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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辞
梁知意走到他身边,小声嘲笑道:“这就是你想了一整天的办法,来参加射箭比赛赢彩头送给文惜月?真是好笑。”
“我都说你赢不了。”她继续嘲讽着:“你连我都比不过,竟然还想用自己的兴趣爱好,来挑战人家将军的生存之道,简直愚笨。没赢比赛就算了,还让人家夫妇感情更好了,你真是满盘皆输。”
周弘澈心中压抑的愤怒更多了,冷笑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的萧将军正在给他夫人戴手镯,而你,根本无人在意。”
“听说昨晚萧晏都去了你屋子里,但刺客来了以后,他毫不犹豫地直接弃你而去了。”周弘澈也嘲笑着梁知意:“你连人都留不住,还想留住他的心,简直痴心妄想。”
“你还好意思说?每天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多喜欢文惜月,遇到刺客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怎么不去保护她啊?哦,我忘记了,我们世子殿下根本不会武功,自己都还需要靠别人保护呢。”
梁知意阴阳怪气地继续说:“我都不知道,你拿什么和萧晏比?你也就脸皮比他更厚,明明不行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在盲目自信这点上,你倒是能赢他。”
从来没有人敢对周弘澈这样说话,从来没有!
周弘澈一时被猛地气到了,险些急火攻心昏迷过去。
他深呼吸数十下后,脸色极为难看地低声骂梁知意道:“你简直粗鄙不堪!天下第一悍妇就是你!”
“那又如何?”梁知意不在意地轻飘飘说道。
她懒得和周弘澈浪费时间,大步走到了不远处的公公那里,她好歹是第二名,也能拿一个差一些的翡翠镯子作为奖品。
周弘澈目前为止的人生里,就没有接触过梁知意这样的人。
他一挥衣袖愤怒地离开了这里,脸色阴沉,满脑子都是刚才互骂时没发挥好的气愤,完全没有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萧晏本来想和文惜月一起回屋吃晚饭,但看到旁边的李娴后,他也颇为自觉,打消了和文惜月吃晚饭的想法,让她们朋友间好好相处。
但他还是确认了一下:“你今晚应该要和李娴吃饭吧。”
文惜月应道:“嗯,我们中午就说好了。”
萧晏笑了一下,走近文惜月半步,小声温柔问道:“你今晚吃完晚饭后,早些回来好不好?我很想你。”
文惜月心中猛地一震,整个人顿时愣住了,他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直接了?
回过神后,她有几分不自然地避开了萧晏的视线,故作不在乎地说:“看我心情吧。”
说着,文惜月就立即转身朝李娴走去,似乎生怕他又说些令人震惊的话。
萧晏看着文惜月的背影,轻轻笑了笑,随后独自往房间走去。
“你和萧晏……和好了?”李娴见萧晏离开之后,急忙凑上前问文惜月道。
程颜本来打算回自己屋子的,但不小心听到李娴问的这句话,她假装顺路,不远不近地跟在了李娴和文惜月旁边,实则非常专注地听她们聊天。
林仪刚才看到萧晏给文惜月当众戴手镯的这一幕了。
她恨铁不成钢,觉得文惜月太好哄了,该不会这样就和萧晏和好了吧?这比当年她娘唐莹还好哄骗!
林仪快步从背后赶上文惜月,直接拦住她,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不会再因为萧晏难过,就是选择这么容易便原谅他了?文惜月!你活该之前在观景台吹冷风,怎么能相信男人那张嘴说出来的话!”
程颜看到林仪,下意识想要远离这里。
但听到林仪的话后,程颜一下子更好奇了,抓心挠肝地想知道文惜月和萧晏直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惜月急忙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听到林仪的话。
她一时间也解释不清这些事,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去房间说,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文惜月看出了程颜眼中的好奇,于是主动问她道:“你愿意一起来吗?今晚留下吃晚饭吧。”
毕竟林仪还在这里,程颜和林仪曾有着过节,文惜月要尊重程颜的想法。
程颜确实不太想和林仪碰上,林仪为人很是跋扈,说话也难听,虽说程颜之前是有投机取巧的不正心思,但林仪对待她的一些举动还是有些过分。
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在相信文惜月能保护她的信任中,程颜纠结后,坚定应道:“我跟你们走。”
程颜走在李娴旁边,林仪在文惜月身后跟着,李娴则挽着文惜月的手臂,四人就这样一同去了李娴屋里。
走出草场,快到永庆楼里时,四人都突然听到头顶有鸽子飞过的声音,但她们都没在意,只以为是刚才射箭放飞的鸽子而已。
走在路上的萧晏抬眼看到这鸽子,心中陡然一沉。
他一眼就辨认出,这不是普通的飞鸽,而是东厂特别训练的信鸽。
很可能传信的内容,就是刚才射箭比试的一些情况,但不知具体是哪一件事。
傍晚时分,暮色沉沉,落日下的皇城有着威严肃穆之感。
京城相府里,东厂提督汪培走到了崔敬面前,行礼后缓缓说道:“永庆楼昨夜遭刺客突袭,今天审讯结束,是长公主派来的人。”
崔相国眉头紧锁,长公主到底想干什么?好端端为何要派刺客?
