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穿成短命丫鬟

　　“愣着干啥？快进去啊！”身后的差役推了苏晚一把，力道不大，却让她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布巾下的脸瞬间白了，手心的汗把怀里的药粉包都浸湿了——那玄色锦袍的料子，那挺得笔直的腰杆，还有手里转着的东西，不是萧彻的羊脂玉扳指还能是啥？

　　正堂里的人听见动静，齐刷刷看过来。那穿锦袍的人终于缓缓转过身，苏晚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连大气都不敢喘。

　　“侯爷，苏大夫给您带来了！”知府大人谄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轻响，想来是萧彻抬了抬眼皮。

　　苏晚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自己，像刀子似的，刮得她后颈发麻。她攥紧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掐进掌心，疼得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慌，他认不出我，我脸上抹了药汁，穿的是男装，他早把我忘了！

　　“抬起头来。”萧彻的声音响起，还是那样冷硬，没带半分情绪，却自带一股让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苏晚的腿肚子都快转筋了，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故意把下巴压得低低的，让布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往下垂的眼睛。她能清楚看见萧彻：玄色织金锦袍上绣着暗纹，腰束玉带，玉扳指在指尖转得慢悠悠的，眉眼还是那样俊冷，只是比一年前更添了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

　　萧彻扫了她一眼，眉头皱了皱，眼里全是不屑：“就这毛头小子？知府，你确定他能治病？”在他看来，这“少年”肤色暗沉，穿着洗得发白的直裰，看着比府里的杂役还不起眼，哪像能治疫症的大夫？

　　知府大人赶紧躬身回话：“侯爷，这苏大夫本事真不小！乌镇的人都夸他，上个月邻镇的痢疾就是他治好的！”

　　李院判也凑上来帮腔：“是啊侯爷，就让他试试吧，说不定能有法子。”

　　萧彻没说话，手指在公案上敲了敲，那声音在安静的正堂里格外刺耳。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再追问什么，赶紧开口，故意让嗓子保持沙哑：“回……回大人，草民能不能先去疫区看看病人？不看病症，草民也不敢乱开药。”

　　萧彻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这“少年”还挺懂规矩，冷哼一声：“张校尉带他去！，你跟着，别让他耍花样。”

　　“是，侯爷！”张校尉从旁边站出来，玄色劲装衬得他格外凶悍，看苏晚的眼神像看犯人。

　　苏晚心里松了口气，赶紧低下头跟着张校尉往外走。路过萧彻身边时，她故意加快脚步，不敢看他，可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和一年前在侯府书房外闻到的一模一样，吓得她差点绊倒。

　　萧彻瞥了眼她慌乱的背影，嗤笑一声：“胆小如鼠，还敢称大夫。”说完就转头问李院判，“疫区的隔离措施做好了吗？要是让疫症蔓延到城里，你我都担待不起。”完全没把这不起眼的“苏大夫”放在心上，更没往一年前逃跑的丫鬟身上想——在他眼里，苏晚早该成了路边的尘埃，哪能出现在这儿？

　　苏晚跟着张校尉出了府衙，外面的风一吹，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她摸了摸脸上的药汁，还好没花，又攥了攥怀里的药粉包，心里乱糟糟的：萧彻怎么会来苏州？还管疫症的事？幸好他没认出我，不然肯定要被抓回侯府！

　　张校尉走在前面，回头瞪了她一眼：“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要是治不好病，侯爷饶不了你！”

　　苏晚赶紧应了声：“哎，来了！”可脚底下软乎乎的，没什么力气，走得慢吞吞的。她抬头瞅了瞅天，太阳被云挡得严严实实，天阴沉沉的，跟她心里一个样——原以为逃到江南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哪想到还是撞上了萧彻。这会子只能在心里祈祷，赶紧把疫症治好，早点溜回乌镇，这辈子都别再跟他碰面。

　　风一吹，她打了个哆嗦，赶紧摸了摸脸上的药汁，还好，干得牢牢的，没花。又攥了攥怀里的药粉包，林清月塞给她时还说“小心点”，哪成想是要应付这茬。她偷偷往府衙方向瞥了眼，心里发怵：萧彻那双眼睛跟鹰似的，万一再追问她底细，编的瞎话露了馅可咋整？

　　张校尉在前面催了句“磨磨蹭蹭的！”，苏晚赶紧加快脚步。心里乱糟糟的，又怕治不好病挨罚，更怕被萧彻认出来抓回侯府。只能暗下决心，到了疫区赶紧查，查完赶紧走，绝不多待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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