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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
一夜过去,恢复平静。
所有人都以为的结束,其实是开始。
辞叔。当时的情况让沈时危难以仔细去想,现在想来,事情很多疑点。
雀滢如果真的杀了李言辞,李青釉查那么多年,不可能查不到。还在查,就说明李言辞还活着。
短短不过一月,纷杂离奇的事件接踵而至,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烛火跳跃,沈时危看不懂。
次日,沈时危回了趟沈府。一同跟着的,只有阿北。
“回去?”听见沈时危突然回沈府,谢遇礼有些意外,“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沈时危对谢遇礼没有秘密可言,“谢大人,我之前同你讲过,我想弄清楚我母亲的死因。”
“前段时间有事耽搁,”沈时危冲谢遇礼笑,“眼下还不容易得了空闲,我总要回去看看。”
谢遇礼盯着他,“好。”
“需要帮忙告诉我。”
沈时危笑着凑近,“放心谢大人,诺大个渊中,除了你,我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那要是李青釉也在渊中呢?”谢遇礼侧目,稍稍错开,两人离得极近。沈时危都能看清谢遇礼随着呼吸抖动的睫毛。
“还是你。”
沈时危说得认真。
他说的认真,也有人听得认真。
“少主,我们真的要偷摸进主院?”阿北跟着沈时危趴在墙头,两人打量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沈时危眯着眼,心里盘算着怎么进去不被发现。
“北啊,”沈时危叹口气,“这不叫偷摸,这叫趁人不备。”说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看见没,那个地方,是你的家主,也就是我母亲生前的居所。”
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
“阿北,你知道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沈时危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问出口。他对母亲是记忆几乎没有。
阿北安静地看着沈时危,“很好。很好的人。”
阿北早已记不清她的模样。那个时候年纪太小。只记得家主是一个很好的人。“北娄的女子向来豪迈洒脱,家主也是。”
“少主,你和你的母亲很像。”
沈时危看着那块角落,心里没由来的空落,“是吗?”
这样的话,他应该能很了解他的母亲。沈时危眼睛眯起,嘴角上扬。
他不像沈书臣,懦弱。逃避似地驻守边疆十几年,连他这个儿子都不管。
沈府不在意有没有少爷,沈时危的存在可有可无。
“回来了?”喂着湖里的鱼,李闻玉抬眼看向身边的阿兰。
“嗯。”阿兰安静地站在旁边,听话地回答。
“那么想查,就让他好好查。”说这李闻玉收回喂鱼的手,一双凤眼睥睨,“就是可惜了雀滢,”
“本以为是个聪明人。”
“为人母,总会不舍。”阿兰说。
“为人母?”李闻玉轻笑,转过身去,“呵,那确实,”
“都是和你一样的蠢货。”
阿兰低头,眉眼温顺冷静,“是我错了,请小姐责罚。”
“滚。”李闻玉皱眉,眼底厌烦,冷声说,
伴着声音而来的鱼料落在脸上,没有很痛,阿兰依旧没动,说错话就该罚。
“阿北,这边。”快正午,少了很多人,沈时危没来过这,只能摸索着往前,
“少主,”
“人呢?”李闻玉拧眉,底下的人不说话,“我问人呢?”
“跟丢了。”
“废物。”一群蠢货,李闻玉搓捻着手指,底下的人低着头不敢说话。是她小看了,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沈时危什么时候怀疑她的?
“你帮我给阿翠带个信,让她务必小心李闻玉。”不大的茶馆里,沈时危坐在角落,喝了口茶,味道一般般。
“好。”阿北没问为什么沈时危的临时变卦,
“猜到了?”沈时危拿起茶壶,看了看,“这茶一般,等有机会请你喝更好的。”
眼前的少年笑得爽朗,这样的人,却招人的杀心。阿北心里难受,“少主,你怎么知道的?”
李闻玉一直不喜沈时危的存在,城内人尽皆知。但她没想过杀掉沈时危,不是因为她心善,只是没必要对一个不会泄露秘密的傻子起杀心。
“我们在观察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观察我们。”阳光下,陶色茶盏多了润色,
“不得不防。”
“他们?”阿北愣住,“他们知道你要回去?故意的?”话说得有些不明白,旁人听了必然云头雾里。
“阿北,你和阿翠的关系李闻玉知道吗?”
“不知道,”阿北说,“我和阿姐的关系,除了老冯没人知道。”
“老冯?”沈时危没听过这个人。
“他以前是家主的侍卫。家主离世后,他改了名字,到了沈府做厨子。我和阿姐是他收养的。”阿北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老冯做饭特好吃。”
“是吗?”沈时危身子微微后仰,“挺好的。你和阿翠的关系,瞒不了多久,很可能,她已经知道了。”
“疑心一旦存在,就很难消除。”沈时危盯着手里的茶盏,“阿北,务必小心。”
如果可以能回到这个时候,沈时危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两人回了大理寺。让阿翠离开李闻玉身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的。
至于李青釉那边,沈时危在信里简单交代后没了下文。“查到什么了?”谢遇礼走进院子,看见这人蹲在屋檐下,不知道盯着什么看,
“没有。”沈时危看见他,立马起身,跳下台阶,凑到他旁边,“李闻玉派人盯着我,没法查。”
“不过这个时间,谢大人怎么回来了?”沈时危笑着,额前的发丝随着身体晃动,谢遇礼侧过身微微仰脸,
“有意见?”
谢遇礼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往上,沈时危看他,没由来得心生愉悦,于是笑着把手搭在谢遇礼肩上,自然的身体接触,谢遇礼不反感。他看着这人笑得直不起腰,
“别笑了。”
“正好,你既然得空,跟我走。”雀滢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跟皇家扯上关系,李裴让那边得知,让他有空去一趟。
“先皇后是巫山族,可能和你母亲有关联。”
“行,”沈时危松开手,眯起只眼,紧紧盯着谢遇礼看,“不过谢大人,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你这样直呼其名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谢遇礼心想,“我和他算朋友。”
“我没问你们是不是朋友。”
“想说不行吗?”
沈时危笑着没否认。“你对你舅舅还有印象吗?”
“江可离?”沈时危喊出他的名字,和他母亲一样,一样的没半点印象。他摇头,说没有。
“当年的江家掌握兵权,在北娄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渊中,南溪的一些有权势的家族,会将自家的孩子送过去,名曰磨炼,其实也就是拉拢关系。”
“江可离和李裴让就是在军营里认识的。”谢遇礼缓缓说道,“可我与他们结识,是在南溪。”
“几十年前,朝廷内忌惮北娄江家,提出让江家的女儿来去南溪学堂。”
“江可离心疼妹妹,主动提出来南溪。李裴让得知江可离去南溪,也跟着去。”
谢遇礼很少同他人讲述自己的往事。沈时危是例外。
“那你们关系很好。”沈时危眉眼带笑,他都能想象出当年几人在学堂的意气。“我记得许尽欢是南溪人吧。”
“是,不过当年一起的还有边鹤之。”以及这人,谢遇礼看见沈时危眼里闪过的疑惑,他拢了拢袖口,“以后你们有机会认识。”
“江可离,”沈时危问,“我舅,他现在在北娄?”心里隐隐不安,果然,他看见谢遇礼轻轻摇头,垂眼不再看他,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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