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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个麻烦
光线昏暗的走道里弥漫着令人不舒服的酸臭味,郝南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看对方衣着应该是男的,而且貌似价格不菲。先不论对方脾气好坏,任谁被无缘无故的吐一身,心情肯定好不了,于是他在男人开口之前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不是故意的。洗衣费我会付,真的很对不起。”
“洗衣费?”那男人冷笑了一下,听得郝南心里凉了凉,看来他们碰到个不好说话的主儿。
“我不认为凭你能付得起。”不屑的话像利刃一样朝郝南扎了过来。
郝南的好脾气也是分人的,听那人话里不善,他的话说出来也少了和气:“先生,我付不付得起你怎么知道?”
那男人似乎在打量他,煞有介事的扳着手指头跟他算:“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来算算看——我今天穿的这身从头到脚一共两万五,本来我是要穿着这身衣服去相亲的,可是被你们这么一搅和我相亲也不用去了。相不了亲就接不了婚,接不了婚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老了以后就没有人送终。没有人送终还是其次,我们家就我一脉单传,我没有孩子就表示我家要绝后,这个后果就很严重了,我爸妈身体不太好,如果知道要绝后估计会被气病,他们一病就得上医院,现在医疗费用那么贵,没个百把万估计他们出不来。加上洗衣费,精神损失费,身体伤害费,误人误工费,心灵创伤费,养老送终费……”
“停!”一向好脾气的郝南终于听不下去了,什么叫误人误工费,心灵创伤费?连子孙后代都扯出来,这小子明摆着敲诈!
被郝南一吼,男人乖乖闭了嘴,看向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
“就五百块,不要拉倒!”郝南瞪着眼前的男人,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郝南还是觉得男人似乎在动摇。对付这种讹钱的坏人,郝南一向不会心慈手软。
“你这也砍太多了……”男人表示抗议,不过抗议声在郝南的怒视下自动消音。
“你不要拉倒。”搀扶着醉醺醺的张志诚,郝南转身欲走。
那男人不愿意了,走过来抓着郝南的衣服不满的说:“唉,得了,五百就五百,看你也是个没什么钱的穷鬼,今晚算我倒霉!不过我衣服脏成这样子怎么见人,我要去你家洗洗。”
“我给钱给你,你自己回家洗。”郝南回头拒绝,他可不想带这个陌生人回家。
“开玩笑!我都说我今晚是出来相亲的,现在这样子回去还不被骂死!”男人语气高了起来,大有你不带我走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那你去洗衣店洗。”
“卧槽,大晚上的你叫我去哪里找24小时营业的洗衣店!”
郝南叹了口气,看着黑暗里男人亮晶晶的眼睛点点头:“要不你先去卫生间里擦一下?这一身走出去也不好看。”
男人嫌弃的低头看看,摇头表示打死也不去碰那恶心的呕吐物。
三人从酒吧里出来,外面的街灯比酒吧里明亮不少,郝南看着跟着他们出来的男人有些惊讶。
男人年纪比他小,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比他略矮,体型比他小一号,脸蛋很漂亮,不像欧旭阳那种奢华的俊美,眼前的男人长得轻佻,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习惯性的挑眉,微长的头发染成火红色,透着一股子妖气。
他把沾着污秽的外衣脱下来拎在手里,露出里面那件贴身的半透明黑色衬衣,郝南看得别扭,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你这样不冷吗?”
那男人抱着手臂不悦的低吼:“谁说不冷?你大冷天穿一件单衣在外面试试?都快冷死了好不好,阿嚏!”
