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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点
等头脑重新能冷静思考,宁简赶在离开镇子前,又一次找上徐青君。
“合同?”
提起这个,她面上突然浮起片阴云。
“我知道了,等你下次来,就签。”
这回,她可得仔细想想签订合同后可能带来的问题,争取将麻烦缩减到最小。
“好,我等你,走了。”
看出她不乐意,宁简依然没松口。
他想尽可能多地抓住徐青君需要自己的证据,也给自己争取更多站在她身边的筹码。
说要走的人依然停在原地盯着她。
徐青君转过蓁蓁留在这儿的时钟,终于抬头斜睨他一眼。
“还不出发。”
“你还没同我告别呢。”
“你是小孩吗?出门怕不是还得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行?”
因着合同勾起点讨厌的回忆,她这会儿又看人不顺眼了,嘴巴快过脑袋,一骨碌将冷言冷语抛了出去。
哪知姓宁的蹬鼻子上脸,听得两眼放光不止,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撑在桌上俯身盯住她的双眼。
“我要是小孩,真能有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徐青君拿硬质文件夹将他推远点,很是无语地撇嘴:“像你这样……一米八几大的孩子,可拉倒吧。”
不提能否将人举起来,光是想到亲亲,她就浑身恶寒。
宁简万分遗憾地离开了。
入了冬,徐青君明显闲下来。
回了小青山的徐翠翠不敢和当地一霸叫板,老老实实窝在家里将养腿伤,徐青君便主动揽回接送小孩的活。
“小舅舅要走了吗?”
蓁蓁当即去看宁淮,后者摇头,乐呵呵冲徐青君道:“我又没什么事,和蓁蓁也投缘,带她正好。”
即便对方乐意,但哪有自家孩子全然丢给旁人的道理。
最终,两个大人谈妥了,分工接送。
蓁蓁看着姐姐车里至今还在的儿童椅,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一定是对她藏手表的报复,呜!
虽然被束缚在椅子里让她提不起劲,但多了段能和姐姐说话的路程,又让小孩打起精神,天马行空地胡侃。
明明是些很没营养的孩子话,徐青君却听得认真,每每有问必答,叫小孩很是满意。
所以她才喜欢与姐姐还有大侄子聊天:
一个总能及时回答问题,一个能和她一起满嘴跑火车。
小姥姥老没耐心听,宁舅舅那个无趣的大人只会用美味的零食点心收买她。
蓁蓁捏着自己肚子上多出来的“游泳圈”,忧伤叹气。
再和宁舅舅待在一块儿,她就要变成小胖子啦!
车里车外两个温度,小孩穿好厚厚的外套下来,徐青君给她戴上帽子时,手上动作不由顿了下。
平时蓁蓁总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日渐发生的差别很难注意到,现在有了帽子作比较,小孩的脸,是不是圆了一大圈?
看着蓁蓁一蹦一跳小跑向朋友,徐青君陷入沉思。
莫非宁家人都有某种魔力,会将身边的人同化。
她脑海中突然腾起自己掐着嗓子装小孩的画面,不由压低眉毛,浑身一震。
绝对、绝对不可能!
姓宁的臭小子,果然还是见鬼去吧。
等宁简揣着欣喜回到小青山,见到的便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徐青君。
小宁不理解,小宁很困惑。
难不成他不在的日子里,某个乌龟王八蛋舅舅又在小禾苗耳边说他坏话啦?
“合同,签!”
徐青君将每字每句皆细细斟酌过的合同拍到他跟前,立即躲什么似的退回安全距离。
宁简看也不看,直接翻到后边要落笔题字,结果被拦下了,他一抬眼,就见徐青君皱着眉,满脸不赞同。
“你都不看内容吗?万一有霸王条款呢?”
“有让我一生一世在你手下打工的条款吗?”他反问。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那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他满不在乎道。
徐青君头疼地揉揉额角:“你这样,出去很容易吃亏的。”
“是啊,所以——”宁简唰唰几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拖长了调子,问,“姐姐会护着小宁吗?”
在那双促狭的笑眼里,徐青君避而不答,立即赶客:“你可以走了。”
“好吧。”
姓宁的恶客起身在室内走了圈,拿出茶具沏茶,闲适得像在自己家里。
“怎么突然想弄歌舞剧?”
宁简记得徐青君不喜欢月亮湖的传说,从前更是提都不想多提,便出言问。
徐青君托腮看着外边粼粼的湖波,问:“你觉得月亮湖好看吗?”
“当然。”
月亮湖自然是好看的,不然小青山的旅游事业也不会以它为原点展开。
“但它在好看的风景里,也只是寻常。”
小青山没有极高极险极绮丽。
月亮湖没有极深极广极秀美。
“这里样样不出挑,于万千风景中,不过寻常而已,而寻常,就是它的原罪。”徐青君呷口茶,语气幽幽,“既没有烂到路人皆知,也没能好到声名远扬,没有特点,就无法让人记在心里,很快会被人遗忘。”
而且,有些人很喜欢月亮湖的传说。
她靠进椅背里,微微笑起来,语重心长地说:
“好的包装更能吸引人的注意,感人故事更能让人铭记于心,所以,小宁同志,你肩上的责任很重啊。”
小宁同志立时正色肃然,脚跟一并,朝上司行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又耍宝。”
两人相视而笑。
景区没有特点,容易被人遗忘。
人没有特点,同样容易被人忽视。
夜里,宁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找出留在小青山的染发膏往自己头上招呼。
周末,蓁蓁又回到了山上住。
某只大公鸡又天不亮就在喔喔叫,她揉着惺忪睡眼,打开窗,抓过旁边的线织小玩偶往下边那团白色砸。
“坏鸡,再叫,我就让小姥姥把你宰了煲汤。”小孩凶巴巴威胁道。
被预定成恶人的徐翠翠看着被砸中脑袋、神色发懵的某“白毛鸡”,忍了又忍,最终放声大笑。
宁简无奈仰头,冲上边喊:“小姑奶奶,您好歹将眼睛睁开了,看准了再砸啊!”
