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幽灵不是咒灵！

　　就在二人同时瞪着她时，她开口说道：“顺带一提，我现在可是一个普通人，你们可不能对我一个花季少女动手，要不然我是会报警的哦。”
　　话语中带着笑意，但夏油杰却只感到脊背发凉，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眼前的人是一个咒力微弱的普通人，因为咒力流动几乎不可见，再加上从一开始的诡异对话，以至于他们没发现任何不对。
　　“你刚才还在利用那些普通人来威胁我们！？”
　　“我现在可不能出事呀，要是出了问题，谁来给你们提供咨询渠道不是吗？”
　　玩笑般的话语一出，连夏油杰都忍不住捏紧拳头，但他们又不能动手，因为咒术师就是要保护普通人啊，但是，眼前的敌人就是一个普通人，两个理论相撞，他开始陷入沉思。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五条悟也在思考着，他动手的话，有几成机率可以免除处罚，或者不打死人。
　　沉默的氛围里，那人却是笑了笑，不是嘲笑却更加讽刺。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还有问题对吧？一直坐到天亮也是很累的，早点结束早点各回各家。”
　　夏油杰缓缓吐出一口气，还没开口就被五条悟抢先一步询问。
　　“你就是给出改造□□法阵的那个人对吧？你处心积虑只为得到那具□□，但现在□□消失了，你明明能够再造一具，为什么偏偏还在寻找那说不定已经彻底损毁的□□？”
　　那人沉默下来，但五条悟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再次说道：“小菠萝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吧？否则你也不可能在与她见面的第一时间就与她融合。”
　　沉闷的掌声突然响起，笑意透过面罩，“说得太好了，推理界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说着，她停下动作，语气带上一丝冰冷。
　　“我能够造出一具，那就有第二具第三具，但，那又如何？这些远远也比不上最开始的那一具，她是最特殊的一个，独特的灵魂被分为两半，普通人早就因此魂飞魄散，但她没有，很有意思不是吗？”
　　那人姿态慵懒，语气松快，仿佛只是在讨论下午茶该吃什么，而不是简简单单地用两句话就说出数十条被残害的生命。
　　夏油杰都想揍她了，但一想到后续的问题，他只能忍下气愤，不甘地继续问话。
　　“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些，就不怕我们全部说出去？”
　　“家养的蛇会吃掉所有圈养的老鼠吗？”那人笑出声，“小朋友，这才是今天最好笑的笑话！”
　　夏油杰双手紧了紧，他面色有些苍白，屋里的灯光都是暖黄的，沙发上的坐垫也是如此柔软，但此时此刻的他却如坐针毡，额头也冒出一点冷汗。
　　她说的话或许暧昧不清，但夏油杰可以肯定，即使他们说出去也没有任何用处，最大可能也只有这里的分部被拆除。
　　五条悟就没他那么冷静了，直接站起身越过桌子抓住那人的脖颈，强迫她站起身。
　　“年轻人，咳、不要这么易怒嘛……”被掐得呼吸不畅，她依然保持着好脾气，“你真的要动手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对你动手。”
　　话音落下，幕布拉开，那些原本跪拜的人此刻齐刷刷抬起头，无数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以及他伸出的手。
　　五条悟顿住，在无数道目光下，他缓缓松开了手，而她整理了一下歪斜的兜帽，语气依然轻快。
　　“燐冶小姐还是有点威望的嘛。”整理好，她不再坐下，抬起头看向五条悟，“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今天就聊到这里吧，都已经这么晚了，也该洗洗睡了。”
　　她做出请的动作，那道铁门也适时打开，夏油杰站起身，二人沉默地走到门口，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那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感慨，“今天的夜谈很让人敞开心扉呢，哎呀呀，偶尔和年轻人聊一聊人生理想什么的……青春期还真是美好啊。”
　　后面的话他们不再听到，铁门被重重关上，就如同两个被扫地出门的客人。
　　夏油杰缓了缓才勉强打起精神，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他们聊了将近三个小时，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悟，我们先……”
　　他抬起头，刚开口就见五条悟一拳捶在墙上，整个人都萎靡不少。
　　挫败感从心底开始蔓延，二人沉默地走出这条巷子，深夜才是热闹的开始，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映射在他们身上，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
　　他们刚刚经历了人生的一次失败，空有一身力量却无法打出，看着敌人使劲挑衅却无法揍她一顿，被威胁却只能任其摆布，这何尝不是一种失败？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他们低估对方了，一个从百年前就开始布局的人，一个从头到尾都没露出真面目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受他们控制？
　　“老子就说那些烂橘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五条悟双手插兜，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就应该从根源开始解决。”
　　直到坐在回高专的车上，夏油杰都没说一句话，只说一次谈话他就如此疲惫，完全想象不到如果与那人真正打起来，他会如何。
　　“只是一次失败，没什么大不了，杰，又不是没有被打败过。”五条悟看着车窗，夜晚的道路没有灯也看不到什么风景。
　　“……是啊，只是一次失败。”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如果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呢？那人都能拿自己作为威胁的资本，视人命如草芥，连自身都不当一回事，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威胁？
　　诡异的沉默直到踏入高专的那一刻被五条悟几句话打破。
　　难得的，他严肃下来，墨镜被推到鼻尖，蓝色的双眸在路灯下微微发着光亮，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只是一次失败，她也无法对我们下手，她也有限制，她只是比我们多了一些经验，我们只是不了解敌人。”
　　“嗯…只是敌人比我们想的要更加狡猾。”
　　夏油杰笑了笑，是啊，这只是一次对敌人不了解的失败，他们败于敌人的狡猾与卑鄙，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仅仅让他们认识到人心险恶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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