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你余生

　　疲惫但也愉快的6场con之后忙碌了一周就迎来了一个让周天羽很郁闷的国庆长假——没有任何安排，不是宅家里写稿看剧就是陪自己母上和老爹逛街买东西。
　　照理来说过掉长假有一个4天的东京行程，还能看一个卡司不错的音乐会是该有点期待的，但…因为奇怪的三人行让周天羽期待值低到了极点，甚至有些意兴阑珊。
　　虽然之前看巴黎圣母院和德奥gala的时候都有见过那个会和她们一起去日本的妹子，当时也都算能聊起来，甚至还能联手“怼”一下刘译杨，但…有一定程度上初见的几次能相处愉快是因为周天羽展开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深厚功底；而且碰上聊几句和一起去旅行，差别还是很大的。
　　“哎。”一直到出发的当天，周天羽竟然还在叹气，甚至磨蹭到了最后一刻才出门。
　　既然已经online check in了，她完全不打算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去逛免税店，她掐了一下时间到的机场；还未出发的时候三人的群里就有两人盯着她问到哪了，要不要咖啡什么的。
　　除了在三人的群里问，刘译杨还单独戳周天羽问人什么时候能到。
　　“那位锦鲤妹妹还没有到吗？”程筱漓看了看没有任何动静的群，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刘译杨，真觉得自己当时买3张票还同意一起去东京的决定实在是太蠢了。
　　“她已经在过安检了。”刘译杨和同伴同步了一下周天羽的位置后就直接走向咖啡店，她需要咖啡因让自己清醒一点。
　　程筱漓楞了一下后叹气，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很微妙？
　　这次的旅行感觉会在一个诡异的氛围中进行。
　　程筱漓作为刘译杨的发小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让对方一点一点走入自己的生活圈吧，但用的方式和在沟通上似乎是非常有问题的，以至于对方用这种还未真正出发就单独行动的方式非常明显的表达了比较不太愉快的心情。
　　不过这么主动让一个人进入自己生活圈的刘译杨…程筱漓更加确定她这次是非常认真的。
　　刘译杨和程筱漓到得早，她们都已经在免税店完成了购物和代购任务20分钟了，另外一个人才慢悠悠在过安检，这能说明什么呢？
　　仿佛觉得人家是不想看见她们。
　　刘译杨买完了咖啡又追问周天羽有没有过掉安检，要不要去免税店等她；但过了好一阵周天羽才回消息，表示她正好碰到了一个熟人准备聊一会儿，等下直接登机口碰头就行。
　　程筱漓一直在观察着刘译杨的各种反应，虽然太平静仿佛什么事没有，但作为最了解刘译杨的人之一，程筱漓觉得后面的行程说不定就会突然出现奇怪的修罗场。
　　这真的是，在考验她承受修罗场的能力吧？
　　“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出什么问题？”
　　……
　　哎，算了；这家伙懂装不懂的时候是没有人可以“敲醒”她的；不知道等下和周天羽会和之后会是什么情景；前几次见到的时候周天羽还是很nice的，而且三个人的相处感觉上也挺合拍。
　　但，程筱漓显然是低估了人在情绪上的变化程度，登机口碰头之后那瞬间的冷场，是真的冷。
　　周天羽和程筱漓相互打了招呼之后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前几次看音乐剧的时候虽然已经认识，但仅限于知道相互将成为旅行伙伴，而且某些方面爱好也很相似，其他也没有深入了解；但今天这种仿佛陌生人见面的尴尬也太不应该了吧？
　　程筱漓有点头疼，刘译杨本来就不是什么擅长调节气氛的人，现在的关注点似乎还集中在了周天羽身边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现在她们这一行的气氛要多怪就有多怪。
　　“那个，我记得去看剧的好像是我们3个？这位是？”既然刘译杨不开口，程筱漓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僵持着吧？
　　“我学妹，正好同一个航班。”刚才遇到的熟人就是跟过来的这个小尾巴，自从con开始，周天羽觉得自己和校友的偶遇率提高了很多。
　　“哈喽，今天有点巧，竟然和学姐一个航班，更巧的是，位子还很近，我就暂时霸占一下我家学姐啦。”周天羽的学妹是个还比较开朗的人，有感觉到气氛有一丝微妙，但她也没多想，只当另外两个都是周天羽的朋友，很自然地打着招呼，顺便亲昵地勾搭着周天羽的肩膀，“对了，东京我太熟了，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做陪哦。”“那你正好陪我去几个文具店；还有个在比较偏僻地方的中古店。”
　　“完全没问题。”
　　这话听着没有什么不对，但为什么感觉上有那么点不对呢？似乎有一种在东京，除了看剧，周天羽就不准备和她们一起行动的感觉。
　　但之前群里聊的难道不是一起去做很多事吗？
　　程筱漓忍不住去看刘译杨的神情，只可惜，这个人依旧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呵，憋死她算了！
　　四个人，仿佛两两为阵，尴尬为难的程筱漓，不动声色的刘译杨和周天羽以及还有一个完全不受尴尬气氛影响的健气小学妹。
　　登机后周天羽凑程筱漓边上看了一眼她的票子，然后表示事情真的非常巧，她学妹的座位就是程筱漓旁边那个，所以她们两个就换个位子，反正换好位子程筱漓旁边也是刘译杨，还不用一个人在一边，皆大欢喜。
　　哪里欢喜了！
　　程筱漓一点都不想坐在一个情绪大概很不对劲的大魔王旁边，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呆着不好吗？
　　只是，现在她也不能说不啊，人家巧遇学妹，位子正好相邻，换个位子她旁边还是自己小伙伴，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说不，那才是把尴尬摆上了台面。
　　程筱漓落座后看了看自己右手边隔着走廊都能感受到的愉快气氛，然后再看了眼自己左手边一身“死气”的家伙，她为什么要来？她为什么要跟着来这种行程？那个音乐剧演员她又不了解，为什么要因为好奇就答应了？
　　这大概要成为一场考验心脏到底有多强大的旅行了？
　　周天羽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往自己左侧看一眼，那边的两人都是各自盯着手机，没任何交谈，怎么感觉那边的氛围才像那什么什么的？
　　奇怪了...
