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柔板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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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夜已过，可德姆斯特朗的日照时间依旧短暂，各年级学生们早早地回到寝室，洛拉也不例外——在洗完热水澡后，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当然，并非每个人都那么早入眠，五年级公共休息室里，壁炉仍旧跳跃着火光。
　　“恭喜你们凯旋归来，‘胜利者’。”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吗？”威克多尔·克鲁姆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浓眉舒展，“或者说，你又‘看见’了？”
　　“不，我只是得到了点消息，罗马尼亚魔法学校队总是将‘疾速冲杀’作为必杀技，可惜他们遇到了你，这点速度就不够看了……虽然其他人有点遭罪，但不管怎么说，失败与成功，命运早已经注定了。”
　　迪米尔·菲廷霍夫伸手轻抚雪狐柔顺的皮毛，这只乖巧的宠物趴在主人的膝盖上，机灵地竖起耳朵，似乎在聆听他们的对话。
　　“你的消息总是很灵通，”克鲁姆笑了笑，“我想，你大概知道，对于我来说将有个好机会出现。”
　　“你是指签约国家队？”
　　“是的，我有很大的把握，在这回决赛中表现出色的话。”
　　“你会成功的，人总是对胜利有着迫切渴望，这也是执着所能带来的唯一好处……”迪米尔眯起眼睛，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为他平凡的五官添上神秘的气息。
　　“承您吉言。”
　　魁地奇队长的眼睛亮得像闪电。
　　“不必客气。”
　　雪狐甩了甩尾巴，慵懒的样子跟他的主人一模一样。
　　“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学校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骑兽社热闹了一把——罕见的古代法阵，诅咒和磐涅属性的东方骑兽，以及被非社团人员契约的结局……所有人都小看了她,明明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你说的是——洛拉·巴罗迪斯？”
　　“当然，还能是谁。”
　　“她画了一个高难度的古代魔法阵，除了繁复的法阵图形外，对于魔力的输出也十分苛刻，一年级能够成功完成非常难得。”一旁的伊万诺·弗兰科夫斯克挺了挺眼镜，补充道。
　　“难以置信。”
　　克鲁姆实话实说，印象中女孩会偷偷躲起来哭泣，说着不想依靠别人。他回忆起今天遇见她时，那副腼腆害羞的模样，随后又想起了那场魔法飓风。
　　“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对于他的改口，迪米尔挑了挑眉。
　　“她很有才华，可惜不愿意加入社团。”
　　伊万诺将手里的银色领结型徽章放回礼盒——这是他将洛拉的小短文寄给文学联盟的学生诗歌比赛所获得的奖章。
　　“银斧巴罗迪斯的血统依旧纯正……现在我们是否该庆幸，她与我们还算亲近？”迪米尔望向茶几上还未吃完的杯形海绵蛋糕，外裹的蛋白酥皮上装饰着像细面一样的栗子奶油，“洛拉是个体贴的好女孩，还给我们带了意大利口味的甜点……真难想象，她以后谈恋爱的样子，一准的柔情似水。”
　　“你这模样，简直成了‘情圣’第二。”
　　“哦，别拿我和那个花花公子相提并论，他可不知惹了多少姑娘——而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不会是我们的敌人，这点我可以保证。”
　　马特维·罗曼诺夫穿着睡衣走出级长房间，他坐到了单人沙发中，魔杖轻轻挥动，一个盛着牛奶的杯子就飘到了面前。
　　“我们可没这么说，而你，还有阿里克谢的维护似乎太过急切——我是否可以假设，也许你们俩其中之一，已经……”
　　“假设不成立！”
　　马特维打断了迪米尔的话，他自然知道有人在八卦罗曼诺夫家族和巴罗迪斯家族联姻的事情，但那绝不可能发生，“这只是单纯的友谊，毕竟她刚来那会人生地不熟，又常常受人排挤。”
　　“那现在呢？”
　　“自然……是和同班的人混熟了。”马特维有些不确定，因为女孩来找他的次数越发少了，而自己也确实忙得无暇顾及她。
　　“最近学生会简直乱七八糟，”他解释着，“曼德尔恩学长已经放权了，他作为毕业生自然得把更多时间放在N.E.W.T.s上，沃福那个蠢货常常在他离校的时候跳出来蹦达。”
