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港[无限流]

　　电话那头的凯伦愣了一下，轻笑了一声，“白砾，你也太直接了吧？就不能稍微害羞一点？”

　　“你喜欢我，我害羞什么？”白砾边说边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单手拉下外套的拉链。她随手将外套扔到一旁，里面是贴身的白色背心，勾勒出紧致的腰线，蕴含着蓬勃的力量感。

　　她抬眼看向窗外，正午的阳光斜斜地打在脸上，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显露出优越的眉骨，她轻笑一声。

　　“不过你也不用太羞涩，喜欢我很正常。不过……我这一阶段没心思谈恋爱，你要是有这个念头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

　　凯伦倒也识趣，没多纠缠，语气瞬间变得体贴起来：“那行，我先不打扰你。听燕姐说你刚从污染域出来，肯定累了，好好休息。要是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白砾挂断了通讯，随手把终端扔在沙发上，她疲惫得躺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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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清晨，还带着股冷意。

　　白砾是被个人终端的定时提示音吵醒的，她躺在沙发上，身上卷着一条沙发上的毛毯。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

　　白砾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去洗漱。

　　穿戴妥帖后，她扫了眼腕间的个人终端，5点13分。她抬手扯了扯头上冷帽，拎起玄关的双肩包。推门而出时，外面空气中的凉意令她精神抖擞。

　　周小羽发来的地址，离白砾的公寓不算太远，但算上空轨中途的换乘，也得耗上一阵。

　　一个半小时后，白砾沿着个人终端的导航，站在了联邦理工大学校门口。高大连柱上刻着校徽与校名，看起来恢宏高大极了。门口的安保人员身着统一制服，正逐一审验进入者的证件。

　　她在“四朵金花”群里敲了句“我到了”，便环臂站在不远处等待。周小羽和陈桉家住得近，想来会一起乘空轨来。

　　没等几分钟，就见周小羽穿着挺括的黑色西装，背着双肩包边跑边冲白砾挥手，身后跟着陈桉。

　　周小羽的娃娃脸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穿着严肃的黑色西装，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显得有些违和。

　　白砾上前一步，指尖轻扯，帮她解开了领口最上面那颗紧绷的扣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原本严谨古板的模样瞬间消散了一丝。

　　白砾看向陈桉，她的浅蓝衬衫领口也扣得一丝不苟，气质沉稳。

　　白砾问道：“小羽这套衣服，是你帮她选的吧？”

　　陈桉点点头，白砾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没再多说，怕影响小羽赛前的状态。

　　她抬手拍了拍周小羽的肩膀，语气笃定地鼓励：“小羽肯定能行，走吧，我们先进去准备。”

　　这次的联邦军械研发选拔赛，面向全联邦的在读军校生，更是属于小羽他们武器科学与技术专业的最高赛事了。

　　“你这次回来参赛，从联邦军校请了几天假？”白砾随口问道。

　　周小羽推了推窄边黑框眼镜，语气轻快：“跟导师请了一周的假，明天比完赛我就要回学校了，还有个武器性能测试的作业没做完呢。”

　　三人跟着校内工作人员的指引，很快走进了理工大学的中心会堂。

　　会堂内格外开阔，天花板挑得极高，穹顶嵌着星点般的嵌入式灯光。阶梯式座椅扶手上还装置着触控屏，既能调节座椅角度，还能接收赛事实时议程提醒。

　　最前面的两排座椅上，整齐摆放着印着嘉宾、专家与评委姓名的烫金卡片，边缘还缀着联邦理工大学的徽章。正前方悬着一块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专门用来播放参赛选手的演讲内容。

　　白砾几人选了中间视野最开阔的区域落座，周小羽刚放下包，就抓起存储投影文件的光脑芯片，匆匆往前台找工作人员拷贝资料。

　　确认投影信息无误后，她才松了口气，快步回到座位。三人随意聊了几句赛事流程，会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喧闹声此起彼伏。

