富这件事，她有些兴奋。
不对，是突然多了那么多小喽啰这件事。
她还是很清醒的，这只是证明她的钱能让玩家替她推磨，但是还不能证明她的钱真的很值钱，替换劳动力和替换物品其实是两件事情，她没被007说的话迷惑。
其实如果是真人，看到boss的钱那么值钱，007应该是会直接帮忙改世界架构的——钱，会有人不爱吗？
007，很有可能是一个装真人的AI。
得出这个结论，闻瑶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庆幸，庆幸的是自己似乎并没有被另一个人精确地控制。
也有些失落，失落的是好像她还是只有自己。
其实这样复杂的情绪，也不是到了游戏里才有——以前在现实生活里，她那不太清醒的老母亲，带着她去算命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情绪。
恐慌——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那是不是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控制好的，注定的？一想到这里，她就会陷入很大的恐慌。她还是她自己吗？
虽然确切的，有期待过神，但如果神的作用只有鼓励，是不是也会无限滋养她的恶？如果神的作用只有惩戒，是否会砍掉她那双走向善的双腿？
因为孤独而产生的期待，注定不会有多么虔诚。
无论如何，确切的，拥有完整意志的生灵，不应该和她的命运有那么大的关联。
她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她进入这个游戏世界是什么机制，但她并不十分希望这是什么特别的神的操作，她的世界里不需要心软的神，更不需要到处指指点点的惩戒。
那时候母亲总是会带着她去算命，企图心软的神原谅自己，又企图凶恶的神让对手吃瘪。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母亲开始算她的成绩，她的未来，她的姻缘？
她是麻木的。
她想可能有些道理，但是道理和自己的情感的感受相比，又贵重多少呢？
神能知道她最喜欢什么行业？知道她最喜欢吃什么食物？知道她最爱什么？那这个神是神吗？还是已经将她夺舍的恶鬼？
什么都按道理走的人生，好像很圆满，但是底下的灵魂，又有多匮乏呢？
如果这样的灵魂很圆满，那也一定不再是她了。
她愣神想了许久，突然之间豁然开朗——既然这个世界的系统是AI，那是不是说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自主权？
选择向善是自己想要这样，而不是神说这样好，选择向恶惩戒，也不是神说那个人是邪恶的，所以去惩戒，而是自己认为此人做错了，该罚。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游戏世界也挺好，没有那么着急回去了。
城堡外已经集结了密密麻麻的玩家，闻瑶不再纠结这乱麻，伸了懒腰后，便从电脑椅上起来，踱步走向窗边。
带着液体属性的黑色大饼怪，依然贴着她的窗玻璃，占据了一整面的窗户。
似乎是察觉到有那么多的玩家参与进来，这个觞五的属性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由一开始的液体属性，逐渐在阳光的炙烤下，变成了固体，具备了可以打破玻璃的属性。
闻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50金币，似乎只是请来了众多的玩家过来看戏，因为她的窗户都要破了，也没见有玩家上来帮她把这个怪家伙拉走。
这里可是她的窝！她的老巢！
这么舒适的环境，不能被这家伙破坏了！
闻瑶在10秒钟内绞尽脑汁，最后选择拨打报警电话。
“喂，您好，请问有事吗？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您遇到了什么？”优雅的女声传过来，虽然散发着关切的味道，但总感觉似乎有些礼貌和不近人情。
人情。
呵。
闻瑶知道自己在游戏里的定位，反派boss。
她极力控制着想要喊救命的冲动，冷静地陈述，“有人试图非法入侵我的住所，希望您及时进行救助。”
“嗯，我们这边获取了您的定位，很抱歉您的位置不在我们的服务区域内呢。”
“嘟嘟嘟……”
“不在服务区域内，那干嘛可以接通电话啊！”闻瑶怒摔手机，床垫发出砰的一声。
滋滋啦啦——
闻瑶可以轻松看到快要皲裂的玻璃，她轻钩嘴角。
心想，呵，姐的窝被端了。
姐要露宿街头了。
其实想想二三四楼的奇葩们，她觉得露宿街头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打开操作面板里的储物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将自认为重要的东西通通扔进去，然后打开窗户一跃而下，成为密密麻麻玩家眼里的高空抛物。
“撤啊——”
“这个boss不讲武德，她能变成石像！”
“被她砸中，啥都得归零。”
一众玩家众说纷纭，给闻瑶让出位置。
闻瑶落地，和一众玩家大眼瞪小眼。这个游戏可不好玩，大家都是全息式投影，瞪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擦出什么火花了。
其实火花倒是没有，就是有点尴尬，毕竟黄牛头子和一众小喽啰聚集，啥正事没干，光顾着集合看戏了。
闻瑶打开操作面板，找了找接她悬赏令的玩家，准备来一出兴师问罪。
有系统指引，找人很快。
不过到了面前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她一没限时，二没说在什么条件之前把这事儿办了。
人家想看完戏再解决问题很正常，更何况这是第一个游戏玩家合成的怪物，研究价值很高的，不能随便吓着。
“对……不起。”
闻瑶没开口，倒是看到面前这个接了悬赏的青涩小男生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有……洁癖，帮不了你，能……撤回吗？”
闻瑶得理不饶人：“那你不早说，我找别人啊！”
洛统的猫耳朵委屈地卷了卷，他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周围的玩家，“这不，帮你找了挺多的嘛。”
闻瑶看了看四周瞪着卡姿兰大眼睛的玩家们，头都大了，“你们不去抓怪，在这里看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嘛。”
“是呀是啊。”
“对对对。”
显然，在这群玩家眼里，闻瑶比那个觞五要稀奇得多，毕竟平时都见不着，打也打不到这个级别。
反正弄脏的也不是自己家，还可以看看反派是如何收拾自己屋子的，何乐而不为？
闻瑶觉得很生气，她终于被触及了怒气值，一触即发！
【想不到这个方法真的有用诶，这个反派是洁癖，终于能打通关啦。】
闻瑶虽然在和人对话，但依然还是没有放过论坛里的消息，看到这个信息，她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头顶上写着红蓝条的闻瑶轻轻跺脚，地动山摇，带来的声波把四周的玩家震飞数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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