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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39)
顾琛穿着那身仿佛为他量身定做却又如同耻辱标记般的衣物,脚步僵硬地跟着陆哲走向餐厅。
每一步都感觉像是在走向断头台,尤其是陆哲家居服口袋里那个若隐若现的项圈轮廓,像是一把无形的剑,悬在他的头顶,提醒着他那岌岌可危的“人形”和不堪回首的过去。
餐厅里,阳光明媚,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
中式有熬得香浓的小米粥、晶莹剔透的虾饺、金黄诱人的煎蛋卷;西式有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色泽诱人的培根、新鲜的水果沙拉。香气扑鼻,但对于心神不宁的顾琛顾总裁来说,却味同嚼蜡。
陆哲优雅地在主位坐下,示意顾琛坐在他对面。
他拿起银质刀叉,动作娴熟地切割着培根,仿佛刚才在走廊里那场充满威胁与暗示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尝尝这个煎蛋卷,李嫂的拿手菜,火候掌握得比米其林三星还好。”陆哲将一小块金黄的蛋卷送入口中,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招待一位普通的商业伙伴,“我记得你中学住校那会儿,最馋的就是食堂周末早上偶尔供应里面能吃到真正火腿丁的煎蛋卷,每次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抢。”
顾琛正准备去拿虾饺的筷子顿在了半空,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比不上陆大学霸,”顾琛冷哼一声,夹起一个虾饺,试图反击,“每天早上雷打不动一杯黑咖啡,抱着本英文原著在操场边上装深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提前进入中年危机。”
陆哲挑眉,慢条斯里地喝了口咖啡:“我那叫自律。总比某些人,为了抄我物理作业,不惜在篮球场上故意把球砸我身上,然后假惺惺过来扶我,趁机偷瞄我摊开在旁边的作业本强。”
顾琛被一口虾饺噎住,猛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这陈年旧事他怎么还记得?!
“你……你血口喷人!我那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到连续三个周五的物理课都‘不小心’?”陆哲晃着咖啡杯,眼神里全是“我还不知道你”的鄙夷,“而且抄都抄不明白,最后一道大题我的答案是‘略’,你也跟着写个‘略’,被王老头当堂揪出来,罚站了一节课,忘了?”
“噗——咳咳咳!”顾琛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接过佣人急忙递过来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才勉强顺过气。当年那丢人现眼的一幕被他当着佣人的面抖出来,简直羞愤欲绝!“陆哲!你够了!”
“这就够了?”陆哲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露出了一个属于商界精英却让顾琛毛骨悚然的标准“谈判式”微笑,“顾总,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关于赔偿。”
顾琛心头一紧,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总裁架势,尽管内心虚得厉害:“什么赔偿?陆哲,我变成那样纯属意外,我自己也是受害者!你那些所谓的损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陆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从家居服口袋里,掏出的却不是项圈,而是一个……超薄的小型平板电脑。
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将其推到顾琛面前。
“这是过去三个月,‘小麻烦’的消费明细。”陆哲语气平静,“包括但不限于:定制顶级天然粮、进口鹿角磨牙棒、纯羊奶沐浴露、宠物SPA护理、豪华狗窝.....就是你刚才睡的那个,意大利手工定制,价格抵得上一辆入门级跑车、以及因为咬坏我的限量版球鞋、抓伤真皮沙发而产生的维修和置换费用……哦,还有精神损失费,毕竟饲养一只‘成精’且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龇牙咧嘴的宠物,对我的心理健康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顾琛看着屏幕上那密密麻麻金额惊人的清单,眼睛越瞪越大,血压直线飙升:“你抢劫啊?!那些狗粮大部分都进了垃圾桶!那个狗窝我根本没想睡!还有你的破鞋和沙发,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证据呢?”陆哲摊手,一脸无辜,“现在‘小麻烦’不见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顾氏集团总裁顾琛。谁能证明是‘我招惹’的?相反,我这里有大量视频和照片证据,证明‘小麻烦’确实存在破坏行为。”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但不限于,你试图用我的万宝龙钢笔撬锁,以及在浴室‘酒后失态’的精彩片段。”
顾琛:“!!!”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之弦快要崩断了!
“至于精神损失费,”陆哲继续慢悠悠地补刀,眼神瞟向顾琛,“想到我曾经抱着一起睡觉、还给它洗过澡、掏过耳朵的,居然是中学时那个在篮球场上跟我抢风头、在辩论赛上被我驳得哑口无言的死对头……这心理阴影面积,恐怕得请专业团队来评估了。”
“谁他妈跟你一起睡觉了!”顾琛拍案而起,气得浑身发抖,“那是我……是我神志不清!还有辩论赛那次!明明是你诡辩!歪曲我方观点!”
“哦?是吗?”陆哲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要不要我现在联系一下当年辩论社的指导老师张教授,把他珍藏的决赛录像调出来,我们重温一下,你是如何在我的‘逻辑陷阱’里绕不出来的?我记得你最后结结巴巴,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你放屁!”顾琛口不择言,中学时那次失利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我那是一时口误!”