　　“借开会的名头来笼络选票这事，也只有他干得出。”伊万诺也忍不住抱怨“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马上就要O.W.L.s了呢。”
　　“我一直把他定位成跳梁小丑，”迪米尔轻松地调笑，“偶尔看看他那窘样，还是挺有意思的，上回那次，我用记忆球录下了……把这个当作礼物送给他，大概能当作开会请假条。”
　　“酷，我想重温一下。”
　　“算我一个。”
　　雪狐收到了主人的示意，它轻巧地跳下沙发，很快从房间里叼回一枚水晶球，随后再次窝进了主人怀中。
　　水晶球里的录像从沃福趾高气扬的嘲笑开始，接着他开始借名头欺负起了其他人，甚至还有一年级们。
　　“可惜记忆球不能录下声音，不然就更妙了。”
　　“也许我们能加上一段庆典音乐，合着拍子看，效果肯定好。”
　　克鲁姆见几人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凑了过来，在看到沃福被咒语击中开始玩命的跳踢腿舞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他跳得还挺不错。”
　　话音刚落，‘舞蹈家’的□□就撕裂了，但他却仍旧不断地高踢腿。
　　几个男孩围在水晶球前，哄然大笑。
　　“我现在才发现，这家伙的内裤是爱心图案的。”
　　水晶球在众人魔杖挥舞的那刻黯淡了下来。
　　“后来我们混战了，所以没功夫录——我趁机甩了好几个恶咒，可惜没击中目标。”迪米尔轻描淡写地说，仗着菲廷霍夫家族的势力，他从来就是这样随心所欲。
　　“你击中了其他人？”
　　看着迪米尔不置可否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那恶咒一定会让被击中的倒霉蛋好好享受一番。
　　“看来，这学期你很无聊。”威克多尔·克鲁姆总结道。
　　他了解这个大家族的少爷，从来不理会其他势力的招揽，也不轻易施展自己的才能，看似随波逐流，却并非看上去那样平庸——而所有人，包括校董事会在内，都无法勉强他做任何事。
　　“差不多，社团里都招不到新生。”事实上，除了他这个挂名社长，和仅有的一个社员外，再没有别人了。
　　“他让戈麦斯加入了灵异占卜社。”伊万诺爆料道。
　　“什么？就算戈麦斯是你的终身守卫者，你也不该这么玩他……那家伙会乐意？他最喜欢的是打群架吧！”
　　“车臣那边乱成一锅粥，我只想让他收收心——作为莱万多夫斯基家族的主族，最优秀的属下留级，真是很丢敝人的脸。”
　　（窝在四年级寝室里的某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可你还不是带着他闹场。”马特维指着再次重播的水晶球。
　　“收官之战……之后他就得开始好好学习。”
　　“我把课堂笔记全给他了，但愿他能早日回到我们身边。”伊万诺表示自己尽力了，而面对O.W.L.s这道大坎，他也说不清有多少把握。
　　迪米尔难得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又笑眯眯地开口。
　　“马特维，你崇拜的曼德尔恩学长毕业后，继任者会是谁？”
　　“我不知道，但绝对不该是沃福，六年级的那帮人也不会愿意将学校的颜面交给那个傻冒。”
　　“我记得奥尔森家族和黑尔克家族是竞争关系。”
　　“如果你说的是驯龙这事，我想是的，可恕我无能为力，这方面还不如问我那几个表兄弟……但我敢说，奎赛·黑尔克打心眼里看不起学生会，只要大把大把地往骑兽社砸加隆，任何人都能与他们相处愉快——瓦伦亭汉格作为代理社长，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他们一向大手笔，但和魁地奇校队一样，都能拉来满满的赞助。”
　　“他们有帕克·埃博茨……”
　　“脑子空空的粗鲁家伙。”
　　“还有雷耶伊·哈内……”
　　“校园情圣，幸好他喜欢的是异性。”
　　“所以……我们有机会？”
　　“显而易见。”

　　··

　　开学第一天的校会，卡卡洛夫校长仍旧是以表彰为主题，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以此鼓舞全体学生的士气，而校董事会对于魁地奇队的表现持满意态度，况且骑兽社又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惊喜——新的一窝狮鹫诞生了——所以他们很豪爽地提升了学校的赞助资金，具体表现在早餐时明显丰富的菜色上。
　　洛拉随意地扒了些食物，她的好心情早在睁开眼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没人会喜欢一觉醒来，自己的床就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羊皮纸卷和旧书籍所包围。
