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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那是一个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红发女人，只一眼，凌霄便清楚胡颜小少爷的美貌承源于谁。
狐狸崽子半躺在母亲怀里，哼唧着，而胡母并没有第一时间关切自己儿子的情况，反倒是抬眼。
一双碧色的眸子看向了凌霄。
“你，身上…残留着狐火燃烧的气息。”
只一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凌霄脚步停住。
胡颜也被母亲的话带着，停止了撒娇，朝凌霄的方向深深嗅闻了几下。
和之前闻得一样，除了淡淡的海味，没有其他，更别说什么狐火燃烧。
他可是使狐火的纯血统狐狸，他能分辨不出狐火燃烧的味道？
这明显没有啊？
他疑惑仰头看向自己母亲。
“母亲，这是我的新朋友：凌霄。”他发问，“可她身上没什么特别啊。”
胡母抚了一把胡颜的后脊，回了他一声：“你看不出来很正常。”
然后柔声细语对凌霄唤道：“凌小姐，能不能走近些。”
凌霄思考两秒后，朝着这对母子走去，停在了他们跟前。
胡母已经抱着胡颜起身，在凌霄靠近后，闭眼细细感受一番。
“我的感知没错，”她睁开眼睛，“你的确是被狐火灼烧过。”
“但这不是普通的狐火，是修炼到位狐妖的本命狐火，除了伤敌人之外，还能以灼烧的方式修复身体内外的致命伤口。”
“同时灼烧完后，遮掩掉原本的自身气息。”
胡母望进凌霄的眼中，“凌小姐近期是不是受过重伤，刚好被狐族救治了？”
巧了，三个多月前的不老村考察事件回顾在脑海中。
但凌霄记得她在亲手捅刀自己心脏，灭了蛛妖昏死后，再醒来是阿墨陪伴在她身边，她似乎没看见什么狐妖。
她一直默认自己的伤口全部是靠阿墨的血肉恢复的，现在经胡母一提，也许，在她昏死期间发生过什么。
不然，人在心脏破裂后能活多少秒？那么短的时间，前往深海的阿墨根本来不及赶来。
她早就应该在阿墨来她身边前，死透了。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她昏死时延续了她的心脏跳动，保住了她的命。
胡母见凌霄在沉思，看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在凌霄回忆完毕，再次看过来时，胡母友善解惑：
“凌小姐，你原本的气息被遮掩得很成功，现在不管谁来了，只能闻到你近期身边人给你沾染上的气息。”
“要不是因为这狐火与我们胡家气灵相通，不然我也感知不出来，应该是哪位胡家的长辈与你结了善缘。”
见胡颜不死心地扒拉着凌霄的袖子，鼻子拼命地闻。
当妈的眉心一跳，手拉回了狐狸的前肢，带着歉意：“这一路辛苦你照顾颜儿了，狐子顽劣，给凌小姐你添麻烦了。”
凌霄嘴里客气回了句“没有没有”，但看胡母对她儿子的态度：心疼几乎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倒是浓厚。
当妈的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家儿子受过重伤，还没了妖丹？
应该早看出来了，但很有可能这次的遭遇就是想给他个教训。
狐族保命的本命狐火都有了，作为胡家的少爷怎么说也会有个保命的什么吧。
凌霄了然，到是想见见与自己有“善缘”的胡家长辈到底是谁。
她当即问了胡母，胡母有些为难：
“妖族到了一定年纪，一般都不会再呆在家族内，会出门远行，什么时候回来或者不回来都不好说。”
她笑着宽慰：“善缘么，那就随缘而见。”
当晚，凌霄在胡家的豪宅住下了。
…
半夜，凌霄敲开了胡少爷的房间。
两人开着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出了门，前往胡家一处私宅。
胡颜已经化为人形，他开着车，有些不满地抱怨：“你就这么心急，大半夜地要去小爷的那处浴池泡澡？”
话虽这么说，还是兢兢业业地当司机，他状似无意：“喂，凌霄，你为什么身上一直是海族的水味？”
“今天听我母亲的意思，你...一直和海族住在一起？”
凌霄坐在副驾驶，正侧撑着头看窗外，闻言看向这小少爷。
夜晚的路灯一道道打在他优越的侧脸上，衬着皮肤瓷白细腻。
他似乎注意到凌霄在看他，有些不自在，目光闪烁：“看我干什么？！”
“我——小爷就随便问问！”他给自己找了底气，“谁让母亲说我妖力低微，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这——”
“嗯，我伴侣算是半个海族吧。”凌霄直接回答了他。
车子蓦地停下。
“什么！”他眼睛瞪圆，“你伴侣？！”
他似乎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答案，他甚至想到她会不会是个孤儿，被海族养大；或是常年生活在海族附近。
也许，在一开始他就排除了她有伴侣这个可能，抱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想法。
