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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功遭嫉
下车之前,她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掉脸上的妆容和脂粉,何镜水不喜欢她化妆,曾说涂上了口红的她就像是吃小孩的妖怪。确认脸上擦干净了,她才下车,同章永正道别。刚打开车门,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何镜水与她面对面站着,她一下愣在了原地,忘记问他为何穿着如此单薄。章永正也从车上下来,看看那个小鬼,再看看阮年。何镜水本想去大门口看看阮年回来没有,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光景。人们都说小孩子的记忆跟金鱼差不多,转眼就忘了,但是却忽略了孩子的喜爱程度。他见过那个男人,他很确信。
“阿年,快点进去,爸爸妈妈在吵架。”何镜水用清脆的声音叫她,用最熟悉的称呼叫她。阮年拉起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去。章永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坐回车里。
还未进门,阮年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何爸爸与何妈妈都属于理性的人,不会像莽夫与泼妇那样对骂,又是摔碗又是上手。他们会用道理来说服对方,这种吵架方式有时候会让阮年觉得这一对并非是夫妻。他们各自盘踞在沙发的两端,阮年并未采取的劝架行动反倒有些毫无疑义。她跟何镜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仿佛是在提醒这对夫妇还有小孩子在场,不要太过于激动。大概听了一下他们争吵的内容,阮年捋清了头绪,关键的问题就是他们那个远在国外的女儿。
“你说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矜持,才到那边几天就这样。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何爸爸生气地说。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自由,她爱怎么玩是她的事情。况且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这个当爸的就合格吗!”何妈妈回嘴。
“如果不是你惯着她,也不会一到国外就交了男朋友,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你还别说她,你忘了当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争吵的原因,无非是阿静在国外交了男朋友,那位男朋友是何许人也,来自何方,长相如何,均是未知数。何镜水拉拉她的衣服,她咽了下口水,张嘴说:“何爸爸何妈妈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
刚说完,何爸爸就将刚才的那个话题扔给了她:“阮年,你说阿静这个年纪应不应该交男朋友。”
阮年还未回答,旁边的何镜水就开口了:“该,阿年也有男朋友了。”
何爸爸一脸错愕地看着她,然后站起身,叹了一口气,上楼去了。她本想解释的,但何妈妈此时也站了起来,上楼了。她看着一脸无辜的何镜水,用自己觉得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盯着他。“都是你害的。”
她再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像是立了功的大臣一样,被众星拱月似地请进了经理的办公室。她坐在经理对面,听他如诉如泣地讲述着自己的苦难境地。原来,她所在的这个部门跟鸡肋差不多,处于即将被砍掉的部门。存活不下去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没什么好点子,二来是没什么好单子。如果到年底还没有起色,可能就要弃之。而章永正就像是甘霖一样,给他们这个部门带来了一线生机。其中,阮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经理跟她谈了将近两个小时,前半段是在说“发家史”,后半段则是在赞扬她。阮年出来的时候,耳朵依然在嗡嗡发响。她不知道是否应该打个电话问候章永正一声,毕竟是他将这个部门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问题是,她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被当成神一样供着的阮年难免会招致他人的嫉妒,她不怕那些闲言碎语,更不怕他们耍花招联合对付自己。她要让自己成为无所畏惧的人,用鲁迅先生的话就是:我走我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只是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是靠出卖色相工作的。她曾在镜中观察过自己,并不漂亮,至少不是大众眼中的标准美女。她的眼睛细长,鼻子也不挺,嘴唇较薄,时常会抿成一条缝,看上去异常让人难以接近。当初吴天地为什么会看上她,她自己也很纳闷,但是反过来一想,如果没有一个人看上她,那她岂不是太没有魅力了。虽说她和章永正有些交情,还不足以让她出卖色相,况且是章永正看上了她的色相,她又没看上他的。
阮年本想忍气吞声地忍过去,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在谣言愈传愈烈的情况下,她终于爆发了。她什么时候和章永正一起吃饭了,什么时候出双入对了,又什么时候手牵手了,这些不实的传言从一个人口中传到另一个人口中,传着传着就越来越夸张。自从酒桌一别之后,她就没有见过章永正,这些关于他们亲密交往的传闻又是从何而来,她一清二楚。
那个外号叫小光的女人,是出名的八卦散步者。阮年曾听到她说其他同事的坏话。她想,这应该属于正常现象,职场不就是这样,只要有女人就会有八卦。她将她的人生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十八岁之前,极尽疯狂或者努力学习,而十八岁之后她告诫自己,无论外界如何变化,都要荣辱不惊,淡定戒骄。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这种气魄并非凡人能够拥有的,世俗人间,总会有人抓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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