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战史

　　39 比试

　　阿史那社尔高兴得抱着李世民在地上打滚，旁边的阿史那苏尼失笑着上前拉住他，道：“好啦好啦，你学会怎么投射了，我们就该正式地开始比试了吧？”

　　社尔跳起来道：“对对对，我们来比试！”

　　站在帐帘处围观的几个突厥士兵把散落在酒壶周围和已经插-进酒壶的箭矢收拾起来，搬回到两个阿史那和李世民身边。

　　这时围在帐前的突厥士兵已是越来越多。苏尼失和社尔各自的部属固然都闻风而来，附近营盘的士兵听说这样的新奇玩意也都一传十、十传百地纷纷赶来观看。

　　李世民捡起四支箭矢，看了一眼帐前一张张满是好奇与期盼之色的脸庞，心念一动，向着那些突厥士兵叫道：“哎，你们也来玩一把吧？”

　　一众突厥士兵都是一怔，想：什么？这么多人，怎么一起玩啊？

　　却听得李世民继续道：“我来坐庄，你们来下注，押一下我们三人谁能赢，好不？”

　　军旅生活甚是苦闷，因此赌博之戏向来最受欢迎。只是输赢往往引来争斗，为免影响士卒之间的团结，军中往往禁赌。但明令虽是禁止，私下玩上几手自是难免。这时一众突厥士兵听得李世民公然地说要开赌局，心下虽然都是一动，一时却没有人敢开口附和。

　　李世民转头看向苏尼失和社尔，补充了一句：“怎么样？你们敢不敢让大家赌上一把，我们之中谁能赢？”

　　社尔本就是年少之人格外的好胜，又刚刚学会了这项玩意，他的部属还就站在旁边众目睽睽的望着他，哪受得了李世民这一激，脱口便道：“怎么不敢！”转头向着自己的部属叫道：“你们都快来下注！”

　　社尔的部属本来就已是跃跃欲试，听见主人下了命令，更是人人喜动颜色，纷纷回自己营帐去取来钱财。有这些人带了头，其他突厥士兵自然是有样学样。有人在地上画了三个大圈，圈中写上三人的名字，要押谁赢就把钱堆到写着谁的名字的圈子里去。

　　苏尼失看着李世民道：“你说你坐庄？你的本钱在哪里？”

　　李世民来这里又不是为着游山玩水，自然没带钱袋子。突厥人赌博常以配刀之类的东西为注，可是他昨晚进入始毕的中军帐之时，随身带着的配刀早就被始毕的卫士解下取走了。

　　这时他不慌不忙，伸手向苏尼失一摊手掌，道：“特勒的配刀，借给我作本钱行吗？赢了的钱，分一半还作你的利子。”

　　苏尼失一边解下自己的配刀递给他，一边笑道：“你就认定自己只会赢不会输的？如果你输了，连本钱都还不了，还拿什么来还我的利子？”

　　李世民见他如此毫无畏惧地不加思量便把身上的利器爽快地交给自己这么一个实为人质的敌人，心中暗暗点头，想：这苏尼失也是一条汉子！

　　李世民一边这样暗自评价着苏尼失，一边接过他递过来配刀，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圈子里，道：“我是做庄家的嘛，那就规矩要由我来定：就算是平局我也赢走一半的押注，至于输呢……”他站直了身子，环视帐内众人，轻轻一笑，“……我还真没想过我会输哦。”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声音也不高，却是引来帐边围观的突厥士卒又是拍掌又是跺脚，“咚咚咚”的震天价响，其中更夹杂着有人大叫：“两位特勒，这小子那么狂，你们一定要打败他！一定要给他一个好好的教训！”之类的话。一时之间帐内帐外真可谓群情汹涌、热烈非凡。

　　社尔的小脸蛋又是红通通的，双眼明亮宛若星辰，迸射出来的锐利光芒却是堪比烈日。他叫道：“好！那我们就比试十局，一决高下！”

　　李世民回到他们身边，跪坐下来，道：“行！只要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命中的箭数比我多，都算是我输。”

　　围观的突厥士兵的喧嚣声更是大得几乎能把这帐幕给掀翻了一般。

　　苏尼失拈起一箭，道：“那就我先来，你跟着，社尔压轴。”

