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猫咪是死神

　　Chapitre 39

　　陶修睁开眼，他在塞夫尔房子的起居室，木茶几上的电子台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除了壁炉隐约发红的碳火光源，房间内漆黑一片。

　　他感觉对面沙发上有个人，他赶紧打开桌上的灯，白炽灯的光亮充盈在周围，他看到女孩脸上纵横着灰烬和干涸的黑色血迹。

　　陶修一阵心惊肉跳：“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然后她筋疲力尽的把头偏向一边。

　　陶修连忙用手支撑住她的头，然后把她上半身抱在怀中，她身上衣服都是血液干涸后的硬挺，她的身体冰冷且僵硬，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样疼，紧紧的抱着她用他的体温来温暖她。

　　海登不是普通的人类，伤能快速自愈，于是到了第二天她已经好了许多，但气色还是不好，陶修就对奶奶说她有点低烧，不过已经吃了退烧药，休息一下明天就没事了。

　　陶修就在床边照顾她，一直没有离开。

　　傍晚的时候，陶修拿了一瓶红酒和一只高脚杯，推开门看到海登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外面的夕阳。

　　陶修倒了半杯红酒递给海登，她低头凑在酒杯边缘用鼻子轻轻闻了一下，然后还给陶修：“谢谢，我现在不想喝红酒。”

　　陶修发现她的左眼似乎不再缺失，虽然比不上右眼的神采和灵动，但这是她他第一次看到她一双完好的眼睛，沉静深蓝的湖蓝色。

　　陶修微笑着把酒放在柜子上，然后他开始找轻松的话题跟她闲聊，还把老旧的游戏拿到她房间玩，他教了她五分钟就会了。除了第一局，之后他就没赢过。

　　他抽空转头看她一眼：“你回来之前，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和一个羊头人身的巨怪打架，你被三叉戟钉在岩壁上，下面都是熔浆，我被吓醒了。”

　　海登专注地盯着屏幕说：“你知道的，那不是梦，忒修斯，是你杀了摩拉克斯。”

　　“如果那不是梦，我一个普通人类杀死一个恶魔不会很奇怪吗？”陶修最多就打死过蚊子，海登说他杀了一个恶魔，他很是怀疑，可是梦中他的确打穿那个羊头巨怪的身体。

　　海登放下手中的手柄：“其实我也不明白，普通的人类为什么能轻而易举杀掉我对付起来都很困难的摩拉克斯，也许你跟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有着特殊能力。”

　　陶修想起之前N市地铁救任欣那次，他有些怀疑自己有特殊能力，还有杜维兰特公路车祸那次，如果他真的有特殊能力，但这能力只有在紧急的时候才会激发出来。

　　海登眼神有些失落：“如果来斯在的话，他也许会告诉我们。”

　　陶修的游戏人物已经被海登打死，他马上转移话题：“9月份你在来老师的课堂上问了他‘女巫审判’的问题，当天晚上我就飞巴黎了，在飞机上我做了个梦，一场荒谬的‘女巫审判’，里面受审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海登说：“你的梦境是一种记忆映射，200多年前我是人类，因为会用治愈术救人，被视为邪恶的巫女，所有人都希望我死，包括那些被我救过的人。我被处死那天感知到我的父母双双离世，我的精神崩溃，记不清是否有人为我站出来。通过你的梦境，我总算明白，来斯为什么让我保护你。”

　　两百年前发生的事，如果真的是他，他活到现在也有200多岁了，可他只有20岁，人类生命的尽头是永生或者永死，会不会搞错了？他什么都不记得呀。

　　海登摇头：“除了这次，来斯从没骗过我，他说那个时候的人就是你。”

　　窗外的光明已经被黑暗取代，只有电视屏幕是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她的脸苍白无血色，眼睛黑洞洞的，看起来有些阴森吓人。

　　“这段时间你是出什么事了吗？”陶修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跟你说过一个一直在找来斯的恶魔还记得吗？”

　　“好像叫贝利尔是吗？”陶修似乎还记得。

　　圣贝利尔，地狱七魔王之一，是天主七宗罪的懒惰化身，还是所罗门魔神侍奉的君主，在所罗门魔神鼎盛时期，恶魔军团的恶魔数量高达700万。

　　来斯也就是沙利叶，早在六千年前堕落后不知所踪。直到一千多年前基督耶稣现世，整片西方大陆都被正直仁爱笼罩，使得恶魔变得十分虚弱。于是恶魔诱惑愚蠢的人类做他的人偶把耶稣钉在十字架上，为的就是羞辱上帝的选择。