徐青君捡起玩偶拍掉灰,也说:“徐蓁蓁,乱扔垃圾和高空抛物都是不对的,罚款从你的零花钱里扣。”
被冷风冻醒的蓁蓁火速关窗钻回被窝。
刚才的事情全是梦游的坏蓁蓁做的,不关她这个乖乖睡觉的好蓁蓁什么事。
哈哈!
小孩没能赖多久床。
徐青君亲自将人从被窝里薅了出来,她看着肚皮肉嘟嘟的妹妹,出言取笑:“蓁小猪,你贴这么多秋膘,是怕过年家里没肉吃吗?”
徐蓁蓁从毛衣里钻出个脑袋,睇来个高冷的小眼神。
“这么早起来要干嘛?”
“小姥姥拆石膏,去不去?”
“去!”
为了掩盖心虚,小孩见了宁简,便率先质问:“大侄子,你怎么把头发染回来了,害得我都分不清你和大白。”
“这样好看,还显眼呗。”
宁简口中答着徐蓁蓁的话,双眼却看向徐青君,她紧抿着唇,却压不住翘起的嘴角。
自今早见面,这人的视线已经不知道在他和大公鸡之间打转多少个来回了,要不是他时刻注意着徐青君的动态,恐怕都发现不了她隐蔽的取笑。
小禾苗,连坏都坏得这样体贴。
他再次偏脸看人,正好被徐青君抓个正着。
“好好看路。”
“就是,开车不规范,家人掉眼泪,咱们家小禾苗脸上又没路,你老瞧人家做什么?”
小姥姥立即出言附和,将臭小子的话还回去,心里舒坦极了。
论歪理,一车人加起来也多不过宁简,他张口就来:“我这不是新手上路心里没底,多看菩萨两眼,求个平安么。”脑袋倒是安分地没再扭动。
徐青君别脸看向窗外,轻哼一声。
油嘴滑舌。
窗玻璃上一远一近倒映着两张侧脸,隐约能见各自嘴角翘起的弧度。
宁淮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个来回,满心忧愁。
他家这头猪,实在难拦。
和他的看法不同,宁简觉得自己离徐青君依然远得很。
他和徐青君之间的关系好像回到了从前。
但那只是好像。
甚至于,揭开最后那层遮眼纱后,她和他之间似乎反而多了层更厚的、无形的阻隔,他能看到另一边隐约的意动,却难以触碰,难以抵达。
偏生他对那层阻拦他的东西,毫无头绪。
边三轮刮花的外壳还能通过物理手段恢复如初,徐翠翠腿上蜈蚣般盘踞的伤疤却难以祛除,但这在她眼里全然不叫回事,确认不影响骑车后,她又变回了风一样自在的女子。
连带蓁蓁一起。
徐青君和宁淮及两人的四轮铁皮车彻底失去了蓁蓁小朋友的宠爱。
闲来无事的宁舅舅干脆也加入了宁简的歌舞剧改编大业。
当然,他是去盯梢,顺带坐着吃干饭。
一个团队里总有那么少许几个浑水摸鱼的家伙,让他这个舅舅当当闲差怎么啦?
宁简很无奈,又送不走这尊大佛,只能随他去。
在频繁来往的讨论讯息里,徐翠翠揭掉撕到最后一页的老日历本,换上了厚实的新日历。
明天是元旦,后天又要到小朋友的生日。
但徐蓁蓁的生日宴会提前到元旦举办,毕竟小学生后天很不巧地要上课。
“上次都没上课,这次却要上课,学校的安排是不是有毛病?”
生日不能当天过,徐蓁蓁很不高兴,又一次搬出她那套建议。
“姐姐,你还是办一所学校吧,现在的学校太糟糕了。”
徐青君固定好最后一组气球,从椅子上跳下来,送她一脑瓜崩儿,同样是原来那套回答:
“自己办。”
宁简的初版改编已经出来了,并且趁小孩们元旦汇演排了场简化版的话剧,在一众小学生里反响热烈。
小看官们不吝赞美,很是给小公司上下打了一剂强心针。
明天是小朋友的生日宴,也是为犒劳小功臣们准备的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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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想不出剧场,来讲个(冷)笑话吧?

看到人说书名不文艺融不进玫瑰频,于是咪想出了文艺优雅小清新的艺名。
隔两天又见到人吐槽玫瑰频书名太文艺看不出想说啥,于是咪想出了朴实无华接地气的俗名。
咪,天才!
(其实咱觉得自己应该是靠着默默积累才做到的这样的,就像地瓜一样,努力汲取营养,然后结出香甜的瓤
(但地瓜又叫红薯,红薯还叫苕……咪不想当苕
(所以,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