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被遗忘者

作者: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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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木叶五十六年的新年过得冷清至极,亘直到新年前一天才回来,而鼬还远在不知名的地方出任务。佐助愁眉苦脸地吃完年面,在守岁途中就睡着了,连贺年酒也没喝。亘把他抱起来送到床上,正要离去的时候只见窗外淡淡的飘起了雪花。
      他站着看了一会,披上斗篷离开了宇智波族地,穿过山坡的树林来到野外。雪还在下,大地一片冰白,水面上结了薄薄的冰,有几处断裂了,露出森森的豁口,看起来就像冰面张开了嘴。亘举目四望,目光所到之处,山野、树林一片枯寂,空中冻云漫漫,河边干枯的芦苇上挂着残雪。冰封雪飘的时节,万象森严无声,只有流水声幽幽传来。风并不大,却格外的冷,露在外的手冻得僵直了,只能放在嘴边呵一口气暖暖。
      只不过眼下他却需要这样的冷来厘清自己的思绪。
      算起来他来到木叶已经有一年半,闲居宇智波也好,在学校旁听也好,后来又跟着出任务,冷眼看着宇智波和木叶越陷越深,到现在已经是鱼死网破的局面。不过从现在来看,两边的实力倒是不相上下,这么硬拼的话,鹿死谁手也殊未可知,所以这两年才这么硬梆梆的僵持着。但刚不可久,说到底两方之间终究会有一战。
      亘把手放在嘴边吹了口热气。这段时间借着外出的机会,他已经在一些合适的地方设置好了坐标,如果真的到了那天,那么就用空间忍术带着美琴、佐助和鼬离开。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苦恼,他的空间忍术是奏真教的,没来得及实验几次就来到了木叶,究竟能不能对自己以外的人施用还不知道,但现在他被严密监视着,完全找不到机会再次实验。
      他停下来,有些发愁。或者他该考虑换一种方法?比如在战前就带着他们逃走?但美琴…亘有些拿不准,她会愿意离开富岳吗?还有鼬,这个死脑筋…亘咬着牙笑笑,他如果不走,佐助也不会走。
      全部都是大麻烦!
      亘恨恨地跺跺脚,这时他已经走进了河边的芦苇丛里,踏着冰冻的泥土,分开挂满白霜的芦草,几只鹬鸟被惊吓飞起,飞入对面的芦苇丛中。亘悠悠叹了口气,转过身想要折返。但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个人,他一回头刚好和那个幽影般的影子对上,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亘没有惊呼,也没有后退,勉强按捺住恐惧盯着那个人。显然他来了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脚下的雪已经有浅浅的深度,但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发觉…这个人的实力,真是超乎想象的可怕。
      那人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面目掩盖在兜帽的暗影之下,只露出玩味弯起的嘴角和右脸上层叠的伤痕。
      “你是什么人?”亘沉着声问。
      他“呼”地笑起来,微微弯下腰俯视着亘:“亘君不记得我了吗?真是让人伤心啊,我们明明见过面的,在茶之国净坊寺的后院啊…”
      亘眉头一跳,有点犹豫:“…阿飞?”他想起来了,净坊寺后院的红梅白梅,眼睛受伤的忍者…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亘口里吐出后,阿飞嘴角的弧度明显扩大了,声音里带着欢欣,就差要手舞足蹈了:“真好啊,亘君还记得我。”
      亘往后退了一步——对于这样装疯卖傻的人,他最没辙了——却忘了已经站在河边,冰面承不住力骤然碎裂,亘脚下不稳顿时向后倒去。但阿飞一把抓住他,用带着诡异的亲昵口吻嘱咐:“要小心啊,亘君。”
      阿飞按在亘肩膀上的手沉沉的,好像恶鬼的火爪。亘咬着嘴唇推开他。那一瞬间,阿飞探过来的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兜帽下被遮掩住的写轮眼。宇智波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他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快回家吧,亘君。”阿飞笑嘻嘻地说:“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说不定会被鬼抓去呢。”
      “不劳你费心。”亘皱起眉,露出一副不耐烦和嫌恶的表情,抚平因为阿飞的抓握而皱起的斗篷,转身缓缓离开。
      他没有回头,却知道阿飞并没有离去,并且在一直望着自己,说不定脸上还戴着那副假到家的表情。
      亘后来暗中调查过,宇智波族果然没有名叫阿飞的忍者,而那个时候,阿飞身上并没有变身术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人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一个隐藏起来的实力强大的宇智波?也许他该重新思考一下木叶与宇智波的势力了。

      二月份的时候,梅花已经有六七分的茂盛,田里的麦苗却只有二三寸长。初午是稻荷神的祭祀,鼓声咚咚,男女儿童都换上了鲜洁的衣裳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兴奋声在村子外都能听到。
      这次亘遇到的又是长达一个多月的任务,再加上连夜赶路,看到木叶大门那一会儿,竟然不可思议地从心底涌起一种“终于回来了”的心情。他甩甩头将这种诡异的感觉抛在脑后,交接完任务后,随着人流懒洋洋地往回走。
      因为祭祀的关系,一路上都闹哄哄的,不时有小孩追逐着跑过来,一头撞到别人身上,亘被撞了两次,索性绕道从柳通街沿着河岸走。柳通街算是木叶较为古旧的街道,至今还保留着几十年前从都城传过来的风格。不少商店们都挂立铜板招牌来招徕客人,一家中古二手店门口的院子里用架子堆叠着几十盆盆栽,又挂了鸟笼子,虽然立春还没到,却已经叶绿鸟啼。
      亘站着看了会春意,又继续往前走。只不过今天似乎有些诸事不顺,走到白川边的时候,竟然与一真、修和步梦狭路相逢。步梦扭头就往旁边的巷子里折,修拽了一真一下,急忙去追步梦,一真却有点犹豫,踟蹰了一会还是向他走过来。
      “好久不见。”一真的口吻,倒是十分平淡。将近一年未见,他似乎成长了许多。
      寒暄之后,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看着在水中嬉戏的花嘴鸭,水面上还有专门为它们盖的小房子,两只鸭子正蹲在里面抖开翅膀。
      “安昙夫人怀孕了呢。”一真忽然提起这个名字,见亘一副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就是去年‘望粥之节’上的那位新妇啊,据说已经有三个月了,孩子大概会在八月份的时候出生吧,宇智波又有新的生命要降临了。”
      他说起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时,语气温和又柔软,就像看到了一朵正打着苞儿的花,只要春风拂过就能开出令人惊叹的碧色。他是因为宇智波而由衷这么高兴的。
      一真的目光从水面移到亘的脸上:“上次和你交谈,多有失礼之处,却一直没有道歉,真是对不起。”
      亘终于能从这种软得让人晕忽忽的气氛里找到一句自己能说的话,“没关系…”
      他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再和一真呆在一块,这个人太柔软太温和,看着他的时候眼睛深处总藏着一点不求不舍的哀愁,让亘莫名其妙的暴躁心虚。
      一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其实那次‘望粥之节’前我就见过你了…那时我就在想,这样的烈火,究竟谁能司掌…”他忽然红了脸,有些慌张地挪开视线。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亘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一真有些窘迫地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让他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说:“我先回去了。”
      他绕过一真往前走,却又被叫住。
      “还有一件事,”一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一直在外可能没有听说,五天之前,止水在南贺川自杀身亡,有人怀疑…”他犹豫了一会,低声说:“有人怀疑这件事和鼬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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