　　“学姐你考虑换工作吗？”周天羽思考着没有边际的事情，突然被自己的学妹cue了一个还挺正经的问题。
　　“怎么？有谁要挖我吗？”周天羽想到了这位学妹的工作便有些了然，不过她一直负责的都是给德企找人，她一个互联网背景的，德企业不会找她吧？难道这位学妹换了东家她没能同步到最新动态？
　　“对，有一家偶然看见了你的简历，想找你聊聊。”
　　“德企？”
　　“对啊，我还在原来的公司没跳槽；有兴趣了解一下吗？”乔舒薇一脸期待地看着周天羽，他们系的好多同学到现在都还在非常努力劝周天羽跳出互联网，比本人还着急她的职业规划。
　　“哪家？什么职位？”周天羽的确一直有跳槽的打算，只不过今年大环境不是那么好，她不敢乱动；互联网内的几家有聊过，甚至有聊得不错的，但最后的薪资没有办法达到要求只能不了了之。
　　“某家航司，我下飞机后把详情发你；还是想要你去做关于运营和策划方面的。”乔舒薇和对方的招聘官已经有过比较深入的沟通，具体情况都了解。
　　“我可以去面聊一下。”周天羽略作思考之后给出了明确的回复，回归传统企业其实也是周天羽这两年一直思考的方向，互联网的工作强度和平均年龄还是让她有点担心几年后的自己是否能撑住。
　　她上家公司的上司就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最后跳槽跳得异常艰辛，明明有很强的工作能力、业内资源、从业经验，却因为年龄这东西被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甚至有公司直言，年轻化的内容平台，不接受32岁以上的leader。
　　他们一个2k多人的公司，平均年龄28，也挺可怕的。
　　相对来说，传统企业或者外企，可能这方面会稍微好一点。
　　“行啊，那回去之后我帮你们约时间。”乔舒薇觉得传统企业会想找周天羽聊，一方面有些企业的某些部门在做转型，需要互联网背景的人来带团队，另外一方面即使这些年周天羽泡在聊互联网，但她做的几个项目，互联网之外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位当年就很厉害的学姐，各方面的能力依旧在线。
　　刘译杨因为被程筱漓遮挡了视线，没有办法很隐蔽地去观察周天羽和她学妹之间的举动，只能略有烦闷地琢磨自己的情绪。
　　她到底希望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还是维持心照不宣的暧昧就可以了吗？
　　自己似乎有些不满足于此了吧？
　　“嘿，那边的，都醒醒。”周天羽歪着半边身子，不断小声喊着好像真的在睡觉和盯着窗外没反应的两人，公共密闭场合，周天羽也不敢大声，只能伸手戳睡着的程筱漓。
　　“怎么了？”刘译杨率先反应过来，然后叫醒了程筱漓。
　　“13号有一整天的时间，要不要去日光逛一圈？”知道乔舒薇租了车之后周天羽就觉得郊区一日游可以实施了，不用折腾公共交通她愿意去远一点地方而不是在市中心买买买的。
　　“我们ok啊，你学妹一起？”刘译杨根本不准备考虑程筱漓的意愿，直接就表示没问题。
　　“对，她租车了，免费司机，可以当天来回，如果要住在那边也行，14号开车从日光去东京机场也方便。”有车这物体之后，周天羽觉得怎么折腾都不算很困难。
　　“她行程没问题？”程筱漓觉得4个人可能比3个人还要更加修罗场，而且…机场偶遇、同一个去程航班已经很巧合了，还能…
　　“没问题，她14号也和我们同一个航班回。”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那么巧合的事？
　　“不会也是去看con吧？”程筱漓有点讨厌这种巧合，4个人的修罗场啊，两个摩羯座太可怕了，有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家不会在乎，但她这个知情的弱女子可要怎么办呢。
　　“不是，她是…去秋叶原买手办的。”
　　“不愧是你学妹。”刘译杨顺口吐槽了一句，这种事情周天羽自己承认过自己以前经常干的；“但是，不得不提醒你，你可以不要买了。”
　　……
　　周天羽有点不爽，她其实是想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秋叶原的，如果不去，她们可以分开行动；但刘译杨那么顺口的一句仿佛堵了她某种后路。
　　以及，那种那么了解她的自信感，也是略让人感到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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