　　终于到了总决赛正式开始的时间。

　　前排的专家评审席已全员落座，主持人是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握着话筒的手稳而有力，眉宇间透着军人般的正气。

　　他清了清嗓子，浑厚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会堂：“尊敬的各位领导、专家学者、老师同学，欢迎大家来到由联邦军协学会主办、联邦理工大学承办的联邦军械研发选拔赛总决赛现场！今天，我们将见证来自全联邦的优秀军校生，展现他们在军械研发领域的才华与实力。接下来，我将向大家隆重介绍本次大赛的专家评委，很荣幸邀请到联邦政府的科技与军械发展部的副部长……”

　　白砾诧异地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前排站起身的中年男人，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气宇轩昂，胸前别着的联邦政府的徽章在灯光下折射出一丝冷光。她心里暗惊：这部门可是总署的直系上司，白砾跟随着众人一起鼓掌。

　　主持人一个接一个地介绍着来宾，白砾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拍烂了，主持人才终于说道：“联邦军械研发选拔赛，正式开始！”

　　接下来的选手汇报，白砾听得格外专注，有些近战武器的设计与想法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可从实战的角度来说，有的武器要按四个校准键才能启动，这在战斗中太浪费时间了。还有的把微型粒子炮和护盾架构在一起，成品看着笨重极了。

　　眼看就要到周小羽的汇报了，在濒死之际都保持冷静的白砾，此刻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她的目光下意识寻向身旁的周小羽，周小羽正紧紧抱住自己的光脑，指节用力到发白。

　　白砾低声说道：“别紧张，小羽。你肯定没问题的，你想想你给我制造的那些武器，我都在污染域里实战过。你之前一点点收集的那些数据，跟他们对着靶子打打就出来的可不一样。而且我觉得他们设计的那些武器，看起来都不如你的好用。”

　　周小羽听完频频点头，露出羞涩的笑容，看起来信心倍增。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西装领口，说道：“我先到前面去准备了。”

　　白砾和陈桉两人低声说道：“加油！小羽。”

　　白砾望着周小羽瘦弱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捏住陈桉的小臂。陈桉的神情也有些凝重，她对白砾轻声说道：“我好紧张啊。”

　　白砾同感地点点头。

　　很快就轮到了周小羽的汇报，主持人在介绍周小羽的个人信息，台上的周小羽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心。

　　然而当全息投影在大屏幕上亮起的瞬间，周小羽的表情和气场瞬间变了，那是一种浸在专业领域里的笃定与绝对掌控力，她瘦弱的身躯却带来令人信服的专业度。

　　周小羽抬手调整了一下麦克风高度，站在演讲台上，声音清晰地传遍会堂：“一年前，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研发武器的核心方向，到底该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要取决于，我们枪口所瞄准的对象。

　　“目前联邦里消耗军械最多的，不是军方，而是科技与军械发展部直属的联邦污染联防总署。那么面对污染域里瞬息万变的危险，我们这些能够给予总署的清理员什么切实的帮助？”

　　周小羽顿了顿，她的目光扫过台下观众若有所思的神情，“实战适配性，我认为我们设计与制造武器的核心服务目标，就是实战适配性。总署为清理员统一配置的电磁脉冲枪，性能参数优越，但是在实战中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话音刚落，大屏幕上便弹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清理员正顶着弥漫的灰雾开火，电磁脉冲枪击中畸变物的身体时，而畸变物竟然毫发无损。

　　等视频播放到关键帧，周小羽按下暂停键：“这是联邦污染联防总署官网上的一段清理员执行任务的视频，大家看这里，”她指尖在光脑上轻滑，画面瞬间放大，畸变物粗糙的表皮上，一道浅淡的白痕格外显眼。

