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空

　　洛立诚看到小小自然亲近，可小小就有些尴尬了。尤其是他后面跟了几个男人，身份不明，她不知该如何打招呼。

　　“洛伯伯，这么巧，我跟朋友吃饭……”

　　洛立诚看了眼楚阳，眯着眼睛低声问她，“男朋友啊？”

　　“不是，”小小都快委屈哭了，“只是普通朋友。”

　　“我懂我懂……”洛立诚还不明所以地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吃。”

　　那几个男人好像对他很恭敬，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的包厢。

　　小小无精打采地坐了回来，扒拉着饭菜。这下子好了，洛航没追到，还让洛立诚误会了自己有男朋友。她的情路为何这样坎坷。

　　“你认识洛立诚？”他倒是有着不小的惊讶。

　　“啊？洛航他爸。”

　　楚阳又是一惊，洛航洛立诚，怎么他没有想到。

　　摇头苦笑了一下，“原来洛航的背景这么大……”

　　“什么背景？”小小听不懂。

　　楚阳看着她，抿了许久的唇微微张开吸了口气，“你不知道吗？洛立诚是佳亦集团的董事长……”

　　小小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上，目瞪口呆地看他，“真的假的？”

　　这怎么可能？

　　佳亦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如果洛航是佳亦的太子爷，洛立诚能让他去参军吗？

　　她脑子混乱了。

　　不过洛立诚住的那个别墅……想想洛航就算当十年机长也买不起吧？

　　晕，她居然喜欢上一个高富帅。

　　小小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再见到洛航时，吞吐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你爸爸是佳亦的董事长？”

　　洛航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推着行李继续前进，“这重要吗？”

　　“不重要，”小小也觉得不重要，就像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与金钱或地位都没有关系。就算他是一个穷军人她也一样喜欢，“你爸爸，当初为什么同意你参军？”

　　洛航身板挺得笔直，像护着国旗的士卫兵，脚步有序而井然，“没有为什么，他尊重我的决定。”

　　小小叹了口气，由衷地佩服洛立诚。

　　本来没话可讲的，快到航机时，洛航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清清淡淡地望向她，“小小，人的志向与金钱是没有关系的。”

　　“我当然知道没有关系，只是，你爸爸……他真好。”小小动情地笑了出来。

　　洛航目光一低，想到这些年他的任性，爸爸的包容，或许他真是不孝。妈妈不在后，爸爸的确孤独了很多。

　　***

　　这一次的飞行是小小最愉快的一次，因为洛航对她温柔地笑了。

　　不仅如此，飞机上的一位女性乘客看到洛航后，有些神不守色，一直想往前舱的卫生间跑。但洛航是不会轻易出驾驶舱的，那名女乘客比较苦恼，就把小小叫了去，害羞地问她，“可以跟机组拍照么？”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小小实在不忍心拒绝，但对于这么奇葩的要求，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好的呀，我可以跟你拍照，不过要等飞机降落以后。”

　　那女的瞬间脸黑了下来，“谁要跟你拍照啊，我要跟你们机长拍照……”

　　小小……

　　“小姐，这个真的不可以。”

　　“降落后也不可以吗？”她不死心地问。

　　小小咬着牙微笑，“降落后也不可以。”

　　想跟她的洛航拍照，门儿都没有。不过她想想洛航会怎么拒绝呢？他一定会说，“公司有规定，机组人员不能随意跟乘客拍照。”

　　这不是最奇葩的事情，小小跟了机组这么长时间，又是长途飞行，什么情况没有见过，见怪不怪了。

　　苏苏从客舱跑了过来，拿了一张字条给小小看，一脸愁云，“10排的那个女人，说看上了21排的那个男人，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讲，非要我把这个纸条给他送去，你说什么办？”

　　恬恬正好过来，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自然给了两只耳朵听。

　　小小展纸一看，差点笑趴：我注意你很久了……

　　恬恬也笑抽了。

　　“你就按她说的做，给人送过去，一定要说，是10排那位小姐送的，不要让人误会是你。”