“你...你结婚了？！”胡颜少爷难得结巴。
凌霄扫了眼他奇怪的表情：“没有。”
倒是开始认真思考结婚这个话题，“但以后和他结婚，倒也正常。”
胡颜欲言又止，止而又欲言，徒劳地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
郁闷地油门一踩，继续上路。
剩下的路程，倒是安静了许多。
车子最后开进了一处郊外的私宅。
刚下车，负责此处的宅子的管家，笑迎上前：“少爷，您来了，沐浴的池水已经为您准备好。”
深更半夜，这位少爷一个电话打来，说马上要过来泡澡，惊得他差点从床上掉下去，立即摇人。
紧赶慢赶，赶在这小祖宗来前准备好一切。
管家的笑褶堆满了脸，却化不开小少爷脸上的冰山，一路引着两位前往浴池。
不知道是谁惹得他，大半夜想不开要泡澡，管家腹诽。
再次来到这奢华的浴室，凌霄还是得感慨下金钱的魅力。
水雾氤氲，加上柔和的灯光以及清缓的流水声，如在仙境。
“你们下去吧。”小少爷倨傲开口，屏退管家等人。
等其他人走了，他闷闷对着凌霄说一句：“我走了，你慢慢泡吧。”
“等下，”凌霄拦住了他，“你别走。”
“怎么，还要小爷一起陪你泡？”他不可思议地挑眉，带着不明的怒气。
凌霄不管他什么心情，直接开口：“最好和之前一样。”
胡颜还没琢磨出她这话的意思，什么和之前一样，人就被抛进了池子里。
“咕噜咕噜”呛了两口水，小少爷浮出面，咳嗽几声，暴躁的脾气立即就上来了。
“你！”他抬头看向池边，却发现人不在。
“呼啦——”他身旁从水中窜出一道人影，他一惊，随后看清这人就是凌霄。
他正想开口责怪她两句，却在看清她的脸后咽下了怒火，换做一句：“...你怎么了？”
凌霄的脸色算不上好，她敛眉看向水面，听到他的话后看了过来。
“我为什么没回去。”
低声一句，胡颜乍然一听很是迷惑，他想问她你在浴池里能回哪去。
正准备开口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去！她要是回去，不就是和之前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么？！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庆喜自己脑子的聪慧，还是该忧伤自己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就要这么消失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凌霄已经锁定了他。
“你先上去。”
说着一根红线把他快速送上了池边，她自己再度潜入水中。
胡颜在浴室边站稳脚跟，有些紧张地看着水面。
没过一会，凌霄的头探了出来，他松了一口气。
“还是不行，为什么？”她似乎很是困惑。
“凌霄...你要不先上来？”他看不下去了，“我们一起看下什么问题？”
这话说动了她，她一个潜身来到了他的脚边，干脆利落地撑身站在了池边。
胡颜原本认为她不会对自己说什么，但她一开口就给了他一道惊雷：“我不属于这里，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但上次来这是从你的浴池里回去的，我原本以为这次也可以。”
好家伙！
这给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吧，这个消失难道不是深厚妖力传送到哪个地点，而是直接要去另外一个世界？！
前几秒秒还一起想办法的聪慧胡少爷，这后几秒站在那，无言地看着凌霄。
凌霄并不意外他的反应，她静听着水流声，在思考问题原因的所在。
突然，
“胡颜，你的内丹回来了？”
“啊？没。”胡颜被喊名字，身形一惊。
“那你为什么能化成人形？”凌霄不解。
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腹部，“我妖丹被挖了，估计已经被其他妖融了，很难找回来，所以我的妖丹处还是空的。”
“是母亲分给了我一团妖力，以后再努力修习，还会凝出自己的妖丹，就是现在这阵子化人形会不太稳定。”
凌霄凝上他的腹部，他想到了之前蛛妖留给她的“知识”：妖族的妖丹很是宝贵，融合其他妖的妖丹能使自己妖力快速提升。
这也就慢慢出现了“养蛊”，尤其是蛛妖最为擅长，将小妖猎杀作为诱饵，注入毒素，提前取下部分血肉，再放出去。
弱肉强食，大妖会抓住小妖，吃掉小妖的躯体，再融了小妖的妖丹来“滋养”自己，而最后的赢家是等待已久的蛛妖。
寻着小妖血肉的气息找到已经茁壮成长的大妖，再催动毒素，完成自己的丰收。
多么血腥、残酷的法则，但她的世界妖族稀少，于是普通的人类就成为了它的食物。
凌霄眨眸，从思绪中抽身，她抬头与胡颜对视上。
在小少爷不定的目光中开口：
“你应该完整，给我一点你的血肉，我去寻回你的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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