　　“在这里，只留下了一道白痕，这是因为该畸变物的表皮硬度远超常规数值。电磁脉冲枪在这里，已经发挥了它的最大威力，目前联邦任何一款类似的枪支，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轻触光脑，投影屏上出现了她的参赛作品，旁边罗列出来武器的一些重要参数，“而我设计的作品可以改善这个问题，我在电磁脉冲枪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将其实体弹丸的内部进行改造，加入了我设计的NNEMP微型炸弹。这款弹丸在接触目标的瞬间，即刻引爆，对目标物造成二次伤害。”

　　她的指尖在虚空中一点，全息投影立刻拆分出弹丸的剖面结构：微型炸弹的核心、触发装置、能量传导路径一目了然。

　　“这款弹丸可以在接触目标的瞬间即刻引爆，用脉冲枪的初始冲击力破开表层，再靠微型炸弹的威力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我的设计，可以有效解决视频中出现的问题。即使面对这种表皮高强度的畸变物，也可以爆破它的表层，对其身体内部造成伤害。”

　　周小羽调出一组实验数据，与刚才视频里的畸变物参数并列：“我们做过模拟测试，针对视频中这种高硬度畸变物，改进后的弹丸能有效在它的表层炸开缺口，虽然没办法一击摧毁，但至少能对它造成实质的伤害。”

　　“接下来，我将具体讲解对电磁脉冲枪的改造方式……”

　　周小羽站在演讲台上，周身的气场与平日判若两人。讲解自己的作品时的严谨与自信，眼神里闪过对军械研发的热忱，全场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她的身上，像个天生就该站在台上的演讲家。

　　聚光灯落在她瘦弱的肩头，她抬手在全息投影前介绍自己的设计，整个人像被点亮了一样，绽放出这样耀眼的光芒。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汇报，谢谢大家！”

　　中心会堂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白砾和陈桉两个人在台下用力地鼓掌。白砾举着个人终端，调整好角度，给台上的周小羽拍照。

　　主持人抬手做了个平缓的下压手势，“现在请各位安静一下，接下来请各位专家针对作品进行提问。”

　　周小羽微微挺直了背脊，目光平静地看向台下，等着接下来的考验。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教授拿起话筒，说道：“我先说两句，周小羽，你这个想法和设计都做得不错，看得出基础很扎实。但是有个问题，就是实验数据不够多，它到底能否稳定发挥出你所介绍的这些威力，这个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数据来支撑。但是你的思路我觉得不错。我这儿倒有个疑问想要问你，关于你改进后弹丸的弹道处理……”

　　周小羽面对所有提问始终镇定自若，条理清晰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好的，以上就是对周小羽的全部提问，谢谢周小羽。”主持人说道。

　　周小羽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道：“谢谢，也谢谢各位老师”，她抱着自己的光脑走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砾见她下台，立刻笑着比了个大拇指，一旁的陈桉也侧过身，往白砾这里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小羽你太棒了！比你之前练习时讲得还要好！”

　　周小羽的耳朵泛红，她无措地把手按在光脑上，听到夸奖又低着头抿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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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玻璃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耶！祝贺小羽拿下联邦军械研发选拔赛的一等奖！”白砾托着腮，眯着眼笑着说道。

　　周小羽的脸上红扑扑的，“谢谢，也谢谢你们今天能来陪我。”

　　白砾拿出终端，拍了一张三个人端起酒杯的照片，立刻发在了“四朵金花”的聊天群里，特意艾特了秦玥。

　　陈桉看着个人终端上弹出的讯息，笑着摇了摇头，“秦玥还得等到月底才能拿到终端。”

　　周小羽又倒了半杯果酒，说道：“还要祝贺小砾升为C级清理员，以后出任务也要注意安全哦！”

　　陈桉也跟着举起杯子，杯沿轻轻碰了碰白砾的杯壁，“恭喜小砾，以后任务难度高了，更要多留点心。”

　　“谢谢谢谢！”白砾笑着把杯子举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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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五点，总署模拟训练场的感应门往两侧滑开。

　　白砾迈步走出来，身上的白色背心早被汗水浸得透湿，额前的碎发还在往下滴水，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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