　　李世民和社尔都点头认可了这个次序，苏尼失瞄准了酒壶，不轻不重地投出一箭，“嗖”的一声轻响，箭矢应声入壶。

　　帐门前的突厥士兵立时爆发出如雷的彩声，尤其是苏尼失的部属更是扯着嗓子竭力的叫好。

　　李世民微微一笑，也拈起一箭，也投中了。社尔最后投射，他毕竟才刚刚练成，第一箭未入状态，箭矢只是撞上了壶身。

　　社尔见别人都投进，只有他没投进，一脸失落之色。苏尼失安慰他道：“不要紧，只要我投中了，他最多只能跟我们打平。”

　　接下来是这一局的第二箭。苏尼失使力却是过轻了一些，箭矢未及到达壶口就跌落了下来。李世民的投射却又中了。这一来，压力便全都到了社尔身上，如果他这一箭不中，这一局他们二人就要落后李世民一箭了。

　　社尔手中拈着箭矢，瞄准了好一阵子，好几次作势要投，但又收了回来。大家都看出他十分紧张，围观的突厥士兵禁不住响起营营低语的议论声，这自然让社尔更加的不安，脸是越发的红了，额上更浸出了汗珠。

　　李世民这时伸过手来，又轻轻握住了他持箭的右手，道：“别急！还记得刚才我说的要诀吗？心急是大忌哦。回想一下，你刚才投进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社尔略有些羞意的点了点头，合上眼睛，像是在思忆中搜索追逐着那一霎那的感觉。待他重新张开双眼，李世民便放开了他的手。社尔凝视着远处的酒壶，手上轻轻一挥，箭矢划过中间的空地，深深地没入了那细长的壶口之内。

　　最初的一刻，帐外的突厥士兵还保持着寂静，但下一刻里，欢呼声便像山洪暴发一样喷涌而出、呼啸而来。苏尼失用力的捶打着社尔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社尔却没有大家那样兴奋，目光转向李世民，只见他微微一笑，轻轻说了一句：“不赖嘛，小社尔！”

　　虽然这句话声音轻得几乎被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全淹没了，社尔却觉得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的钻进了自己耳朵里。他还以同样微微的一笑，也是轻轻的回了一句：“不算什么，这一局还没完呢！”

　　“对，我们继续！”

　　于是三人你来我往他去，一箭接一箭地投射。两个阿史那或同时命中，或一人偶有失误而另一人仍能冷静投中，李世民则是每一箭都稳中不失，这样眨眼之间便连接进行到第十局的第三场，竟然每一场都是平局。李世民在投壶这边一人力敌阿史那二人算是比较吃亏，但他在赌博那边却因为是庄家而甚占便宜，虽然一直只是平局，却凭着坐庄而照样能不断地赢钱进来。

　　这时已是第十局最后一箭。苏尼失投出一箭，没中。李世民也投出一箭，箭尖其实已经卡在了壶口上，但这一箭取的角度不够好，箭尾一沉，整支箭还是从壶口处翻了出来，没能进去。

　　围观的突厥士兵一见，无不大声鼓噪起来。此前李世民的投射都极其稳定，总共投出的三十九箭无一不中，在这种情况下两个阿史那互相配合发挥得再好都只能是跟他打平。这时终于好不容易他失了一箭，只要社尔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投中一箭，那就是李世民输了。

　　这时，不但是社尔的部属扯着嗓门大声助威，其他突厥士兵也兴奋得完全是控制不住地使劲地叫喊，大家都浑然忘记了这是军营之内。

　　但是当社尔拈起最后一箭时，众人都自觉地止住了叫声，甚至是屏息凝气，只怕一点点的声响都会影响了他的瞄准。只见社尔提起了箭矢，双目凝视着壶口，那持箭的手稳稳当当地悬在半空，绝无丝毫的颤动。他脸上的神色也是极其的专注而沉静，不但没有了比试开始头一局时的羞涩焦躁，更是隐隐显出一份与他那稚气尚存的脸庞绝不相称、渊停岳峙一般的沉稳宁定。

　　这，就叫大将之风了吧？社尔确确实实还只是个孩子，但学得很快，快得就像他的动作一样让人无法闪避……

　　就在李世民心头掠过这丝丝缕缕的思绪，社尔手腕一动正要投射之际，帐外忽然响起一人暴喝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静寂：“你们都在这里搞什么鬼？！”

　　后记：

　　1、世民与小社尔的JQ真是明显得瞎子都要看出来了吧？

　　2、好啦～～接下来到底社尔有没有赢了世民呢？大家又来猜吧～～

《李世民情史（修订版）》
李世民情史（BG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