　　上帝震怒，派遣光明战神和百万战斗天使铲除恶魔，这时沙利叶出现在了光明战神的队列之中。他与光明战神并肩作战把原本有700万所罗门魔神斩杀的只剩下200多万，大部分恶魔被永远地封印到极夜之地。

　　虽然天堂获得最终胜利，但损失十分惨重，令人悲痛的是天堂守护神受人敬仰的光明战神战死，神迹毁灭，天使与众神无不为光明之神哭泣。

　　战争结束后，背叛恶魔的沙利叶与天使总领之一的拉斐尔一起消失。

　　沙利叶同样是选择成为堕天使，但最后却没有堕落成恶魔，路西菲尔与众魔王无法忍受沙利叶的背叛，势必要把他抓到潘地曼尼南，也就是万魔殿审判。只是沙利叶十分擅长隐匿行踪，谁都找不到他。直到200年前，圣贝利尔在一个人类女孩身上发现了他的踪迹，只可惜他无法知道沙利叶在哪里。于是他向人们施些罪恶，人们就笃信女孩是女巫，判她死刑，送她上火刑台。

　　女孩死后被死亡大天使乌列安排到赫尔冥界，成为一名守护人类灵魂的死神。

　　万魔殿的恶魔从未放弃惩戒沙利叶，上个月圣贝利尔发现了沙利叶的踪迹，沙利叶不敌圣贝利尔，葬身被魔气笼罩的极夜之地。

　　按理说沙利叶不存在，海登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海登也的确被圣贝利尔打的差点毁灭，就在她平静的迎接毁灭时，圣贝利尔却放过她了。

　　太多信息量汇入大脑，陶修感觉头有些疼，他用手揉着太阳穴：“圣贝利尔为什么没有杀你？”

　　重新回忆沙利叶这令海登有些痛苦，眼神有些波动，她轻轻摇头：“我也很费解。”

　　夜很快过去了，清晨陶修被奶奶摇醒，发现他躺在海登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而海登却不在屋里。

　　他愣了下，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奶奶，海登呢，你看到她了吗？”

　　“你是说海蒂吗？”奶奶见陶修这么着急，“亲爱的别着急，也许她跟你爷爷去散步了。”

　　陶修急匆匆的下楼，拉开客厅的大门，一股寒冷的气流沁入他的皮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汇入寒冷的空气，整个小镇萦绕在一片晨雾之中，他从没注意清晨雾气蒙蒙的小镇有种别样飘渺的美。

　　爷爷散步回来，见陶修没穿厚外套站在外面，老人家瞪着眼睛：“忒修斯，你穿这么少站在外面，想像海蒂一样感冒吗？”

　　陶修透过爷爷，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人，他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早安，爷爷。”

　　他看着少女长长的睫毛上裹着星星点点像糖粉一样的霜雾，声音变得愉悦：“早安，海蒂。”

　　太阳从地平面升起，雾很快散了，小镇干净又透明。

　　陶修和爷爷奶奶在饭厅吃早饭，海登背着双肩包从楼上下来，奶奶招呼她过来吃早饭，她说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她会在学校的路上吃。

　　奶奶拍了拍正在拿羊角面包蘸草莓果吃的陶修，示意他开车送海登。

　　陶修得令后猛灌了一口牛奶，用餐巾擦嘴：“那爷爷奶奶，你们慢慢吃，我去送海蒂。”

　　奶奶看着海登和陶修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旁边的爷爷带着老花镜从报纸里抬头问奶奶：“我们的孙子是不是恋爱了？”

　　奶奶一脸欣慰的说：“我想是这样的。”

　　陶修从后面看着女孩带着针织帽，姜红色微卷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下像是红色的海浪。

　　陶修大声喊道：“海登，你去哪里？我送你呀！”

　　海登顿下脚步，犹疑了一下转过身朝陶修走来。

　　陶修的心情好极了，发动车子，问旁边正在系安全带的人：“去哪里？”

　　海登轻声说：“巴黎十六区警察局。”

　　这好像是昨天他接回安祁的地方，如果海登在岗，再加上他大概率出现在命案现场，那么加斯顿死后的灵魂应该是她来守护的。

　　海登轻叹了口气：“的确是我来守护的，遗憾的是加斯顿的灵魂被摩拉克斯吸收了，他吸食了很多人的灵魂，变得十分厉害，还差点杀了我。”

　　陶修震惊的瞪大眼睛：“那证明莫妮卡·马汀是凶手的证物？”

　　海登说：“是伪证，莫妮卡不是加害者，她是受害者。一个叫马洛的人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又把加斯顿献祭给恶魔，召唤出了邪恶的摩拉克斯，证物都是摩拉克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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