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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九罪:夜闯婚房(4)
“裴凤眠,你把我松开。”点满红蜡烛的营帐里,裴景和脖子上系着一根黑色布条,被四个壮得像山一样的壮汉压在床上,扒去身上的衣服。
床前的男人不回应,看着木架上的黑色婚服,右手里的黑匣子终于停转翻转,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打开黑匣子,拿出一粒红色药丸,压着裴景和的壮汉掐住他的下巴,分开他的嘴,裴凤眠把红色药丸塞进裴景和嘴里,壮汉合上裴景和的嘴,压着他不许他张嘴。
裴凤眠退后:“给小公子更衣。”
壮汉尤金松开裴景和,走到木架边取下婚服,和其他壮汉一起,一层层套在裴景和身上,再扯来拇指粗的麻绳,从肩头到脚踝牢牢缠住裴景和。
“裴凤眠,你个王八蛋。”裴景和忍不住破口大骂。裴凤眠一来,裴家军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裴景和用尽各种办法,逃不出营帐,今日又要被迫成婚。
裴凤眠扯来黑色布条丢给尤木,尤木抓着黑布条从裴景和嘴边绕到后脑勺,捆住他的嘴。
口齿不清,裴景和还在骂,裴凤眠不理他,走出营帐,四个壮汉驾着裴景和跟在身后。
婚宴设在营帐外,白色营帐围成一圈,中间的空地稀稀落落摆着桌椅,坐满宾客,身穿华服的新娘对着高堂的位置呆站着。裴凤眠走过去坐在高堂的位置,四个壮汉推着裴景和走到新娘左侧。满座宾客看着五花大绑的裴景和努力压制嘴角的笑。
裴凤眠:“行礼。”
壮汉齐齐压着裴景和身体跪拜,急促的奔跑声打断礼数。
小兵跑过来,跪在裴凤眠面前,“禀州督,抓到一群淳于使者。”
前不久,淳于刚偷袭镇北州,眼下又派使者来南燕府,裴凤眠一脸严肃,“他们来干什么?”
小兵不敢看裴景和:“淳于使者说淳于国主听说公主大婚,特意送来贺礼。”
裴凤眠扫过谢神爱、贺岁安、王佛灵三人,三人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四家的人都是狐狸,裴凤眠洞破三人的心思,他说,“送使者进城。”
小兵离开,护送淳于使者进城,走到州督府,派人通报。消息先传给郝南风,郝南风再转达给李拓云。
淳于使者前不久刚吃了败仗,派使者来送礼应是求和,只要是礼物,李拓云都乐意接受,让人带淳于使者进来。
使者一行七人,为首的使者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距离李拓云二十步的位置停下,直直站着,不行跪礼,捧着盒子的使者说,“我等代表淳于、南燕、武疆三国为公主献上贺礼?”
南燕、武疆都没了,还在这儿称国,郝南风吃着豆腐,故意说,“南燕、武疆在我大虞脚下,你口中的南燕、武疆是从哪个茅坑里冒出来的?”
使者团铁青着脸,竭力忍耐不发火,使者代表不回答郝南风的话,“三国国主命我等为公主献上贺礼,公主,请收礼。”
李拓云还以为能有金子,现在看来贺礼也不是什么好礼,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李拓云尽量保持礼貌,“把礼物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使者:“国主嘱咐,公主一定要亲手接下礼物,我等不敢违背。”
上一次和南燕打交道,李拓云吃了自己侍女的人皮冻,南燕、淳于、武疆同盟,送来的礼物能是什么好礼,“我大虞地大物博,不需要你的贺礼。”
“我等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是为了送礼,王命难违。公主不收,我为公主打开。”使者左手捧着盒子,右手推开面朝李拓云的一面,露出一颗血淋淋的头,“南燕、武疆未亡,日后我等会卷土重来,杀遍大虞。”
千里迢迢跑来这儿就为了说这一句话,李拓云警觉。使者刚说完,便把礼盒抛向她,头颅掉在桌上,洒出的血溅到李拓云脸上,头颅张开的嘴里冲出一条黑色毒蛇,朝李拓云飞去。
李拓云下意识后仰,摔倒在地,一把刀从左侧插来,刺穿黑蛇七寸,将它钉在桌子上,姞如烈的身影闯入眼帘。
淳于使者抽出藏在腰间的刀奔向宾客,郝南风推翻桌子,砸开一人,她抓起地上的刀,一刀劈开眼前人的脖颈,守在房梁上的护卫跳落在地,一脚踹倒使者,拔刀剜过使者的脖颈,血溅在谢遗美脸上。
谢遗美深呼一口气,动手推开倒在桌上的尸体,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