　　苏苏嘟着唇，按照小小教她地做了，结果回来后自己笑到肚子疼。

　　“那男的，那男的看完后，紧张地自言自语，是我老婆跟来了吗？”

　　几个人都笑到不行。

　　到了发餐的时候，有两个大妈聊得正嗨，中间还隔着一个大爷，正晕晕欲睡。小小真是可怜那个大爷，被夹在中间，心想就不能三个人换一下吗？

　　结果这三个人都够呛，一个比一个新奇。靠窗的大妈直接干脆道，“拿走拿走，我没钱买。”

　　“这个不要钱，是免费赠的。”

　　“不要钱？那给我来十盒吧。”大妈眼睛骤然大亮。

　　“不好意思，一位乘客只有一份餐食。”

　　“咳……”

　　中间的大爷也很有趣，看了看两种颜色的便当盒，“哪个是面汤？”

　　“不好意思，没有面汤，只有面和米饭。”

　　“你在面里加点水不就是面汤了吗？”大爷一副你这都不懂的表情。

　　“我给您倒点热水，你可以自己加……”

　　大爷嫌恶地摆了摆手，“还是算了，一会儿都坨了，还是要炒饭吧。”

　　“没有炒饭，只有鸡肉饭……”

　　“你把鸡肉和饭炒一下不就行了？”他指了指后面，“不是有炉子吗？”

　　“不好意思，不能炒饭。”

　　大爷，“那还是给我面和热水吧。”

　　最后轮到外面的那位胖大妈，“米饭和面条您要什么？”

　　“米饭吧，”她倒是痛快，“给我一碗酸辣汤……”

　　“没有酸辣汤。”

　　“那番茄汤呢？”

　　“番茄汤也没有。”

　　“怎么什么都没有？那你们有什么汤？”

　　“我们没有汤，只有饮料。”

　　“那玉米饮有吗？”

　　“……没有。”

　　“那有什么热饮？”

　　“绿茶、咖啡、热水。”

　　她抻脖子看了看餐车上，一指那番茄汁，“这不是有番茄汁吗？你给我一杯热水，一杯番茄汁。”

　　“……好的。”

　　发完餐回来，几个人都是虚脱的状态，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

　　刚笑完，呼唤铃响了起来，小小过去为那人服务。

　　对方是个中国男人，穿着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有身份有金钱的人。小小记得他，刚才发餐时他就一直在用英语讲话，还很流利。

　　小小不确定他是不是美籍华裔，于是问他，“May I help you？”

　　“I want to a bottle of water，thank you！”

　　小小…….

　　“a bottle of water？”

　　那人微笑地点了点头。

　　小小狐疑地走了回去，对心盈和苏苏道，“刚才那个男的，说要一瓶水……”

　　一般不都是说‘cup of water’吗？

　　心盈一翻白眼，“那有什么奇怪，也许人家想要矿泉水。”

　　小小了然地点点头，也对，外国人的生活习惯都比较奇怪。她翻了翻，找出一瓶1.5升的矿泉水，心想够他喝一路了吧。

　　当她把矿泉水递给那人的时候，对方嘴角明显抽了下。小小转身想走人，那人突然冒出了一口的东北话，“别走别走，我要一杯水，不是要矿泉水。”

　　小小委实嘴角也抽了抽，你他妈会说中国话，还拽什么洋，连‘bottle’和‘cup’的用法都分不清。

　　一路的趣事连连，等她们转天早上吃早餐时，几个人讲得津津乐道。就连郝佩芳都忍不住在笑。

　　余涛直拍大腿，“只可惜，我在驾驶舱，什么趣事都碰不见，”看了下死板的洛航，更觉无趣，“小小，你以后要多去驾驶舱倒水，这样我还落得看美女。”

