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我相爱如初

　　“汪主任我先干了，您随意您随意”姜衡已经记不清自己灌了第几杯。脑袋还算清醒，嘴却不是很利索了。看着浅酌的座上宾，心道:这老小子看来不是酒能安排妥的，得想其他招儿。
　　正想着，只见姓汪的给秘书递了个眼色，随即张秘书起身到姜衡身边，开口道“小姜你出来一下”
　　姜衡紧跟着出了包房。
　　“汪主任今天兴致高，想问问咱们这边有没有环境好的KTV”
　　姜衡明白了，这老小子果然是这么个意思。人都说暖饱思淫欲，这厮倒是不负他那个猥琐的样子。心里腹诽归腹诽，嘴上却答得顺溜“得嘞，这边儿差不多了我就安排”
　　张秘书满意的点点头，回去复命了。
　　姜衡准备下楼结账，感觉有点头重脚轻，走得急了忽感尿意袭来，摸出手机闪身进了卫生间，“喂，红姐。我，小姜，在鼎轩楼呢，一会儿带波人过去，给安排个大包”耳边儿夹着手机开始解腰带，泄完了洪感觉通体舒畅，补了一句“要荤的”
　　那边儿人应了，他收线整理衣物。接下来的事儿在脑子里粗粗过了一下，然后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出了门。
　　姓汪的遂了心愿脸上也有了缓和之色，一路上姜衡陪着笑，介绍着业务。
　　“好说，好说”姓汪的嘴上说得好，但就是不动真格的。姜衡在心里早掘了他八辈祖宗，但是脸上却还是笑得花枝乱颤。这个姓汪的说到底也不是个太大的官儿，但是县官不如现官，这次的项目没他签字流程就走不上去，姜衡心里着急。
　　“您里面请，这儿是会员制，比较清静，各位可以慢慢玩儿”
　　仪容得体的迎宾引路，一行人鱼贯而入。
　　姜衡安排妥了，出门抽根烟揉揉笑僵了的脸，啐了一口自言自语道：“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在这儿躲清闲呢？”
　　姜衡回身一看，神情一松开口道：“姐，你就别笑话弟弟我了，没黑没白的忙，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才得空抽一根儿，还被您挤兑，行，我换个地方哭去”
　　“哎呦，哎呦，还真跟我这儿卖惨，赶紧去伺候里面的爷吧，嚷嚷了”
　　姜衡嘴贫却不敢耽误正事，朝红姐抱了抱拳屁颠颠的奔赴包厢。
　　进屋马上挂笑：“怎么了这是”
　　看到姓汪的板着脸不吭声他望了望张秘书。
　　“你们怎么还是弄这一套，领导只是想单纯唱唱歌放松一下，弄这些个浓妆艳抹的像什么话”
　　姜衡心里骂道“你他妈就差明说要嫖了，我还能会错意”嘴上却忙道：“怪我怪我，都没说明白，姐姐妹妹们对不住了，白跑一趟，对不住对不住。”
　　“领导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聊聊而已”张秘书拉着姜衡小声耳语。
　　姜衡心想:“这是没看上，要高级的”脸上确显出为难之色。
　　张秘书看他没有马上回答，顿生不悦“我们这次来就是看看咱们公司的综合实力，如果只是做做样子虚有其表，那么关于合作我们就需要认真考虑一下了，上级部门一直要求我们要走出惯有思维勇于创新，你们还是这么”
　　张秘书没说下去，看了看姓汪的脸色，看领导对自己表达的意思没有异议继续道：“这么墨守成规”
　　姜衡一听，心里乐了。心道：把话说得这么漂亮也难为你了。
　　嘴里忙附和：“您说的是，我们ET是诚意十足的对待这次合作，是我本人年轻没有经验，我这就去交代一下，各位稍候”
　　转身出了包间，快步走回吧台，“红姐，有新来的没有，或者兼职学生也行”
　　“哎，别说，还真有一个，学舞蹈的，之前来过两次”
　　“能领出去吗”姜衡皱着眉头问。
　　“恐怕不行，人不算我的”
　　“先来，然后我跟她说”
　　红姐看看他没说话，眼神里的意思：“你去说？”
　　“哎呦，姐，能来你这儿不就是为了钱嘛，我给够了还怕事儿谈不下来！”姜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好”红姐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姜衡不关心她谈了什么，只要快就行，那边估计耐心不多。看红姐收线忙问：“什么时候到”
　　“马上”
　　姜衡对马上的理解和红姐可能有点不同，他眼睛盯着大厅的门来回不知道踱了多少次才看到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走进来。顾不得寒暄，他直接走上前确认，“绵绵？”
　　女孩嗯了一声。
　　“我有个客户需要陪，你不用太主动，他爱听什么你就陪他聊什么，钱找我算，你放心，活急我加价，比红姐只多不少。”说完自顾自引着人往里走，快到门口又回头说：“我电话号给你，如果这中间他有什么要求你不愿意，打给我”
　　女孩楞了一下，随即拿出手机记录下那一串号码。
　　很快就到了包厢门口，屋里传来一波喝彩声，估计是姓汪的刚干了点啥，一帮马屁精拍得欢畅。