冲进殿的守卫拦住门口,唯一的使者握紧刀,咬牙冲向门口的守卫,郝南风丢出手里的刀,插进他的右后腿,使者跪倒在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
他抽出袖袋里的匕首,刺向脖颈,跑来的春刀一脚踩中他的右手,刀尖插着他的脸颊滑过。春刀快速撕下布条,绑在使者嘴里,防止他咬蛇自尽。
七位一体使者只剩下一个,桌上的蛇还在扭动,李拓云惊魂未定,扫过血淋淋的头,扯出沾血的裙子
郝南风扫过地上的尸体,单膝下跪:“是臣疏忽,请公主赐罪。”
郝南风是唯一的将领,李拓云没办法责罚她。李拓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还剩下一个使者,关进牢里,审清楚,是谁派他来的。”
大虞刚与淳于休战,南燕、武疆无地可立国,李拓云不信,他们三个敢在这个时候挑衅大虞。
“是。”郝南风点头,“公主受惊了,请公主和驸马回房休息。”
李拓云的确受惊了,她需要回房收拾衣服上的血迹,世家的人还没走,老师父、袁不离要回营帐,其他三姓在城中有自己的住处,李拓云没必要为他们考虑,但今日是她成婚,她要拿出主人的姿态,“今日刺客突袭,让各位受惊了,南风,派人护送他们离开。”
“是。”郝南风点头。
姞如烈、姜又春扶着李拓云离开,孟常生推着姞没骨跟在后面,姬夙也跟在后面,姞如厌瞧着没自己的事,也离开回家。
老师父扫过地上的尸体:“将军忙,我等就不打扰了,护送就不必了。”
袁不离跟着老师父,郝南风才不担心他的安危,看向剩下的三人,“我送三位回住处。”
“不必了。”王灵觉抱着猫,“查清刺客要紧,我跟着老师父回去,我相信裴家的能耐,我定不会受伤。”
郝南风忍不住龇嘴,内心骂道,你以为我稀罕送你,一脚把你踹飞,王八蛋。
谢遗美说:“我们跟着老师父走,不劳烦将军了。”
贺世怜:“贺礼就放在这儿了,劳烦将军转给公主,我也跟着老师父走。”
郝南风内心:滚滚滚滚滚,快滚。
一行人离开大殿,走出百来米远,谢遗美摸出手帕擦去鼻子下淌出来血迹,摸出左手袖袋里的紫色瓷瓶,拔开药塞,倒出里面的药丸,仰头吃进肚子里。
“这么快就不行了?”王灵觉扶着怀里昏昏欲睡的白猫。
谢遗美捂着鼻子,回想刚刚的宴席,血珊瑚上抹了一点染料,只有他知道染料涂在什么位置,他带着李拓云触碰血珊瑚后用指尖抹去多余的染料,染料剧毒,幸好他配了解药,他扫过王灵觉怀里的猫,回怼道,“我不像你,害人还要搭上一只猫。”
王灵觉嗤笑,踢开拦路的小石头:“我养它这么大,总该有点用处。”
四大世家出发来南燕时,皇帝身边的公公说,皇帝要让李拓云的名字命名新州,李拓云为州督,除了裴家,其他三家虽没出上力,但也想拿下新州,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对于世家来说,就是一块挡路的小石头。
四大世家里,裴家的权力最大,皇城派别已成定局,其他三姓必须在新的地盘划分势力。若李拓云只做公主,不做州督,三家不会动她,可圣意是她做州督。
圣旨还未抵达新州,只要她死了,州督另定。李拓云与裴景和认识,与裴家结怨,谢、贺、王三姓谁也不相信谁,各自计算。
在出席宴会前,王灵觉在猫嘴周围的毛发上抹了药膏,又饿了一顿,看见李拓云,以为她要给食物,摇尾舔舌,分泌的口水沾到毛发上的药膏,黏在李拓云皮肤上。
王灵觉喂给白猫的肉泥里掺了解药,吃得太晚,昏昏欲睡。
贺世怜摸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老师父,晚生冒犯一句,你把毒药放在贺礼上,易留下马脚。”
老师父早就猜到三家会动手:“我没你们那么卑鄙。”
裴家送的贺礼没毒。
王灵觉撸着猫背:“老师父,虽说我们四家互相争斗,但你要知道,我们四家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少一家都不行。”
四大世家里裴家延续得最长,又共同扶持大虞,平日虽有争斗,但遇到危害世家利益的事,四家又会站在一起。老师父深谙其中的利益关系,“三位晚生净说些糊涂话,淳于使者突袭,公主受了惊吓,尔等一概不知。”
“老师父教训的是。”王灵觉低着头回答。
老师父这话的意思是要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谢遗美、谢运来、贺世怜齐齐点头,“晚生明白。”
一行人出城回到营帐,袁不离扫过被尤家四兄弟围住的营帐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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