　　洛航没反驳，挺难得。

　　心盈有些吃味，低着头不讲话了。偶尔抬头看洛航时，也是提不起精神来。

　　小小在房里收拾东西，看到行李里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张英雄照片。她抱在怀里笑了笑，拿着它去了洛航的房间。

　　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门。又敲了敲，门快速地被打开，然后，她看到心盈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而且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小小心里紧了一下，心盈难堪地咬着唇跑回了自己房间。小小还在门外站着，直到洛航走出来，表情冷峻地问她，“你来干什么？”

　　“我……”她心里酸胀得难受，把照片背在了身后。

　　“回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该走了。”洛航反手就要关门。

　　小小却一把推开，人也一下子撞了进去。她有点像捉奸的妻子，先在房间巡视了一圈。床上的被褥还算整齐，屋子里也没有欢爱的气息。

　　但心盈刚才……

　　小小是相信洛航的，难道是心盈一厢情愿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

　　“心盈她……”

　　“跟你没关系。”

　　心盈是自己找来，说要献身给他，洛航当然不会理她，但没想到心盈开始脱衣服。就在洛航也有些无措的时候，小小正好来敲门，可以说化解了他的尴尬。

　　但小小这么一问，总不能让他说心盈要勾引他吧，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小小眼中湿润了，这话在她听来，就是说她多事，他的风流事不需要向她交待。也对，她有什么立场管他的事。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小小负气下跑了出去。

　　洛航觉得有必要把心盈调走了。这个女孩跟小小不一样，她有野心，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会用上一些手腕。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回去的旅途就没有来时那样有意思了。

　　心盈一直在躲着小小，而小小也在刻意躲着心盈。俩人之间又有了心结，谁也不跟谁讲话。

　　她剥了一个苹果，拿到驾驶舱。余涛看见了，直嚷嚷她偏心，不多剥一个。洛航也是没多想，拿了小小的苹果就给了余涛。

　　弄得小小当时脸色就变了，余涛也是一脸莫然。

　　回去没几天，心盈就被调走了。小小得到通知时，心里一直在担心，不知道洛航哪天会不会把自己也调走。

　　但心盈离开的也没有那么风光，因为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心盈被调走是因为勾引洛航。

　　小小惊讶，这件事除了他们三个人没有人知道，洛航会不会认为这件事是她讲出去的。

　　没等小小跟洛航解释，心盈先找到了她，就在机场大厅里，把她赌截了。

　　心盈那幽幽的目光让小小真的不知如何解释，但这件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对心盈也造成了不好的阴影。

　　小小见她不讲话，只能先纳纳地开口，“心盈，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真的不是我说的。”

　　心盈还是不讲话，但目光阴骘了起来，“辛小小，我恨你。”

　　小小有口难辩，“你就算恨我，我还是这句话，我没有说一个字，你爱信不信。”

　　她拎着行李打算走了，心盈粗鲁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洛航会喜欢你，他喜欢的人是渺渺，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小小一愣，如果不是洛航告诉她的，她是不会知道渺渺的。

　　“他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小小讲话都没底气了。

　　洛航终于还是承认了。

　　心盈冷笑了两声，“我在中亚混不下去，你也快了。早晚有一天，洛航也会把你调走的。只是你还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小小挣开了她的手，凄美地笑笑，“多谢你的提醒。”

　　她走出了机场，一阵空旷的冷风吹来。她吸了口气，不触碰他的底线？什么是他的底线？勾引他吗？

　　真是好笑，小小不懂，心盈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去向洛航求证这些，心盈的离职，确实让她觉得可怕。这是洛航一手造成的吗？

　　难道这件事是他自己传出去的？

　　不会，小小不相信洛航是这种人。

　　回到家睡不着觉，她约了高幸和南博去酒吧。

　　高幸很不情愿，但还是出来了，南博好像也有了心事。几个人聚在一起，都闷头喝着酒。

　　有苦也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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