“口误到把‘可持续发展’说成‘可耻发展’?”陆哲精准补刀。
顾琛瞬间噎住,脸一阵红一阵白,那件事简直是他人生污点!当年台下哄堂大笑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看着顾琛那副快要气炸却又无法反驳的憋屈样子,陆哲满意地收回了平板。“所以,顾总,对于这份初步的赔偿清单,你有什么异议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开始讨论支付方式了。是现金、股权置换,还是……分期付款?”
顾琛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感觉浑身无力。
这混蛋不仅掌握着他现在的“狗身”黑历史和致命弱点,连他中学时代的黑历史都如数家珍!这还怎么谈?!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但绝不容忽视的瘙痒感再次从尾椎骨传来,比之前那次更清晰了一些!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听觉似乎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听到厨房里李嫂清洗厨具的细微水声,以及窗外很远的地方一只鸟的鸣叫!
顾琛的脸色瞬间煞白,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不行!不能在这里!不能在陆哲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陆哲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色的变化和那一闪而过的惊慌,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状似无意地问道:“顾总?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早餐不合胃口?还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他刻意加重了“不适”两个字。
顾琛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身体的异样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他赶紧低下头,猛喝了几口粥,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陆哲看着他那副心虚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他没有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
“说起来,顾总还记得高二那年秋游吗?去西山野营那次。”
顾琛警惕地抬起头,不知道这混蛋又要翻什么旧账。“又干嘛?”
“没什么,”陆哲拿起一片吐司,慢悠悠地涂抹着黄油,“就是突然想起来,某位号称‘野外生存小能手’的人,信誓旦旦要给我们露一手钻木取火,结果撅着屁股撅了半天,除了把自己累出一身汗,连个火星子都没见着。最后要不是我把我偷偷藏起来的打火机贡献出来,某些人差点就要表演生吃土豆了。”
顾琛的脸再次爆红!那次!那次是因为木头太湿了!不是他技术问题!
“而且,”陆哲继续悠悠然地爆料,眼神里充满了促狭,“取火失败后,某人恼羞成怒,一脚踢飞了那堆‘不争气’的木头,结果没看清脚下,把自己绊了个大马趴,直接滚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沾了一身的苍耳和鬼针草,哭丧着脸求我们帮他摘了半个多小时,活像只炸了毛的刺猬。”
“陆!哲!”顾琛彻底炸毛了,再也维持不住任何风度,指着陆哲的鼻子,“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什么?”陆哲放下吐司,拿起旁边的平板,轻松解锁,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照片——
正是顾琛当年顶着满脑袋草屑一脸生无可恋地被同学从灌木丛里拉出来的糗照!像素不算高,但足以看清他那张写满“我想死”的脸。
顾琛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所有狠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感觉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这混蛋居然还留着这种照片?!他当年不是声称都删了吗?!
“看来顾总记忆犹新啊。”陆哲满意地看着他崩溃的表情,收起了平板,“所以,关于赔偿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种更……‘友好’的方式来解决。”
顾琛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很简单,”陆哲身体向后靠进椅背,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姿态,“第一,关于‘小麻烦’时期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你现在的‘不稳定状态’,对外严格保密。第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琛依旧难看的脸色上,“在我需要的时候,配合我完成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澄清或者证明。”
“澄清什么?证明什么?”顾琛有种不祥的预感。
“比如,”陆哲露出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下次再有人传我们俩在大学里为了争一个保送名额打得头破血流,或者在公司并购案上互相下黑手之类的谣言时,可能需要顾总你,亲自、当面、态度诚恳地,向大家解释一下,我们其实是‘相亲相爱’、‘渊源颇深’的……老、同、学。”
顾琛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被迫在各种场合,对着媒体和合作伙伴,强颜欢笑地讲述他和陆哲“温馨”的中学往事,同时还要时刻提防着自己屁股后面会不会突然冒出一条尾巴的悲惨未来……
这哪里是赔偿?这分明是丧权辱国!是把他绑在陆哲的战车上公开处刑!
然而,尾椎骨那若有若无的痒意,和那个仿佛在发烫的项圈,都在提醒他,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看着顾琛那副如同吃了苍蝇却又不得不咽下去的憋屈表情,陆哲心情大好地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看来顾总没有异议了?那太好了。合作愉快。”他站起身,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轻松愉快的商业会谈,“哦,对了,为了方便‘沟通’和‘确保协议履行’,在顾总你的‘人形’状态彻底稳定之前,可能还需要你暂时……‘寄居’在我这里。毕竟,万一你在外面不小心‘现了原形’,对我们双方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顾琛瘫在椅子上,看着陆哲潇洒离开餐厅的背影,感觉自己刚刚签下了一份比任何商业合同都更加“霸王”的卖身契。
他的回归,不仅没带来胜利,反而让他陷入了更深、更广、连中学黑历史都被翻出来反复鞭尸的……全方位社死地狱!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块酒精度超标的黑森林蛋糕!他现在只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管不住嘴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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