汪培继续不紧不慢说道:“还有一事,今日射箭赛,定远侯夺得魁首,将头彩玉镯当众赠与文夫人。”
此话一出,崔相国瞬间心中有数了。
他叹气问道:“昨夜的那些刺客,该不会是冲着定远侯夫妇房间去的吧?”
汪培非常惊喜,眼睛一亮:“相国当真英明,简直是神机妙算。七个刺客中有三人都去了定远侯屋中,还有一人倒在了定远侯房间不远处的楼梯上。”
崔敬看起来似乎更苍老几分,无力地挥了挥衣袖:“好,我知道了,你走吧。”
长公主还是出手了,现在事情更难办了。
“这……”汪培公公脸色为难,问道:“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相国您倒是给个指令啊。”
“老夫总要花时间想想吧,指令是随便就能下的吗?我这不就是还没想到,所以才让你先走!要不然你就在这里站着,等我想出来为止?”崔相国语气难得有些暴躁。
本来眼看就要成功了,现在长公主一插手,直接就破了这个局,而且那边应该也盯上了萧晏夫妇。
崔敬以后再想对这两人布局,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是是是,您慢慢想,在下告退了。”汪培满脸堆笑地讨好着,并且弯着腰退离了这里。
崔敬感觉头疼,老人家缓缓走上前扶着栏杆,看着鱼池里倒映的黄昏之色,神色逐渐深沉。
夕阳西下,人的影子被落日余晖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侍女稳步走进了庭院。
此时,长公主正惬意坐在躺椅上,欣赏着晚霞之景。
侍女静容行礼后,平稳说道:“禀告公主,定远侯萧晏今日参加了射箭比试,并将赢得的玉镯当众送给了他夫人。”
“嗯,不错。”长公主满意说道:“险境中最容易产生感情,经过刺客一事,他们夫妻俩关系应该密切许多,算是不枉费本宫制造的这次机会了。”
静容心中很疑惑,但她没有问出口。
“怎么了?有话就说。”长公主看了静容一眼,对这个从小陪她长大的贴身侍女很了解,轻松说道:“本宫向来和善,这么多年哪次为难过你?”
静容微微皱眉,不解问道:“奴婢愚钝,公主怎知此举一定能促进定远侯夫妇的感情,万一他们两人没有进展,岂不是我们白费心思了?”
长公主云淡风轻应道:“本宫当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反正也只是派了几个刺客而已,算不上费了很多心思。至于萧晏和文惜月最后感情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她喝了口放在旁边的茶,随意说道:“本来就是试一试而已,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静容又问:“可是……无论定远侯夫妇感情如何,哪怕两人分开了,对我们的影响都不是很大。他们已经身负血仇,只要我们需要,他们随时会投入我们麾下做事。”
长公主饶有趣味地应道:“制造事件后,观察局中人的反应,这才是朝堂有趣的地方。定远侯夫妇分分合合,看他们的应对表现就像是看话本一样,这可比观察其他大臣要有意思得多。”
“更何况,崔相国不知为何非要拆散这两人,其中肯定有问题。”长公主短暂皱了下眉:“这个老狐狸坏了我那么多次的计划,这次我才不能让他如愿。”
长公主说着,眼神还多了几分冰冷算计:“文惜月聪慧过人,萧晏手上有镇西军,他们俩一文一武,若是能和谐相处,齐心为本宫效力,效果自然会比相见两厌更好些。”
“是,公主英明。”静容应道。
“派人继续盯着他们,尤其是保护好文惜月。”长公主又恢复刚才的慵懒和闲适:“过一段时间本宫有空了,要去单独见见她。”
“是。”静容想了想,问道:“刺客那边……我们是不是要给一个说法?”
长公主早就想好了说辞,闲散应道:“你亲自去和他们说,本宫是特意派刺客前去,目的在于检视永庆楼的防务情况。结果发现永庆楼的守备不堪一击,本宫不悦,要永庆楼负责此事之人立刻进行整改。”
她说着,又喝了口茶水:“本宫心善,不愿多加苛责,惩罚就不必了,三日内整改完成并且写一封认错呈文送到本宫府上就好。对了,你说的时候记得强调本宫的心善和体恤之心。”
“奴婢遵命。”静容行礼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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