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级英雄拯救系统

　　时间回到现在。
　　一切都暴露得很是突然，但也没那么突然。

　　切斯特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趁着布鲁斯等待艾缪醒来的时间，去处理了下多余的杂事——主要是告诉那群缺钱的魔法师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她没问那些魔法师为什么缺钱。魔法师们也没问她为什么突然中止了这本身就更像个玩笑的封锁计划。他们默契地放过了彼此。
　　有些事不好深究……况且，退一万步来说，阻止反派魔法师们的阴谋也是超级英雄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她。

　　委托结束之后，拿了尾款的魔术师们跑得一个比一个快，只有其中一位离开时有些恋恋不舍：“真的不用献祭点什么吗？很方便，我只要改动一下这里、这里和那里。”
　　切斯特把他的脸记了下来：“……不用。”
　　然后亲手把他和他的猫塞进传送阵，在蝙蝠侠有空跑来找他们算账前，手动送了他们一程。

　　缺少了魔法师们的维系，这个封锁魔法应该不多时就会消失。不过外面还有黑暗正义联盟……应该会比预料中快吧。
　　切斯特无所谓地想，瞥了眼屏幕上现在在说什么。

　　【DR：……你们觉得他已经找到处理布鲁德海文方法的可能性是多少？】
　　【LORISIS：99.99％，或许】

　　她思考了片刻。

　　【切斯特：那我觉得已经是100％】
　　【DR：哈，果然是你干的】

　　切斯特看到DR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备和武器，就从沙发上起身：“我出去和切斯特处理一些私事。”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艾缪的脸，又把她的发丝理顺，“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结束。”

　　……好不爽。
　　看着领袖那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姿态切斯特就忍不住磨牙。但那边的对话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继续传入她的耳中。

　　艾缪开口：“……D先生。”
　　已经拉开窗户的DR动作停住。他思考了一下自己被叫住的原因……艾缪几乎不会干涉帮手们之间的纠纷，洛芮希丝那次完全是因为她策划把整个哥谭一起炸上天给狂笑陪葬……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原因了。

　　他问：“……你想阻止我们吗，AA？”
　　这句话问出口时，他已经开始权衡起两种选择的利弊。比起解决自己和切斯特间的恩怨，他当然更倾向满足艾缪的请求……只不过问她要些补偿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不全是。”艾缪微妙地顿了顿。她举起切斯特买的《小王子》，大概是趁着捎走达米安的机会顺手放在了她的旁边，“其实我是想说……切斯特她买错书了。”

　　DR：“………………”
　　【切斯特：……】

　　她继续道：“所以，在处理完私事之后，愿意帮我把正确的书带回来吗？你和切斯特一起。”

　　【切斯特：…………】

　　DR没有答应，径直跳下了窗台。下坠时背后没调整到位的披风被空气吹得猎猎作响，听起来像是巨型鸟类的振翅。他在落地之前扣动了传送枪的板机，消失在半空之中。
　　艾缪知道这是他答应考虑一下的意思，因为他都没有询问书名。

　　而和DR比起来，切斯特就不太容易再考虑一下了。她对着屏幕发了一会呆，平静地选择了在意识内将之彻底屏蔽，毕竟接下来的时间不容分心。
　　屏蔽完成后，她不太习惯地习惯了一下自己眼前没有屏幕的视野。

　　然后她跃下建筑物，靠着钩爪枪在建筑间的空隙穿行……这个移动方式倒是和这里蝙蝠家的习惯出奇相似，或许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蝙蝠都偏爱这种精巧的小玩意。
　　冰冷的海风带着点腥涩的潮意往她脸上扑来，把她的体温吹得和空气一样冷。

　　她轻巧地落到刺客联盟的据点——和艾缪在的那个据点不是同一个——通过升降梯的滑索直接向下，在地下-2.5层的位置跃入管道，侧身打开了一扇小门。
　　她自小门中滑出，短暂腾空后就落到刺客联盟的训练场，DR正在这里等她。

　　他没再穿那身代表性的兜帽披风——那是他作为联盟领袖时的装束，而是更类似训练时的服饰。于是切斯特也顺手把自己带兜帽的外衣解开扔到了一边。
　　她看了眼拿着长刀的DR，又看了眼手里仅剩下的胁差，突然很后悔把自己武器交给蝙蝠侠，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去旁边的武器架拿起仅剩的一把长刀，再返回他面前站定。

　　DR正在观察着她。
　　她观察回去，也看清了对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一个多么可怜可笑的、被拉萨路的池水浸透的幽灵。

　　“生死不论？”切斯特问。
　　“生死不论。”DR回答。

　　刀锋与刀锋伴随金属的嗡鸣刹那交错，切斯特与DR已经撞到了一起。不需要更多余的试探，他们了解对方就如同了解自己。

　　抓住某个稍纵即逝的破绽，DR上挑的刀尖擦着切斯特的脸掠过，留下一道血线。
　　没有因这短暂的得利产生片刻停顿，他再度压上前，乘胜追击，刀锋如狂风骤雨般倾泻。斜劈、直刺、横削……快到看不清细节的连招次次朝着致命处而去，又被切斯特仅凭直觉挥出的刀锋或格挡或卸力，最后只有金属撞击的余响连成一片。