　　“汪主任真是深藏不露啊，可谓凤吟鸾吹，佩服佩服”姜衡进屋也立刻迎合了两句。
　　姓汪的原本被簇拥着就很是受用，看着姜衡领进来的人情绪更是锦上添花，油光满面的笑笑：“哪里哪里，比不过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啊”
　　姜衡将绵绵安置在他和姓汪的中间，先一副熟人口气的说：“我就说领导特别平易近人，你还害羞不敢过来，耽误这么长时间”
　　然后转向姓汪的介绍：“这是我一个学舞蹈的校友，特别仰慕您这样有音乐造诣的人。也是巧，今天来玩让我遇见了，我说给她引见一下，还扭扭捏捏不过来”
　　姓汪的把手搭在绵绵的腿上问：“大几了”
　　绵绵含羞带怯的回：“大二”
　　“好年纪啊”
　　姜衡看着姓汪的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心算放下了，“领导那您聊着，我出去催催酒”
　　姓汪的注意力都在绵绵身上，理都没理他。
　　姜衡站起来朝张秘书走去，“张哥，您看，汪主任聊艺术咱插不上嘴。其他兄弟们干呆着也没意思，要不还是找几个人调调气氛吧，大家平时工作忙，出来放松也是图个乐”
　　张秘书看看已经进入状态的领导，又看看其他人，嘴上交代：“只是唱唱歌，别弄其他的”
　　“您放心吧，哥”姜衡答了话转身出去，跟侍者交代了一下，刚才那几个照旧进了包间，酒水吃食陆续到位，姜衡最后把门关好，松口气。
　　“老刘，这次你得给我多放几天假，这孙子太难缠了。还有招待费先给我打个招呼，估计少不了，让财务别唧唧歪歪一堆事儿”
　　“怎么着，事儿妥了？”
　　“差不多了，快的话，明天就能拿到签字了”
　　“你小子路子就是多”
　　“强将手下无弱兵嘛，嘿嘿”姜衡总忘不了拍马屁，驾轻就熟的胡扯了一通挂断电话。
　　掏出烟准备放松一下，不想包间门开了，张秘书引着姓汪的和绵绵走了出来。看到他张秘书上前一步说：“领导觉得在这儿不太方便，想换个地方聊”
　　姜衡快速的在绵绵脸上一扫，并没有发现有被强迫的意思遂放下心，“那我安排车”
　　“不必”张秘书拒绝后引着人往大厅走。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姜衡目送着一行人的背影想着月底绩效可观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忽然，绵绵回头望了他一眼，这一眼平静异常，却勾出了姜衡的疑惑。
　　原本姜衡一直担心这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会拒绝接下来的安排，所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等着她，“现在年轻，有机会赚钱就别耽误。女孩子漂亮就是本钱，与其陪着不靠谱的男朋友蹉跎岁月不如轻轻松松自力更生，现在的人早点活明白早舒服”。如果她实在听不进去也没什么，到时候姓汪的吃不到肉也不敢怎样，好歹是个有公职在身的，不会大张旗鼓的用强，解了今晚的燃眉之急明天的事儿再安排。端着一张清纯面庞的外围多得是，找一个补上就完了。如此这般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姜衡绕到吧台跟老板闲聊：“红姐，这个绵绵真是个学生？”
　　“是啊，我看过她的学生证，人家孩子着急用钱”
　　“哟，还是个苦孩子啊，那我算是给她指了条明路了”姜衡重新拿出烟点上满吸了一口。
　　“心真狠”红姐调笑着说。
　　姜衡眯着眼不以为然的笑，“姐，我要是真狠就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了，还用这么给人当孙子挣那两吊半”吐出个烟圈，姜衡神情舒展的说。
　　“那就来嘛”
　　红姐是个妩媚的女子，秋水含情，风姿妖娆，姜衡在楚哥店里看到她的时候也是一惊，还没玩儿到这个层次自然不晓得女人还是可以这样。
　　“姐，您手底下的兄弟们都是有一技之长的，我可不敢随便来”
　　红姐笑得灿烂，眼睛里却没有波澜。有一种女人很独特，洞察世事却并不迷失，名利之于她们是当仁不让的可取之物，不会因女子的身份或世俗的说辞而有半点退让；情爱之于她们是人性本质的自然法则，付出和索取都是因心而动却眼含清明，人欺是能力所限，自欺就是心智不成了。
　　姜衡明白，红姐这样的女人他该跟着，万一有一天讨得她的欢心自己可以少奋斗十好几年。人生啊，最好的时光不过数载，多少人倒在了奔向曙光的路上，谁不是豁出命努力着，实力和运气哪个先来都不见得成事，有一天都齐备了人却没了年轻时候的心气儿，背着一身的责任不敢奋力一搏，碌碌一生就成了大多数人的一生。可是姜衡从心里抗拒这个靠女人起家的名声，在他心里，可以被女人泡，但是绝不可以被女人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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