　　“这些都是这段日子，陆陆续续邮寄过的……还有个大书柜，等您去上课了，卡里再拿上来。”小精灵将一大叠灰扑扑的书籍搁在了卧室的门口。
　　洛拉随意地翻了翻，这些陈旧的纸张大部分都是学习笔记，除了有关《巴罗迪斯家族精修魔咒集》的，还有很多诸如《魔咒学·每课一练》或是《初级咒语·同步练习》之类的玩意儿，甚至，她还在其中发现了《O.W.L.s大猜题之达到及格线》——印刷日期竟然是1930年？这简直就是古董！
　　“爸爸是不是疯了……”
　　洛拉被父亲望女成凤的心情所雷到了。
　　事实上，埃德加尔只是觉得书房里堆积的这些东西对自己来说没有用处，还不如全交给女儿，让她好好巩固自己的学业。当然，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催促，他暗示女儿要多抽些时间去秘密书房，学习更加完整的家族教育。
　　但是，洛拉自从上次与画像的不欢而散后，就在努力逃避这件事——所以她很干脆地选择了眼不见为净——将这些玩意儿全都一股脑地塞进了不使用的偏厅里。
　　红尾雕枭看着主人近似发泄般地动作，有些不解地歪起了头。

　　··
　　作为万众瞩目的学科，黑魔法实践与运用，终于在春季学期结束了枯燥乏味的课堂理论，开始了防御实践类的第一堂课。
　　虽然今天只是熟悉课堂环境，但孩子们还是兴奋不已。斯科特教授严肃地告诉他们有关实践课的课堂须知，比如，不得随意施咒，不得往禁魔材料的墙面上倒污渍，不得在上课期间追逐打闹……他说了很多，但所有人几乎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铁门后的昏暗走廊所吸引。
　　而当他们排队走入其中，好奇和雀跃很快被未知的恐惧所代替，长而蜿蜒的走廊像是巨蛇的胃壁，不知从何而来的阴寒之风，刮过每个人的面庞。随着队伍的行进，走廊越来越狭窄，到最后只能并排容纳两个人通过。
　　洛拉举着魔杖，用荧光闪烁照明，虽说光明在前，却无法阻挡周围的黑暗，她紧张地握住魔杖，强迫自己不要乱想那些小说里的恐怖情节。
　　“别担心。”
　　安诺斯在她后面轻轻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宽阔的大厅，高高的起柱托着大气而古朴的穹顶，各式各样的兽类石像整齐地排在两侧，看起来就像是个地下宫殿。
　　“这位是负责教导你们的西恩教授。”
　　“欢迎你们，学员们。”
　　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巫师略略颔首，洛拉想起在晨会上，卡卡洛夫校长对校董事会新委任的副手似乎不太满意——那位未出席的西恩副校长，应该就是眼前这位。
　　据说这位是学术派的研究学者，在魔法界的声誉良好，对黑魔法防御术和诅咒的防护与化解，都有很高的造诣。
　　“这个学期，将由我为大家指导初级防御类黑魔法的实际运用……”
　　随后众人跟着两位教授参观了整个魔法防护区——有绝对禁魔的教师/学生休息室，有设有古老禁制，纯参观的黑魔法用具室，有可调节魔力磁场的教学室，还有深层次的黑魔研究室……五花八门的门牌，直让人看花了眼。
　　“就像你们所看到的，本校的黑魔法教学体系和各项设施，在全世界的魔法学校里都是佼佼者……”西恩教授的话让一年级们莫名地燃起自豪感，但随后他的话锋一转，“可并非每个人都能够接触到这门课程最深层的精髓，在整个授课期间，我和斯科特教授将会给你们每个人，以身体素质，黑魔控制，魔力储备，思想品格等项目进行综合评分。”
　　“如果不合格呢？”
　　“评分低于基本线的学员，我不建议其再继续学习本课程。”
　　孩子们议论纷纷，原来黑魔法课的‘必修’是会被强制改为“选修”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为了防止再出现像老魔王那样的邪恶之徒，而采取的强硬措施。
　　稍作休息过后，孩子们即将进行一次基础的分班测试。
　　“尖子班，普通班，和放牛班……你们说，这个制度是不是套用了崔勒教授的‘亚洲教学法’？”
　　弗利戈·皮耶埃小声调侃道。
　　“确实有些相似，不过我哥说，黑魔法课程一直都是这样。”塔利·丁克拉格说道，“他还说，每学期的分班测试，侧重点都不一样，更多得还是看评分教授的判断……”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得比比谁更顺眼”
　　“也许……是比比谁长得更‘安全’。”
　　“哦，好吧——”皮耶埃扫了一眼艾德里和安诺斯，“他们两个淘汰了。”
　　“真是这样就好了。”
　　内斯·戴晃着耳边的两撮卷发，衷心期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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