　　……啧，麻烦。
　　察觉到速攻效果有限的DR转变策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切斯特果然因位置劣势被逼退数步。她喘息着抬眼，看到那把长刀以熟悉的一往无前之势，直刺向她的胸口。

　　在这一瞬间，面前的一切都在她视线中慢了下来。
　　她莫名想起上次也是如此。她在那生死一瞬选择挥动刀刃抵挡，于是刀刃从中央折断，她的胸口被锐利的刀锋洞穿。

　　而这次，面对着几乎一致的局面，手握着未被做手脚的武器，切斯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迎着招式而上，在最后时刻侧过身，用肩膀硬生生接住了刺来的刀身，反手将自己的长刀送入DR的腹部上挑。利刃刺破皮肤和内脏，从他的躯体里径直穿透过去，割开一大片口子。

　　……而她身边传来了什么落地的声音。
　　她似有所察地偏转视线，没有丝毫意外地看到自己的整条左臂被锐利的刀锋削落，与长刀一起坠落到地面，血液迟了片刻才喷溅而出。

　　同样浑身是血的DR弃了长刀，他死死握住切斯特仅剩的手，以挟制她抽刀的动作——随后将袖中的短刀猛地刺入了她的胸口，熟悉的位置，理所当然的报复。她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好笑，于是她就笑了，笑得血沫无法控制地从气管里吐出来。
　　急速流逝的生命力和力气让她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柄，脱力地倾倒下去。她摔在地上的时候发誓自己看到了被溅起来的尘土。它们轻飘飘地飘起来，又落到不知道属于谁的血泊里。

　　“……这里应该打扫一下了。”切斯特说。
　　“我会通知这里的人。”DR平静地把插进腹部的刀抽出，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做了个急救处理。

　　切斯特又安静地等待了一会，没等到应该等到的东西，只能提醒他：“生死不论？”
　　她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但她知道DR听得见，他只是没有回答。

　　切斯特的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按照刺客联盟定下的规矩，失血过多导致的对手死亡可不算是在战斗中取得的胜利……但算是一种侮辱对手的方式。
　　她以为DR会愿意给自己一个痛快，看起来还是想多了。

　　“…………”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入耳中，她过了会才意识到是DR在和自己说话，“……所以这次，由你来选择。”

　　什么……？
　　断断续续的听觉和缺氧的大脑无法组合起来理解话语的含义，但她看到一个方框在视线中亮起来。

　　【DR已确认私人任务奖励为：完全治愈·一次性（毒素、身体改造等特殊情况无法生效），指定生效对象：切斯特，是否通知：是，是否赋予选择权：是。】
　　【请确认：是否领取任务奖励？】
　　【是】
　　【否】

　　或许是系统做了什么，疼痛从她的躯体感觉上远去，意识恢复了基础的清醒。她终于读清了方框上的文字，几乎是立刻想要选择否，但又迟迟没能真的选择下去。

　　【请尽快做出选择。】
　　【切斯特。】

　　切斯特。
　　CHESTER.
　　这是艾缪为她取的名字，源自古英语中罗马军事要塞，又有“勇敢的战士”、“保卫者”之意。*

　　从被带回刺客联盟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被当做杀戮的工具培养，没有名字也没有姓氏，或许进入联盟顺序的数字编号【96411】将伴随她的一生。
　　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她也没见识过其他的人生……直到那面屏幕出现。

　　……说实话，屏幕上的人生看起来也不算太好。比起躺在手术台上失去意识任人宰割，她还是更愿意过现在的生活。
　　但艾缪好像不这么觉得。
　　她不满意【96411】看轻自己生命的做法，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96411】视自己为没有灵魂的工具的态度，所以她决定为【96411】取一个名字。

　　“我在书上看到过，名字是灵魂的锚点，只要有了名字，就不再是单纯的工具，所以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屏幕上年幼的艾缪把脸埋在书本后，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着其实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
　　“……切斯特。你觉得怎么样？”

　　【96411】觉得不怎么样，但是她又莫名喜欢被艾缪这么称呼。所以她说——
　　【切斯特：不怎么样】

　　于是【96411】就成为了【切斯特】。

　　【切斯特。请在五秒钟内做出选择。】
　　【5……4……3……2……】

　　“在处理完私事之后，愿意帮我把正确的书带回来吗？”

　　【1……】

　　“你和切斯特一起。”

　　【……0】

　　切斯特做出了选择。

　　……

　　DR移动墙壁，把手里的两把长刀一把短刀扔进了墙壁后隐藏的焚烧炉，确认它们被焚烧殆尽，才将墙壁移回，并打开了训练场自带的喷洒装置。
　　能够破坏DNA的透明试剂立刻像雨点一样落下，覆盖了整个房间。持续了五分钟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他看到手臂和身体都完好无损，只是浑身被试剂和血浇得湿漉漉的切斯特狼狈地爬了起来。她面无表情地把自己之前只扔到旁边，所以现在同样脏兮兮湿漉漉的外衣用力抖了几下，才重新穿上：“我恨你。”
　　一样被试剂和血弄得湿漉漉的DR从训练场隔层里摸出干净的兜帽和披风穿好：“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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