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

　　沈星燃醒时，天刚蒙蒙亮。
　　窗帘没拉严，一道浅金色的光从缝隙钻进来，落在地板上，像条细长的丝带。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他动了动胳膊，宿醉般的疲惫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轻松。
　　鼻尖忽然钻进一缕熟悉的香气。
　　是莲子粥的味道，混着淡淡的米香，不浓郁，却格外勾人。
　　他起身下床，脚步轻悄地走到客厅，就看到韩清夏站在厨房灶台前，穿着那件浅蓝色的家居服，正低头搅动着锅里的粥。
　　晨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晰，连带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醒了？”
　　韩清夏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手里的勺子依旧轻轻搅着。
　　“嗯。”沈星燃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怎么起这么早？”
　　“给你熬粥啊。”她转过身，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里面盛着温热的粥，“医生说你得吃几天清淡的，我定了闹钟。”
　　沈星燃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黑，心里忽然有点涩。
　　她昨晚肯定没睡好。
　　“不用这么麻烦的。”他接过碗，指尖碰到她的手，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不麻烦。”韩清夏笑了笑，转身去拿筷子，“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喝了。”
　　沈星燃在餐桌旁坐下，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
　　莲子炖得软糯，米香清甜，温度刚好熨帖着胃，舒服得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很好吃。”他由衷地说。
　　“好吃就多吃点。”韩清夏也盛了一碗，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着，“今天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一天吧。”
　　“不行。”沈星燃摇摇头，“上午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推不掉。”
　　韩清夏皱了皱眉：“你的身体……”
　　“没事了。”他打断她，语气带着安抚，“我会按时吃饭的，你放心。”
　　他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心里暖暖的，又舀了一勺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今天要不要请假？我看你也没睡好。”
　　“我没事。”韩清夏摆摆手，“上午没什么事，下午可能要去趟现场。”
　　沈星燃点点头，没再劝，只是默默把自己碗里的莲子都夹到她碗里。
　　“你不是爱吃这个吗？”韩清夏看着碗里堆起的莲子，有点无奈。
　　“你也多吃点。”他说得理所当然，“补补觉。”
　　韩清夏被他逗笑了，莲子又不能补觉，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还是乖乖把莲子都吃了。
　　阳光渐渐爬高，透过窗户洒满厨房，粥的香气在晨光里浮动，带着一种安稳的暖意。
　　沈星燃吃得很慢，像是想把这碗粥的味道刻在心里。
　　他其实很少吃早餐，以前总觉得没时间，也没那个心情。可和她在一起后，他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清晨——有粥香，有她，还有说不完的闲话。
　　“对了，”韩清夏忽然想起什么，“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现场那边有点远。”
　　“我去接你。”沈星燃想也没想地说。
　　“不用，太绕路了。”韩清夏摇摇头，“我自己打车回来就行。”
　　“不绕。”他坚持道，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会议结束我没什么事，正好去接你，就当散步了。”
　　韩清夏看着他眼里的坚持，心里软了软，没再拒绝：“那……好吧。”
　　沈星燃的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弧度，低头继续喝粥，觉得今天的粥好像比平时更甜了些。
　　吃完早餐，沈星燃去书房开视频会议，韩清夏收拾好碗筷，也开始准备去上班。
　　她换好鞋，走到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怎么了？”沈星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走了。”韩清夏推开门，看到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微蹙，像是在认真听着什么，“你记得按时吃饭，桌上有我给你准备的面包和牛奶。”
　　沈星燃抬眼看向她，眼神瞬间柔和下来，点了点头：“嗯，路上小心。”
　　“你也是。”
　　韩清夏关上门，走到玄关换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清晨的粥香还在鼻尖萦绕，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温柔的涟漪。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温暖的感觉。
　　沈星燃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PPT，心思却有点飘忽。
　　刚才她站在门口，晨光落在她发梢，眼里带着关切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
　　他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上午的会议提前半小时结束，另外，帮我订一家餐厅，要清淡点的，适合两个人吃的。”
　　助理很快回复：“好的沈总，请问需要订几点的？”
　　沈星燃想了想，回复：“晚上七点。”
　　他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嘴角微微扬起。
　　等忙完工作，就去接她，然后带她去吃好吃的。
　　这样想着，连枯燥的会议，好像都变得有趣起来。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透过玻璃照进书房，落在他的笔记本上，也落在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上。
　　有些心意，不需要说出口，就藏在清晨的粥香里，藏在那句“路上小心”里，藏在为彼此准备的每一个小细节里。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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