郝南聪明的闭嘴,他扶着张志诚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把冷得骂骂咧咧的男人和醉得一塌糊涂的好友一同塞了进去。
“为什么我要和这个醉鬼坐一起!”男人大叫着要开车门坐到前面去,郝南先他一步坐进副驾驶位,“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就对司机说开车,也不理会坐在后排的漂亮男人怎样的鬼叫。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美男正满脸不高兴,又瞟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同样不怎么高兴的郝南,暧昧的笑了下。
把张志诚送回家,郝南领着一脸不耐烦的漂亮男人回到了自己住的小窝。
“啧啧,你就住这?有够寒酸的。”男人环顾了一圈郝南的家有些不屑,站在客厅中央没有坐也没打算转身走。
他见郝南没有招待的意思,主动开口问:“喂,浴室在哪里?我想洗澡。”
“那边。”郝南指了指方位就直直走进厨房找水喝。
“喂,你快去找套衣服给我穿……冷死了……卧槽,你家怎么连浴霸都没有……”男人断断续续的抱怨声消失在浴室门后面,郝南揉着额头有些心烦,他八成也喝晕头了,怎么给自己捡了个麻烦回来。那个男人怎么看都是个骗钱的混混,自己又何苦要自己往坑里跳。
听到浴室里男人哼的歌,郝南叹了口气,认命的为男人找了套睡衣出来。
“喂,你洗好了没有?”坐在郝南家里有些破旧的沙发上,男人夸张的用棉被包着自己,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洗好了。”郝南擦干手从浴室里出来,顶着一张便秘脸。
他刚洗了澡,又很认命的帮男人把弄脏的衣服洗干净,可是面对男人湿漉漉的衣服他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买台可以烘干的洗衣机,这天气,那男人的衣服挂一天都干不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老喂来喂去的很别扭。”男人回头看郝南,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赏心悦目的笑脸,不过郝南此刻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郝南。”郝南有些迟疑的回答,话说出口又有点后悔,自己干嘛告诉他名字,他们明天就两不相见了。
“好……男?”男人语气夸张的重复着男人的名字,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知道男人误会了,郝南好心纠正:“是赤耳郝,东南西北的南,郝南。”
男人“哦”了一声,薄唇一弯,说:“我叫李深,木子李,深浅的深。今天我们可算认识了。”
郝南点头,走过来坐下,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坐在对面的男人支走,很晚了,他明天还得上班。
“我说郝南,你快点去铺床吧,坐在这看电视很无聊,我想睡觉了。”李深笑眯眯的说,成功看见郝南的脸瞬间呆掉。
郝南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料到李深要在这里过夜:“那个……我的床小,又只有一床棉被,在这睡实在太委屈你了,要不,我找套衣服给你换上回去睡吧?”
他说得于情于理都很实在,可李深不乐意了,下巴一抬,眉一挑,一副誓死捍卫自己主权的样子,不满的说:“哼,你的衣服那么土我怎么穿得出去?再说了,我都不嫌委屈,你还罗嗦什么,快去铺床。”
郝南心说你当然不委屈,委屈的可是劳资!
而且留个陌生人在家里过夜,他还没心大到那个地步,他看着李深,就是不动。
李深撑着脑袋眨眨眼,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拎着自己的手包扔给他,没好气的说:“你自己看看,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坏人能给你看身份证?再说我包里的钱可比你多,担心也是我担心你对我做什么才对,真不知道你在瞎想些什么。”
郝南接过来,犹豫了下还是拉开来看,里面有几张卡,车钥匙,钱也不少,看厚度应该上万了,他把身份证拿了出来,上面的照片确实是眼前这个男人,不过头发是黑色的,名字也没错。里面还有驾照,他也看了,觉得身份没问题,他默默的把证件放了回去,把手包也还给了李深。
李深抬了抬下巴,骄傲得像只孔雀:“现在可以铺床睡觉了吧?”
心里虽不爽,可自己确实有错在先,而且自己也实在没精力再陪他胡闹下去,想着明天还得早起,他最终还是乖乖的起身铺床去了。
说是铺床,可实在没什么可铺的,床上原来唯一的厚棉被现在正包在李深身上,郝南只好把薄被拿出来准备凑和着过一夜。
“干嘛呢你?”
郝南眼前一花,一团蓝色一骨碌就滚上了床,李深一双桃花眼正直勾勾的瞪着他。
“我拿被子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挤一挤不就行了?”李深展开被子,拍拍身侧空出来的地方,示意他过来。
郝南有些愣神的看着李深的动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身子不着痕迹的僵了一下。
见他没点头又半天没动作,李深不高兴了,挑着眉说:“俩爷们,怕什么?”
一句话勾起了郝南的痛处,曾经欧旭阳那货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
简直不堪回首。
可僵硬了两秒他又放松了,又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同性恋,就算他不幸又遇到一个弯的,又不是所有同性恋都跟欧旭阳那货一样口味重,对着他也能吃得下口。
没了心理负担,郝南关灯,脱衣,上床,简直一气呵成。
还没等他合上眼,背后温热的躯体一下子贴上了自己。郝南整个人都不好了,把拳头捏得啪啪响:“麻烦你别贴着我,我不习惯旁边有人。”
“可是我好冷,如果我感冒了你得负责。”身后男人说话的语气像在撒娇。
郝南心里百万草泥马奔腾而过,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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